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还有花生米吗,胖子说再喝一杯就告诉你,每个人都怕喝多,便没人再问。于是,每个人都开始各显神通。
有的将大拇指塞进嘴里,吸个不停;有的直接将带着汗味儿的衣服拿起,用力吸;有的门口抓一把草,用力地咀嚼之后,吐了继续喝,不一会儿,满嘴绿油油一片。Χiυmъ.cοΜ
喝醉是必须的,胖子依旧是喋喋不休地和所有人开着玩笑。
有人呼地站起,说道:“胖爷,我沙自勤一辈子没喝过这么多酒,我怕过吗?哈!有本事,咱正儿八经单对单地喝,我要是怕了,我是这个。”
他比出了中指。胖子并不恼怒,说道:“哈!好样的,我来陪你喝一个。”
说着,一口干掉,那个叫沙自勤的小子一口下去,人便自顾自地倒酒。
按照他的规矩,上厕所不许超过两分钟,我人生第一次喝多了,想吐吐不出来,无奈,抠嗓子将胃里的酒全部吐了,抹一把脸,回去之后继续喝。
当然,鬼门的确有比我能喝的,到现在为止,已经喝下去了两瓶酒,依旧能和胖子谈笑风生。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三分钟,便会有人喝酒,到下一个人喝酒,便是二十一分钟后,每次一缸子。
我们抵达这片平房的时候,是下午七点四十,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三个人。
我是拼着一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意识在压着酒劲。
剩下一个,和我一样,他找到了一个盆儿,抱着,一口灌下去后,冲大家说一句话,代表咽下去了,下一秒,哇地一口,吐在盆儿里,继续坚持喝。
厉害的是沙自勤,他喝酒如同没事儿人一般,我知道他醉了,却更加能喝,更加活跃。
大概,我们每个人已经喝下去了四瓶白酒,周围都是躺着或者趴着的人。
沙自勤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冲胖子嘿嘿一笑,说道:“胖爷,我已经喝到点儿了,咱今天差不多了吧?”
“好呀!这花生米都没了,咱早就可以不喝了。”
胖子的话让我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难道说酒局的结束,关键在于花生米?
此时的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我挣扎着站起身,朝着门口走,门前的一切都在晃动。
我前方是要出去上卫生间的从不喝,女娃儿想出去上卫生间,却是一脚踏空,倒在地上,便睡了过去。
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也没人管她,她就那么趴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我跪下,想将她翻过来,至少靠在墙上。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我做了足足五分钟,这才将门口清空。
我干呕了半晌儿,这才算是积蓄了一点力气。
我趴出了门。
沙自勤跨出门的刹那,夜风一吹,人立刻便不行了,走路都打摆子,他靠在外墙坐下,酒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喷了出来,人已然昏死了过去。
我看着胖爷,胖爷看着我和那个抱着盆的小子,说道:“还有没有能喝的?”
我嘟嘟囔囔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言,很快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间房里,这间房很小,没有洗手间,除了床,便是一张桌子,剩下的空间很小。
我看看表,已经是早晨十二点。
肚子咕噜噜叫,饿醒了。
我推开门走出去,大部分人和我一样,醒了。
有的拿着毛巾什么的正在排队洗漱,我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老城区的连排砖房,原本的院子被打通。把我们塞进了每一户人家的每一间屋子里。
这么看来,三人一间屋子,倒是三户人家,便全部住下了。
远处的口哨声响起,这个调调,我知道是清朝时期,召唤江湖人朝我靠拢的声音。
我顾不得洗漱,立刻赶了过去。
胖子站在那里,笑眯眯地说道:“一分钟内不到的,就别来了。”
我左右一看,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我晃晃脑袋,昨天的酒有问题,喝了头痛。
我憋住一口气,朝回跑到了屋子的正中间,吼道:“快点!一分钟不到的,会被赶回去!”
这一声之下,屋里还在挣扎的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我走回去的时候,胖子斜着眼看着我,说道:“嗯!酒两杯!你既然这么想帮助别人,那这一周的卫生都你打扫了。”
我愣了一下,点头说道:“是!”
胖子看着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众人,说道:“来吧!我们好好聊聊。你们现在必须叫出对方的真名,而且不许撒谎。”
一个个似乎在冥思苦想,我因为抠了嗓子,并没有喝到失忆,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叫沙自勤的小子名字。
一个个问话,都没说出来,胖子笑眯眯地看着抱盆吐,说道:“你记得谁的名字呀?”
他说道:“沙自勤。”
“好样的,给你加个鸡腿。”
沙自勤似乎还很得意,冲抱盆吐挑了挑眉。我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昨天胖子可是说过我们在这里不允许使用自己的名字,只能他起。
他问到了我,我咬着嘴唇,转头看了一眼沙自勤,也报出了他的名字。
一圈儿问完,有的说出了好几个对方起的外号,惹的大家一阵哄笑。
胖子并不在意,说道:“谁记得我昨天说过关于名字的话?”
众人一阵回忆,胖子走到我面前,说道:“酒两杯,你记忆力好,说说吧。”
“你说不允许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允许你起外号。”
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说过只允许我给你们起外号吗?差不多吧,沙自勤拿包滚蛋。”
沙自勤愣住了,说道:“我.....”
胖子说道:“连一个命令都记不住,快滚!碍眼的话,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沙自勤一咬牙,转身回去,不一会儿,拿着包儿气鼓鼓地走了。
胖子还说道:“哎,你挺能喝呀,回头记得找我,再喝一场呀。”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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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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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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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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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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