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陪着我吗?”季明理这才看向梁邱瑛,眼睛一亮:“一直都在?”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梁邱瑛昨晚还是有睡个好觉的,只是心里始终有事,起的比较早而已。
谁要一直陪着他啊,他俩又没有什么关系,顶多算是认识罢了。
“能留在这里帮着照顾也是不想给陈爷爷添麻烦,你少在那边自作多情了。”梁邱瑛白了季明理一眼。
“陈爷爷?”季明理面露疑惑。
“是心予认识的人,一位很厉害的老爷爷。”梁邱瑛看着季明理轻哼一声:“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心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死活不去医院,要不是心予在西城有认识的人,你现在的坟头都立好了!”
听见梁邱瑛这样说,季明理才想起全部的事情,他将手放在自己的伤处,又看向了梁邱瑛问道:“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那位陈爷爷,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好,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干爹交代的任务他只完成了一半。
钟家会对他痛下杀手,一定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非常重大,而他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只要再给他时间,他一定……
“你这个人真的是冥顽不灵。”梁邱瑛看着季明理有些无语:“陈爷爷救了你的命,你不想着先感谢人家,你想着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好,什么时候能离开?”
“我也是想亲自感谢他的,只是……”季明理目光微动,迎向梁邱瑛视线的眼神有些心虚。
他跟梁邱瑛不同,他的身上背负许多,干爹的命令永远放在他人生的首位。
“感谢就不必了,本来我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救你的。”随着门被推开,陈老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拐杖上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
“陈爷爷。”梁邱瑛见状赶紧迎了过去。
“嗯。”陈老应了一声便走到床边看了一下季明理:“算你命大,撑过来了。”又转头看向梁邱瑛:“回头你告诉小鱼一声,不用吃席了。”
“嗯?哦,好。”梁邱瑛虽然不知道陈老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这个人主打一个听话。
“陈爷爷,谢谢您救了我。”虽然陈老说不必感谢,但季明理觉得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此后才问出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我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我还有要事在身,要尽早离开。”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陈老毫不在意:“我是个守法的人,从来不搞非法拘禁那一套。”
“额……”季明理面上浮现一抹尴尬,他问的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陈爷爷,他是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坐起来、站起来。”梁邱瑛在一旁接了一句:“最好还能跑起来。”
“那可有的等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陈老看向季明理的腿呵笑了一声:“等吧。”
“可……”季明理心口一颤,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陈老打断。
“真有要事在身,你就打电话喊人来用一副担架把你抬出去,我不拦着你。”似乎知道季明理想说什么,陈老只瞥了他一眼就把他后面的话全部堵死了。
像季明理这种把事情看的比命重要的人,陈老见得多了,如果不是小鱼把人送过来的,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往常求他赐药的陌生人,哪个不是三跪九叩上来的。
让他药神亲自出手,小年轻的屁话还这么多,真是连六子养的猪都不如。
猪死了还能吃肉呢,这小子死了,埋都占他地方。
季明理深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在盘算自己的任务该怎么办。
“丫头,昨晚教过你的记得吗?”陈老不再搭理季明理只看向梁邱瑛,将药膏递给她:“你去给他换个药,这药膏早晚各一次,换药的时候要避开明火,动作小心点,如果伤口还在流血就要先止血再上药,记得吧?”
“记得的。”梁邱瑛应了一声之后,才掀开了季明理的被子,撩开了他的衣服。
杯子一掀开,寒风近了身,季明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瞧着梁邱瑛掀开他的衣服,季明理唰地红了脸,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起来了。
“你有什么可害羞的!”梁邱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倒是被季明理弄得自己也窘迫起来了,不由得娇嗔着骂他:“你现在是病患,我在给你换药,又不是在占你便宜!”
季明理没有接话,只别过了头,脸上的红晕却悄悄蔓延到了耳根。
“嗤。”陈老见状嗤笑一声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这屋子里满是恋爱的酸臭味,他懒得继续待下去了。
房间里,梁邱瑛给季明理换好了腰上的药膏,又去换腿上的药膏。
昨天为了方便治疗和检查,季明理的裤子就被卡在大腿跟上的位置割开了,这会儿赤条条的腿上绑了一条绷带,看上去倒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梁邱瑛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尽量小心,但还是弄疼了季明理,让他整个人都颤了颤。
“唔……嗯……”季明理抿着唇发出一声闷哼:“师姐……你温柔些。”
梁邱瑛闻声指尖一颤,瞬间红了脸。
好不容易换完了药,梁邱瑛赶紧把被子给季明理盖了回去就要离开。
“师姐。”季明理叫住起身的梁邱瑛:“谢谢你照顾我,喜欢你,我很幸福。”
梁邱瑛闻声一愣,眼神满是慌乱:“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你还是别喜欢我了,我不值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季明理见状立即问道:“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梁邱瑛表情纠结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坐回到了季明理的床边,把昨天季明理生死未卜,她在吃烤地瓜的事情说给了季明理听:“明明你在经历很不好的事情,但我那时候……”
梁邱瑛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个人喜欢比较好。”
虽然昨天心予安慰了她很久,说什么爱人先爱己,但是她总觉得那是因为心予为人善良,再加上她们两个关系好,所以不管她做什么蠢事,心予都会帮她开脱,会理解她。
但是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
她不值得。
“原来……已经到了吃烤地瓜的季节了啊……”季明理看着梁邱瑛,病态苍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明媚阳光的笑容:“这不是很好吗?”
“什么?”梁邱瑛看着季明理微微一愣。
“烤地瓜啊,我也想吃。”季明理笑容温柔:“师姐,我更喜欢你了。”
闻声,梁邱瑛的脸色瞬间通红一片,她慌张地看着季明理,身体下意识地行动起来,笨拙地逃出了房间。
“露出那样的表情……”季明理看着梁邱瑛逃跑的方向,也红了脸:“让我怎么舍得放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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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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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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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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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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