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哥,那这次任务,您怎么亲自过来盯着了?”
“你算老几,也配问老子的行踪?斧头阳那个怂货呢?又跑去撒尿了?”
榔头无情的嘲笑着,高傲狂野这几个字放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张楚一怔,盘算着斧头阳已经去了好一会了,还不见回来,眼下这情况,不知怎的,想起了瘦猴儿说的那句,关键时候,斧头阳不顶用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榔头车队是负责从披星镇押运进山的车队,也是负责最后一程的车队,要是论地位和本事,肯定是比这些人要高不少的。
瞧瘦猴儿那毕恭毕敬的样子,拼了命的讨好人家,也能猜的出来,这些人在此处的地位了。
突然,张楚只觉马车重重的下沉的一寸,她顿时屏住呼吸,收紧了神经。
这个叫榔头的男人,字里行间的语气都充满了让她不舒服的气息,这样的人,她一点也不希望和对方打交道。
只是老天爷向来是会捉弄人的,张楚越是紧张,便越发觉得眼前的帘子要被掀开。
生人的气息越来越近,短短几秒,她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待会是装死装晕,还是装瞎装聋。
就在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车帘被掀开一角的时候,车子忽然一轻。
伴随着榔头倒地哀嚎的声音,她才发现,原来是有人一把将榔头从车上扯了下来,惹得榔头顿时破口大骂。
“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老子动手动脚!”
张楚心下一轻,抬起头,乌烟瘴气之间,只见斧头阳手握他的巨斧,眼神冷漠而木讷地看向榔头。
“斧头阳?是你?”
榔头看清来人,从地上爬起,看见往日被自己踩在到脚下都不敢反抗的斧头阳,竟然敢对自己动手,真是反了他的天了!
“你小子他妈的吃错药了?”
“死!”
斧头阳嘴角轻启,淡而决绝的声音,与他那副魁梧的身躯颇有反差。
“去你*的,老子弄死你!”榔头狠啐一口,眼见着斧头阳那班大斧子就要劈下来,赶忙滚起来应付!
砰!砰!砰!
“喂,你们不要打了,都是一个山里的,不要伤了和气啊。”
“滚!”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
“闭嘴!”
瘦猴抿了抿嘴唇,又补充了一句:“那你们轻点,别伤着对方!”
榔头一拳轰在斧头阳的脸上,抽着间隙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瘦猴儿。
“放你娘的屁,他这个孬种,能伤到老子?你小子离远点,待会溅你一身血!”
“真是话多!”
就在二人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车外传来了瘦猴儿的声音。
“白姐姐,你要不要换辆车?”
“诶?你刚刚不是在劝架?”
瘦猴儿摸了摸脑袋:“都习惯了,白......白姐姐,我没有恶意,现在外面打起来了,斧头阳不是榔头哥的对手,咱们还是先去避避风头吧。”
车帘掀开,张楚鬼使神差地朝着斧头阳的方向瞄了一眼。
这二人虽然打得火热,但是却并没有谁落了下风。
轰的一瞬间,张楚毛孔炸裂!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刚刚,她仿佛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后来张楚回想的时候,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就像是神话故事里,那些被美杜莎看了一眼,瞬间石化的人。
“怎么了白姐姐?”瘦儿问道。
“白姐姐?”
“哦,没,没事。”张楚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四处张望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发现这种感觉的来源。
只是,指尖潮热,“回首”棋子,随之有了动静。
张楚小声说了句:“我,我没力气。”
“哦对,忘了这茬了,把手给我,我背你!”
跟着瘦儿躲躲闪闪地来到他所在的马车,刚落坐,张楚就蒙了。
“我们,就坐在这?”
这马车也忒瘆人了吧,此刻她左手边是一个浑身青灰色的死尸,右手边那个,蒙着粗布,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别乱动!”瘦猴急忙拍掉张楚那只正欲掀开麻布的手:“白姐姐,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不是活人吗?”
“不是活人?天呐!”
“白姐姐,像你这样胆子大的女人,在我们那里都是不常见的,不是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啊?我才是真的好奇。”
“我胆子很小的。”
“看着不像。”
“怎么会?我从小就胆子小,听到人家大声说话都害怕的掉眼泪呢。”
“哦。”
这是,不信吗?
张楚讪笑一声,也不在乎对方信不信,看着整个车队开始动了起来,索性直接靠在了后面,全然不像刚刚做出来的害怕的样子。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披星镇。”
“不是落雨林吗?”斧头阳跟她说过,这一路要穿过风雪林、落雨林,再过了披星镇,才能到秋月的家。
“斧头阳那个愣头青,倒是跟你说了不少嘛。”瘦猴儿勒紧了缰绳,怒驾一声,马车便拼了命了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说的不对吗?”
半晌没听见回音,就在张楚以为对方不想搭理她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
“抓紧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叽里咕噜地剧烈摇晃起来,这又没有安全带,剧烈的摇晃让张楚差点撞上了车壁。
慌乱之中,一只手垫在了张楚的额头与车壁之间,张楚瞧着手中被她扯下的麻布,怔愣着,看向眼前的......鬼。
“二......”m.χIùmЬ.CǒM
“嘘。”
差一点,她就叫出了二爷爷,张德皱着眉头,将手极其缓慢地缩了回来,嘴里一张一合半天,叫她将麻布盖回去。
这种麻痹又迟缓的状态,张楚立刻了然,不就是她之前的情况吗?
看来,进了风雪林,不管是人是鬼,都免不了这一遭了!
那个古怪的阵法,绝对有问题!
车停了,一阵刺目的光线射进车内,张楚立刻闭上眼睛装晕。
“白姐姐,你还好吗?”
瘦猴掀开车帘走了进来,看见一动不动的张楚,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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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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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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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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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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