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襄拽着张楚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楚丫头,你没事吧?”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你也发现了吗?”
贺襄指了指结界覆盖的地方,那只空间天蚕活跃异常,只是没一会便身体僵直,口吐白沫,与结界一同凐灭了。
“看来,咱们的时间来不及了。”
贺襄一边打包行李,一边拉着张楚上车。
“空间天蚕异动,只可能是轮回棋盘出了问题,山里可能已经开始仪式了。”
张楚不解:“什么仪式?”
“叔他们家里有点特殊,过年过节的,有他们特有的风俗习惯。”
“是地方民俗吗?”那也可以理解了。
张楚系好安全带,突然想到自己对秋月家的习俗一点也不懂,
“我们,要不要晚点去?”
“为什么?”
“嗯......他们家的习惯,我怕打扰到他们......”
贺襄嘴角一抽,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不行,这场仪式,你必须参加!”
说着,就要启用引擎,离开此处。
被晾在一旁的张德十分不愿,他生前,可是众星拱月一般的人物,到了这里,却是谁都不把他当回事。
“你们别光顾着自己啊,我怎么办?”
“是啊,这还有只鬼魂呢......”
“送走啊,叔没教你吗?”
“......”
张楚有些尴尬:“刚刚,任务没完成......”
“那没办法了,带上吧。”
张德一愣:“你们这不情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以为我愿意跟你们走吗?”
“那您就离开啊。”
张楚嘴角一抽,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此时她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被她遗漏了。
这种时候,不带上二爷爷,也许是好事。
只是贺襄明显有他的打算。
“不行!”
话音刚落,就对上张楚一脸诧异的表情,贺襄这才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
“叔没告诉你,任务一旦开始,就要有始有终吗?这是因果,他进了轮回棋盘,棋盘收了他的怨念,就要了却他的心愿,除非,他自己放下执念,否则来日因念变成厉鬼,你作为接引的轮回使者,必会遭到反噬。”
“是这样吗......”
张楚咽了口吐沫,这种话,秋月确实没有对她说过。
只是因果轮回一说,太过虚妄,她曾经违背了那么多次轮回棋盘的规则,不是也没事吗?
她想了想,打算决定权交给二爷爷。
“您......要跟着吗?”
“不是我要跟着你们!是你们还没有让我见到我孙子!”
张德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上了车,身体诚实,嘴上却还硬着。
“那不是孙子,是孙女。”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
见张德不愿在这个话题逗留,贺襄一脚油门,带着张楚和张德的灵魂上了路。
......
孟定山外围,一个砍柴的樵夫与一个渔夫打了个照面。
樵夫奇怪:“天寒地冻,还有人钓鱼?”
渔夫反问:“你不是也出来砍柴了吗?”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放下柴火和鱼篓,只见树枝干爽,篓中有鱼。
樵夫说:“看来,你也是这的原住民。”
“明天就是除夕了,最后一天好光景,能不能安稳度过,还未可知啊。”
“有那位在,不会叫咱们出事的。”
渔夫好奇:“你是说,秋山族人?”
“嘘,小点声。”
樵夫赶紧四处张望着,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只是秋山族人,听闻那位大人已经回来了,咱们孟定山,一定会平安的。”琇書蛧
“不是听说,他们丢了东西吗?”
樵夫一脸震惊:“这种隐秘的事情你都知道?小兄弟,门道不浅啊?”
“只是那东西出了问题,今年怕是......”
“不用担心!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太平的,你只要相信那位大人!将这些年货准备好之后,赶紧回家封好门窗,闭门不出,挨过了除夕,一切就过去啦!”
渔夫眉头一松:“还要封好门窗?”
“这是自然!一旦漏了咱们的活人气息,可了不得喽!不然这方圆百里,怎么会没个人影的?”
樵夫话音刚落,忽觉不对:“对啊,方圆百里早就没人了,你连封门封窗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原住民?”
渔夫一愣,小声说道:“我确实是这里的原住民呀!”
尖细的声音划破耳膜,刺耳的笑声不断从从渔夫口中传出。
樵夫眼见着渔夫坐在原地,那身体跟随着笑声不断抖动,频率越发增高。
然后,对方头上的渔夫帽子,就被抖动到了地上,一头秀发顺了下来,无风自动。
樵夫一秒都没多想,抡起手边的柴火砸向渔夫,撒腿就跑!
四十几年的土著经验告诉他,这人不正常!
“小哥哥,你去哪里呀?”
这声音,是个女人?
樵夫眼角一抽,狠命的吸了一口气,头也没回地直奔自己的老家!
刚才还是个男人,现在又是女声,不是人妖就是......
感觉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樵夫已经没有心情继续想下去了。
多年上山下山的习惯,早已经锻炼出一身好腿脚,踢人不行,跑路却是飞快!
跑!
使劲跑!
去他m的,逃命要紧啊!
“小哥哥,你别跑那么快啊,奴家还有事要问你呢?”
奴家?
想起刚刚还和自己促膝长谈的胡茬满脸的兄弟,竟然自称奴家,就不禁一阵反胃。
前方不远,已经能看到一处小院子了!
只是,那声音,却已经来到了近前!
樵夫对着自家方向大喊一声:“大黑!开门!”
一只大黑狗的吠声响起,凶猛异常,一声犬吠,犹如数只恶狗咆哮!
大黑飞窜而出,朝着樵夫的方向急急奔来!
渔夫刚刚来到樵夫面前,还未站稳,就觉得脚下,似乎被什么牵绊住了!
低头一看,一只青面獠牙的大黑狗,一口咬住了自己的鞋子,而她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她使劲动了一下那只裤腿,才发现,那黑狗的獠牙,竟然穿透了她的裤子,陷进自己的肉里!
但是,为何她不疼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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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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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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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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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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