如今身死大漠草原,还不知道太后会怎样伤心。琇書蛧
下了步撵刚刚走到太后窦式寝殿门口,大腿便被一双小手抱住,接着就是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嗯!一股小野猪的味道。”刘启一笑,反手将小彘儿捞起来抱在怀里。
“耶耶,我是小彘儿,不是小野猪。”
“彘儿就是野猪!”刘启点了点刘彻粉嫩的小鼻子,走进了太后寝宫神仙殿。
“母后!今天天热,儿子已经令膳房送些冷食过来。”刘启放下刘彻,对着太后窦式施了一礼。
“这长安八月的天,跟下火一个样儿。还是代地舒坦些!
那年,你父皇还在代地时,于飞就经常……!”窦太后的话猛然顿住。
“母后,于飞……!”刘启深吸一口气,于飞的事情太后到底还是知道了。
“于飞的事情老身知道了!
哎……!自高祖皇帝以来,大汉先后嫁入匈奴四位公主。
哪一个不是花一样的年纪,便死在了那草原大漠。
虽说这些孩子,都不是高祖血胤。但……,也毕竟是受我大汉敕封的公主。
皇帝令人去查查,她们的家人现在如何。生活困顿的,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家中有子弟能做官的,给一个官做。
这也算是大汉慰藉一下她们的在天之灵了!”
窦太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远方。刘启知道,自从几年前患上眼疾之后,太后的眼神每况愈下。
到了现在,差不多已经瞎了!
“喏!儿子知道了,这事情儿子立刻安排人去做。母亲,您也不要伤心了。”
“晁错是对的,如今我大汉内忧大于外患。
匈奴人虽然可恶,但终究只是要些钱粮女人罢了。而各地的藩王们,可是想要我们母子的命。
皇帝今天在朝堂上,做的非常好。做大事的人要仁忍,吴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吴子说,王不可因怒而兴兵。”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呦!我家的小野猪,还知道吴子了。”窦太后摸索着摸到了刘彻的脑袋,亲昵的掐了一把粉嘟嘟的小脸蛋儿。
“呵呵!这孩子,有灵性!”刘启也笑着拍了拍刘彻的脑袋。
刘彻昂起头,对着自己的奶奶和父亲龇着小豁牙牙,咧着嘴傻笑。
“匈奴人的单于,要靠着父皇才能坐稳单于的位置。”被奶奶鼓励,奶声奶气的刘彻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个说法儿,哪儿得来的?”刘启和窦太后奇怪的看着刘彻。
匈奴单于要靠着大汉皇帝才能坐稳位置,这种论调母子俩闻所未闻。
“袁师说的!”
“袁师?”刘启脑袋里面迅速思索了一下,朝廷里面学问大家只有一个袁盎。
不过此时的袁盎,远在吴地任吴国丞相。无论人如何,也不可能来长安教授自己的小儿子。
“你给彘儿找师傅了?”
刘启阴冷的看了跪坐在窦太后身边的王美人,她是刘彻的生母。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胆子,私自给刘彻找老师。
“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道彻儿从哪里听来的。只是前日里,太子带着彻儿出去游玩后,彻儿就会经常嘟囔一些古怪的话。”
看到刘启阴冷的眼神儿,王美人赶忙解释。
刘启不会反对儿子们学习,但给儿子们找师傅,却是他这个帝国皇帝的权利。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一切别有用心的人给教坏了。
“太子!
彘儿还这么小,太子居然敢私自带着他出宫游玩。一旦有个闪失,该当如何?
传旨!
令太子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至于那个胡说八道的袁师,抓起来交廷尉署严加审讯。”
刘启听说是太子私自带着刘彻出宫,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喏!”内侍立刻应诺,准备出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慢着!”窦太后一句话,让内侍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彘儿,你说说这袁师是怎么说的?”窦太后摸着刘彻的脸蛋问道。
“袁师说,匈奴人原本只是三五成群的来我汉地劫掠。
可因为我大汉强大了,修筑了长城,并且派兵戍边。
所以,三五成群的匈奴人不敢来汉地劫掠了。他们只能结成更大的联盟,这样才能来我汉地劫掠。
我大汉强大,匈奴人才需要团结起来。若是我大汉衰弱,匈奴人各部落可以肆意劫掠,也就不需要大单于了。”
看到气氛有些紧张,小刘彻也不禁紧张起来,声音远没有刚刚那么欢快。
“噢!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却也不无道理。
皇帝,你以前听说过这个说法儿没有?”
“儿子没有听其他人说过,这乍一听起来还真新鲜。”
“彘儿,那位袁师还教了什么呀?”窦太后循循善诱的逗着刘彻的话。
“袁师教了算学,说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得……得九……”
窦太后和刘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刘彻说的口诀到底是个啥。
“四六……四六……四六……!耶耶,彘儿记不住了!”刘彻背着背着,就背不下去了。
刘启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儿子:“那位袁师说没说,你背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个啥?”
“袁师说,背会了这个今后数东西就不用算筹了。”
“哦!”刘启来了兴致。
即便是朝廷里的学问大家,算东西也是要用算筹的。
如果有这样的学问,每年朝廷的钱粮支出算起来会方便很多。
现在,他倒是对匈奴单于需要大汉皇帝才能坐稳位置的说法,不太在意了。
“呵呵!皇帝,乡野有遗贤啊!
当年先帝,就是得了商山四皓的辅佐。今时今日,乡野之中出了贤才,皇帝应该去探访才是。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算学的法子,老身就觉得很妙。”
“儿子也觉得,这算学的法子很妙。明日,儿子命人去探访一番。”刘启点了点头。
“皇帝,为什么要将为国纳贤的名头放到别人的脑袋上?
百里奚举于野,孙叔敖举于市!
这些都是做君主的有慧眼识珠之能!
常言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在。我儿虽然登基时日未久,但作为伯乐的眼光却是有的。”
“娘说的是,儿子明天亲自走一遭。倒是要看看,这袁昊究竟有怎样的学问。
如果真如彘儿所言,仅凭这算学一道就有招纳他的理由。
朕不会吝惜官位的!”
“嗯!皇帝就要有礼贤下士纳天下之才为己用的心胸,你这样做,很好!”
窦太后心里清楚,刘启要将袁昊送廷尉署,完全是因为别有用心要影响他儿子们的人太多了。
猴子多的时候,就要杀只鸡震慑一下。
只是,这只有本事能下蛋的鸡似乎不太合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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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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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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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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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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