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秦夫人的了解不多,只记得秦夫人见过她,和她说了一些阿佑哥哥的事。Χiυmъ.cοΜ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教会了自己写密信。
到现在,阿玉写信都习惯了密信。
她和王家人有专门的密语,和秦怀又是另一种。
除此以外,就是秦怀中了同命蛊那段时间,阿玉一直在想,阿佑哥哥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人。
甚至怀疑她就是给阿佑哥哥中蛊的,后来这事被解决,她不想伤害阿佑哥哥,就没有多问。
“阿佑哥哥,我有点困了,想睡觉。”阿玉想,或许她不该借着阿佑哥哥和她很熟,就这么问他的过去。
惹他想起伤心事了,那多不好。
秦怀笑了笑:“那你睡,我给你讲,你一边听着就能睡着了。”
“你不想讲的话,不用勉强啦,我也不是特别好奇。”说着,阿玉又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一点点好奇。”
秦怀从善如流:“嗯,是我想讲。”
“那我就听一听吧。”阿玉坐直了,一副听先生话的乖娃娃样。
秦怀从座椅下拿出软垫,给阿玉靠着,这才徐徐地说:“若按照寻找母亲那般来说,她确然不算是好母亲,哪怕如今我已懂得她部分辛劳,亦是如此认为……”
虽说万宁城里,孩子们大多是2岁启蒙,但真正记事,通常是四岁之后。
秦怀知事,却是在2岁之前,或许是那时的记忆太过强烈,也或许是秦夫人要求他达到如此,是以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些过往。
2岁之前,秦夫人常出现在秦怀身边,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慈母神色。
那时他体弱至极,连多吃两口饭都会面色发白,秦夫人却要求他每日卯正起床。
最初让他练武,扎马步,但他不过小半时辰就晕倒在地。
秦夫人就要求他读书。
旁的孩子刚启蒙时,一年能背完三字经,认识十来个字,就能被称作天才。
而他不足两岁,秦夫人让他一月就背完,且还要倒背如流。
最初背不上,就要被罚站,国公府的表姊妹不少,少不更事时,也曾故意来取笑他。
秦夫人知道后,却只道:“无能者,必受辱。”
于是,他便不再向长辈们告状,每当受了嘲笑,就吩咐赤甲,将那群人的衣裳鞋袜丢进池子里。
虽简单,却有效,直到兄弟姊妹们日日都没衣服穿,才逐渐收敛。
小打小闹自是不怕,后来,他开始遭受刺杀,起初是饭菜里被下毒,他哇哇大口吐血,吐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
秦夫人说他:“食之不察,当受此劫。”
听到这里,阿玉愤愤不平道:“夫人太过分了,你又不是她的下属,也不是她的丫鬟,而是她的孩子呀!那时候你那么小,肯定很需要娘亲的关心,她却这样说,你肯定很难过吧?别难过,我的阿娘是个好人,她对你就很好。”
“嗯,我那时也这样想,甚至以为不是她亲生的,或许是她从仇家偷来的孩子。”秦怀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小时候,难免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现在也不大呀,可你母亲好像有点变了。”
“谁都会变。”
“嗯嗯,那后来呢?”
“后来,我和母亲的关系越发不亲近,外公就把我带到外面去散心,过了两年才回万宁城。”秦怀还是不想阿玉太担心,就将边关两年,说成了散心。
“那两年一定过得不开心,你说起的时候,眉毛都要打结啦!”阿玉想要抚平秦怀的不禁皱起的眉头。
“嗯,遇到了很多找麻烦的人。”一些游兵散勇集结起来,也不容小觑。
更何况,那时秦怀还太小,却被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带着,时不时忘了照顾他。
尸横遍野的战场,他都曾见过几次,更别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暗杀。
那时,边关不知是谁传出,说他是大昌皇子,日后很可能会继承大统,把他杀了,大昌就完了。
勇国公知道后,把所有传谣的人都雷霆手段处理了,又将来犯者全数诛杀。
他见得多了,不知不觉就染上了杀伐果断的性子。
其实,现在他对这些都没有从前那般在意,甚至做事都开始有所顾忌,不再是那般不管不顾。
曾经在万宁城中,他的名声并不算好,人人在背后叫他小恶鬼,因为他勇国公府的异类,小小年纪,做事不留情面。
与勇国公一起去边关那两年,勇国公本意是让他看战争残酷,但战士们却都在求生、求安稳,意在让他不要小小年纪想得太多。
而他却想着,反正他时日无多,何不放纵?
看不惯的人,不必惯着,杀了就是。
不想听的话,不必忍着,不听就是。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年,在边关用敌人鲜血过了四岁生辰。
回到万宁城后,勇国公功勋日高,他主动辞去了军中事务,安心当个逍遥国公。
而他也是那时被更多人注意到,因为做事狠厉不留情面,本身又体弱多病,旁人轻易不敢得罪,就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秦夫人越是斥他少年残暴,他就越是表现乖张,母子二人嫌隙越多,关系也越发僵硬。
而那时候,秦怀身边开始频繁出现一些人,企图以各种形式接近他。
有的是秦夫人安排的试探,有的是不知什么人派来的奸细,秦怀曾几次中招,换来秦夫人的奚落。
等到看见阿玉时,他也曾误以为阿玉是秦夫人派来的试探,毕竟她实在太过特殊,让人没办法忽视,甚至不能拒绝。
但这话,秦怀不打算详细告诉阿玉了,免得她不开心。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就去了望北郡,在永定县见到你,就想去找你。”秦怀说,“你说我对你不友好,那只是因为,我第一次真正与那般小的女娃娃说话,你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说话最好听,笑容最让我开心的女娃娃。”
阿玉咧着嘴,嘻嘻笑了两声:“那当然啦,我阿玉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小仙童,仙童肯定长得好看啦!”
秦怀看她如此,自己也舒展了眉头,仿佛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那些让他厌烦的过往,好似也没有那般厌烦了。
两人又插科打诨聊了几句,阿玉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我当真有些困了,阿佑哥哥,那我先睡会儿,晚些时候再和你聊。”
“你睡吧,我去前面的马车。”马车里再宽敞,也比不上家里的床榻,他让了位置,阿玉反而睡得舒坦些。
“嗯。”阿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团子看到秦怀走了,才把阿玉的意念叫到空间里,给她铺上软和的绒毛垫子,让她睡进去。
【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阿玉睡着后,秦怀去了王五郎所在的马车。
王五郎见到他后,递给他一个小箱子。
他道:“秦怀,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有拜托你才最妥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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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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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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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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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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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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