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匠人们居然打造了三百多支防暴叉。按照袁昊的配置,足足组织了六十多支队伍。
梁王和韩安国亲自登上城头,查看这些队伍的效率。
刚开始配合还不算熟练,出了一些状况。可随着梁军士卒配合愈加默契,这套战法的杀伤力也逐渐显现出来。
登上城头的吴楚军悍卒,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要被三柄防暴叉合力叉住,这个人便完蛋了。
在他奋力挣扎企图脱离防暴叉的束缚时,长长的卜字戟已经扎穿了他的大腿。双腿无力之下,根本抵御不住三个人的推力。
只能惨叫着,被推下城墙。大雪寒冬人都冻得酥了,五丈高的城墙上摔下来鲜有生还者。
“吴楚军士卒的战甲,只能护住上半身,双腿根本没有战甲保护。袁昊这一招儿太绝了,断其双腿使之不能生力。
孤本以为他只不过是姐姐的男宠,靠着一些庖厨的本事得了姐姐宠信,没想到还有这份本事。”
“大王,老夫着人向那些未央宫骑打探过口风。似乎跟大王说的不太一样,袁昊不是馆陶公主的男宠,而是真的奉了太后的令来睢阳的。
而且此子还深得陛下看重,似乎有意将南宫公主下嫁于他。
大王,南宫公主颇得陛下宠爱。匈奴可汗求娶,陛下都没舍得嫁。这袁昊……,定然是个有本事的。”
“你的意思是要孤拉拢他?”梁王扭头看了一眼韩安国。
“得天下英才而用,这本就是王侯的责任。大王身为王爵,自然要招揽天下之才为己用。
陛下为了拉拢此人,连心爱的南宫公主都豁出去了。足见此人的才智深不可测,最重要的就是……此子尚未及冠。”
“尚未及冠?”
“年青就是本钱!”
“好吧!等这个坎过了,孤再好好的招待他一番。”
梁王嘴里喷出一口白气,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战场。
有了袁昊的法子,自己剩下的万余精兵应该可以保住了。一想到自己麾下精锐的梁军,如今只剩下万余人,梁王心里就疼得滴血。
吴楚军即将战败的谣言传得像风,甚至比传的风还要快。
前后不过两天时间,连未央宫骑的马夫都在盘算,这次援助睢阳能够得到多少铜哥儿的赏赐。
袁昊知道这是秋陀那个老家伙搞的鬼,很简单的办法却有很好的效果。军心士气在肉眼可见的上涨,谁都想再去守卫一次城墙,砍更多的脑袋挣更多的军功。
对于普通大汉军卒来说,这些人头就是他们实现人生阶级跨越的唯一途径。
估计整个队伍里面,唯一不希望再上城墙的就是袁昊。他总是觉得,跟外敌拼杀才能实现个人价值。两群汉人打来打去,杀多少人都觉着亏得慌。
他们人多,袁昊只有一个人。连老里正都拿着他那柄破汉剑,跃跃欲试的要去城墙上闯荡一番。
两天之后,袁昊再次登上了城墙。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傍晚,接替打了一天的梁军士卒。
还是那段城墙,还是一百步的距离。撤离的梁军,每个人的腰上都拴着两颗人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孩子般的笑。
眼看着日落还有一个时辰,吴楚军士卒又发动了一次攻城。
只是这一次攻城,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吴楚军士卒没有了以往的锐气。
数千军卒推着云梯车,踩着冬日里的夕阳乱哄哄的涌向了睢阳城。
这些军卒身上穿的不再是铁甲,而是竹子制成的竹甲。他们手里拿着的盾牌,也都是竹子做的。
几个吴楚军士卒明显是害怕了,走着走着便摔倒在地上。
等他们爬起来,身后就有穿着铁甲的士卒手起剑落削掉了他们的脑袋。
这还是袁昊第一次看到吴楚军的督战队!
随着吴楚军士卒逐渐靠近,双方的弓弩手开始互射。
竹盾牌的防护力一点儿都不好,袁昊看到不下十个人的盾牌被劲弩直接射穿。
云梯搭上了城墙,惨烈的攻防战在漫天箭雨中再次开始。
袁昊的队伍发生了一些变化,每队增加了一个拿着刀子的家伙。
这家伙的主要任务就是砍人头!
防暴叉把人固定住,接着就是卜字戟对着大腿猛戳。放开防暴叉的时候,人已经站不住了。
长长的卜字戟将人勾回来,砍人头的家伙就上场了。
“噗呲”一声,好大一颗人头便被砍了下来。喷出来的鲜血还冒着热气,只不过用不了多久,那些人血就会泛起冰碴。
士卒们的靴子踩上去的时候,还会拉丝,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这声音很像袁昊穿着拖鞋,走进某饭店后厨时的声响。
场面比前一天血腥,但袁昊似乎有些免疫了。至少,没了前天那种恶心劲儿。
李当户就是一个混蛋,看到袁昊没吐,特地抓着一个脑袋走过来在袁昊眼前晃悠。
这人头也不知道是谁砍的,喉咙下面还连着老大一截食管和气管,章鱼爪子一样的当啷着,鱼骨状的脊椎骨也看得清清楚楚。
“看看,这是个吴军校尉!”李当户拎起龇牙咧嘴的脑袋,对着袁昊憨笑。
“呕……滚……哇……!”
太阳落下地平线的时候,吴楚军也退了回去。不过退回去的人差不多只剩下督战队!
天黑的一瞬间,雪花也飘下来了。
城头上的士卒纷纷点起篝火取暖,远处的吴楚军连营里面,也燃起一堆堆篝火。
没有号角声,也没有锣鼓声。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
也不是没有声音,还有城墙下面几百个吴楚军伤兵发出的“呜”“呜”声。袁昊看不见人,却能够清晰听到他们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那是人疼得受不了的声音,袁昊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惨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袁昊站在城墙上,看不见什么雪花,只是觉得身上又湿又冷。随手在肩膀上抓一把,软绵绵的,冰冰凉!没过多久,地上积了一层雪。
“喝口热乎的!”李当户递过来一碗汤。若不是城墙上严令不准饮酒,这时候递过来的会是一碗二锅头。
“听见没有!”袁昊接过热汤喝了一口。
“听见了,吴楚军已经顾不得收拢伤兵了。看起来,他们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你看看,那边的篝火已经少了很多。
娘的,真不劲打!老子还没过瘾!”
袁昊喝了口汤没说话,在李当户他们的眼里,这些吴楚军除了人头别的没啥用。
他们要这些人的脑袋,换军功。而军功可以换钱粮,换宅子田地,换他们想要的一切。
未央宫骑要值夜,一直到明天太阳出来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换防。
残破的城楼里窗棂散落,只是随便用了块破皮子糊上!点了两个炭盆,仍旧冷的像个冰窖。
袁昊靠在柱子上,有一觉没一觉的熬着。李当户早就钻进鸭绒睡袋里面呼呼大睡,呼噜声大的像打雷。
半夜的时候袁昊走到城墙边上放水!
那些伤兵已经没多少动静了,或许有几个还活着的,不过声音已经很小,远远的就被风扯的稀碎,到了袁昊这里像蚊子叫一样。琇書網
整整一个晚上,吴楚联军的大营很安静。
自从有了防暴叉之后,吴楚联军已经放弃了夜战。或许他们的精锐,已经在长达近一个月的攻城战中消耗殆尽。
心里有事情总是睡不着,总是迷糊一会儿就会醒来。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又开始盼望太阳出来。
站在城头看向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那些伤兵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微微鼓起的雪包。
一动不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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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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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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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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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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