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皇帝喜怒不变的神色,连勇国公都不敢直视,可秦怀却不惧不畏。琇書蛧
秦怀答:“明华二年,天家诏曰:凡非恩荫得功名者,可见官不跪。天家乃我大昌最大的官,草民不才,今年春时过了童试,如今已是秀才功名。”
所以,他可以不跪。
天家当初颁布诏令,也是想广开恩路,让更多的读书人靠自己的力量起来,好肃清朝廷风气。
最开始读书人还享受这项福利,后来大家渐渐也不敢造次。
毕竟能站到皇帝面前的人,除了两年一次的进士双甲二十人,其他学子是不可能来的。
大家自然要跪皇帝。
“你倒是颇为有趣。”天家看向秦怀,“你是勇国公的外孙,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就已气度不凡。今年几岁了?”
“回天家,草民今年8岁。”
和西风国不同,大仓这边,通常报实岁,不报虚岁。
“8岁就考上秀才,看来果是不凡。你可知,今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喜公公听到这话,连忙屏退左右,将沁心殿大门关上,只留三人在内。
“草民不知,请天家示下。”秦怀不卑不亢。
天家盯着秦怀看了半天,嘴里连说了好几个像字。
勇国公头皮一紧,根本不敢问像什么。
“你很像你的皇后表姨,不仅面目长得像,性子也很像。怪不得你皇后表姨,眼巴巴将自己得来的果子送给你。”天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勇国公、秦怀,都去坐吧,咱们坐着说话。”
说到这里,天家又问秦怀有没有字,秦怀说自己不曾有字,只长辈们取了一个佑字,有时夹杂一起喊,平日里也不曾叫。
“秦佑怀?”天家随口念了一句,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起了他此次的目的,“主管诏狱的首领来报,说你刑杀了一名重犯,是也不是?”
勇国公忙站起来,说:“这是哪儿来的话?我们家怀儿天生体弱,像诏狱那种血气重的地方,我们可不曾让他去,更别说刑杀了!他才8岁,哪里又懂得这些?天家,怕不是弄错了?”
结果勇国公这边还没找补完,秦怀就承认了。
“是。”秦怀说,“她该死。”
三番两次派人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阿玉,甚至不惜代价,想让血雨阁屠戮胡家村。
无论是哪一项搬出来,都是罪无可赦的死罪。
既然她的价值已被利用完,秦怀当然不会留她性命。
“你可知那名重犯身上,还有许多朕未曾拿到的口供?”
秦怀敛眉:“草民不知天家想要知道什么,草民只知,那名女子曾多次无故招惹草民,且与逍遥王暗中勾结,想对我勇国公府不利——”
“哎哎哎,你小子,这话可别乱说啊!”勇国公恨不能一巴掌把秦怀拍晕,这小子在天下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们勇国公府虽然和安国公府不对付,但也没有这种明目张胆穿小鞋的。
而且这也是没证据的事,怎么能胡乱攀扯逍遥王?
得罪人事小,等日后天家若查证起来,那不就毁了自个儿?!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秦怀站起来,走到天家面前,跪下,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恳请天家查证!”
皇帝确实是听见下头人禀报,才会将秦怀叫来。
原本他对这个长在勇国公府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印象,谁让勇国公家的孩子太多了。
虽然勇国公府是他的岳家,现今皇后也出自勇国公府,但为了避嫌,皇后让勇国公府那边的孩子都叫她表姨,主动撇开一层关系,就是为了不让勇国公府的孩子借此耀武扬威。
他原以为那孩子杀死诏狱里的犯人,只是勇国公叫孩子来挡箭,真正想要杀掉那人的是勇国公。
毕竟一个还不足10岁的孩子,哪会有那么重的杀心?
而且诏狱岂是那么容易就进去的?
现在亲眼看到这个孩子,皇帝心里的疑虑反而散去了。
他瞧上去就像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眼里还有着自以为藏得很深的冷漠,这绝不该是一个8岁的孩子应有的眼神。
难道勇国公府苛责他了?才让他有了仇恨?
现在更是当着他的面,要将勇国公府和逍遥王对立起来,是谁在背后指使?
也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说不定挖出了孩子的父亲,便能知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皇帝要想查一个人是比普通人更容易的,但奇怪的是,当他对这个孩子产生兴趣时,喜公公那边却告诉他,这个孩子的母亲是勇国公的一个女儿,大家都称她为秦夫人。
秦夫人平日身居简出,从不参与贵族酒宴,是以也未曾有几人见过她。
据说孩子的父不详,怕是哪个大户人家,将秦夫人收做了外室。
大户人家,自然也是他们皇族秦家,毕竟这孩子和他一样姓秦。
正因为查不到,原本觉得无所谓的皇帝才会招来秦怀,想当面看看。
诏狱里面的人,除非极为特殊,否则都将会死在里面,绝不出来的机会。
他们大多都是犯了重罪死罪,要么穷凶极恶,要么身份异常。
重刑犯死那么一两个人,也很正常,也不是谁都能抵住诏狱刑罚的。
皇帝自然没打算严惩秦怀,谢长笙身上的情报,有用的没用的,皇帝那里都已经有了一份。
“算了,你还是个孩子,怕是不知道其中厉害。”皇帝原本想惩罚秦怀,毕竟要树立天家威严。
但看着秦怀那双倔强的眼睛,皇帝就想起了后宫里,已经好几年不曾给自己好脸的妻子。
就摆摆手说:“你难得来宫里一趟,去见见你表姨,就当是谢她此前给你果子。”
既然是愿意送果子的孩子,说不定妻子会喜欢看见他。
秦怀躬身:“是。”
他跟着宫女的引导,又走了大半刻钟,这才看见一座巍峨大殿。
刚在大殿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夫人怎么在这儿?”秦怀看着眼前一身宗妇打扮的秦夫人,眼睛眯了眯。皇帝已登基18年,通身都是皇室气派,寻常人便是站在旁边,都会腿脚发软。
此时见皇帝喜怒不变的神色,连安国公都不敢直视,可秦怀却不惧不畏。
秦怀答:“明华二年,天家诏曰:凡非恩荫得功名者,可见官不跪。天家乃我大昌最大的官,草民不才,今年春时过了童试,如今已是秀才功名。”
所以,他可以不跪。
天家当初颁布诏令,也是想广开恩路,让更多的读书人靠自己的力量起来,好肃清朝廷风气。
最开始读书人还享受这项福利,后来大家渐渐也不敢造次。
毕竟能站到皇帝面前的人,除了两年一次的进士双甲二十人,其他学子是不可能来的。
大家自然要跪皇帝。
“你倒是颇为有趣。”天家看向秦怀,“你是安国公的外孙,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就已气度不凡。今年几岁了?”
“回天家,草民今年8岁。”
和西风国不同,大仓这边,通常报实岁,不报虚岁。
“8岁就考上秀才,看来果是不凡。你可知,今日我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喜公公听到这话,连忙屏退左右,将沁心殿大门关上,只留三人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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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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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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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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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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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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