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什么事,他都是找这个四弟出主意的。
萧谦平日里张扬跋扈的二皇兄跪在地上,心里是觉得有些痛快的,巴不得父皇将他按律处置了。
他也冲萧灏露出了一副惊慌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还是谢国公站出来道:“皇上,供认血书和账册皆可造假,但凭这两样东西,也不能证明二王爷贪墨抄家赃款,在邕州开赌场妓馆呀!”
“老臣相信二王爷的为人,他为人赤忱,忠君爱父,是断人不会做此等知法犯法之事的。”谢国公倒也不是真心相信萧灏的为人,而是作为他的岳父,他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站出来为二王爷说话。xǐυmь.℃òm
五王爷萧睿眼中少过一抹嘲讽之色,萧灏为人赤忱?他这是在讲什么鬼话?
忠君不一定忠君,爱父可能是爱的,但是为人赤忱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不单单是他,不少人都觉得谢国公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账册和血书绝对不是造假。”大理寺卿斩钉截铁地道,“这份账的账册也是邕州同知所做的,对比血书和账册的字迹便能分辨出,是否出自一人之手。而账册上的墨迹浓淡,也能看出这账记了有多久了。”
“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学士便有此等本事。”大理寺卿看向了站在谢国公旁边的陆文景陆大学士。
被大理寺卿牵扯进来,陆文景倒没有丝毫不高兴,这样的事本就是为臣者应该做的。
“陆爱卿。”
“臣在。”
“你来验。”
“臣遵旨。”
公公把血书和地上的账册捡起,拿到陆学士面前供他验阅。
陆大学士先是将血书和账册上的字迹对了一番,“这血书虽然是咬破手指所写,和账本上用来书写的毛笔不同,但通过字体和所书着对某些笔画的书写习惯,可以看出这血书和账册出自同一人之手。”
“嗯。”启帝沉着脸点头,“你再看一下这账册记的最早一笔账,应该是什么时候的?”
陆大学士翻开第一页,摸了摸纸张,又摸摸了纸上所写的字,又看了看最后几页写的字,扬声道:“这第一页所写的字,至少写了有三年了,而这最后一页写的字,应该不足三月,书写时间与账册上所登记的时间应该是一样的。”
与谢家对立的一个官员道:“谢国公方才说血书账册皆可造假,这账册上最开始登记的账,乃三年前所书,这邕州同知难不成三年前就想着做假账害二王爷了?”
“就是……”不少大臣都纷纷点着头附和道。
“这……”谢国公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皇上。”大理寺卿高声道,“邕州地方官连同二王爷贪墨抄家账款半数,开设赌场妓馆坑害百姓,微臣与钦差获得账册,邕州知府见势不对,便安排人刺杀钦差与臣。”
“钦差为了让臣将账本和血书带回京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拼死抵挡,让臣拿着账本和血书逃走,为微臣争取了逃走的时间,也惨死刺客刀下。”说到此处大理寺卿声音哽咽。是钦差救了他一命,钦差所追求的大义更是让他感佩,无论如何他也要为死去的钦差和被坑害的邕州百姓讨一个公道。
闻言,不少与那钦差关系好的大臣都红了眼眶,为了保护证据,让同僚逃跑,拼死抵挡,着实令人敬佩,也令人心酸,同时也让人感到愤怒。
一个朝廷命官,在查案时却被刺杀惨死,如何叫人不愤怒?
“微臣为了躲避追杀,藏在桥下的水中时,曾听到刺客说,京都交代了,一定不能让查到东西的钦差和微臣活着回京都,害了二王爷和知府大人,一定要找到微臣杀了。”
“这分明就是二王爷怕他的罪行暴露,指使邕州知府刺杀朝廷命官,还请皇上明鉴,严查,严办,别让一心为朝廷效命的好官枉死。”大理寺卿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请皇上明鉴。”不少官员都站了出来齐声高喊,其他官员见这么多人都站出来了,也跟着站了出来。
此案若是不严查,严办,那他们这些官员的命也就太不值钱了,某些人为了掩盖罪行,就能随随便便地把他们杀了。
启帝看萧灏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萧灏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和寒意从头顶之上压下来,压得他抬不起头,冷得他浑身发颤。
“父、父皇儿臣没有。”萧灏的牙齿都在打颤,他派人去邕州的时候只是让邕州知府找个替死鬼,但是却并没有让邕州知府杀朝廷派过去的朝廷命官。
虽然后来收到他们找到账册的消息,他也确实没想让他们活着回来。
“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除了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站了出来。
启帝沉着脸道:“朕命你们带三千御林军,前往邕州,捉拿邕州大小涉案官员,回京由三司会审,不管是谁涉案,皆依大齐律令严查严办。给邕州百姓一个交代,给死去的朝廷命官一个交代。”
闻言,官员们的瞳孔都缩了缩,邕州这是要大换血了。
“臣遵旨。”三人中气十足地领旨。
萧灏只觉得浑身发软,严查严办,若刺杀朝廷命官的罪也落在他头上,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最后启帝一脸嫌恶地看着浑身发颤地萧灏道:“种种证据皆指二王爷萧灏涉贪墨案,设赌场妓馆坑害百姓案,钦差被刺杀案,着押入宗人府,在案子为彻底查清前,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受了人蛊惑,儿臣知错了……”萧灏慌乱地朝前爬,一乱什么话都说出口了,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想让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将他押入宗人府。
文武百官皆面露诧异之色,二王爷这是认罪了吗?
谢国公有些绝忘地闭上了眼睛,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二王爷是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呢!
启帝看见他就烦,更懒得看他,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公公高喊。
萧灏想要起身去追启帝求饶,但是却被两个侍卫按住,拖出了金銮殿。
被拖走的萧灏还在高喊:“父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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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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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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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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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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