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长剑与弯刀碰撞的一刻,他便露出了一个极为惊恐且又后悔的表情,因为,阿克图这一刀不仅疾如闪电,而且势大力沉,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抵挡的。伴随着“锵”的一声巨响,他竟被连人带剑击飞到了一丈开外。
一击得手,阿克图不等大胡子侠客站稳脚跟,马上又发起了攻击。
只见他身法极快,只一个箭步便突刺到了大胡子侠客身前,手中的弯刀旋转舞动,彷如狂风中摆动的柳叶,让人眼花缭乱。
更为厉害的是,刀锋所过之处,皆划出无形的刀气,发出阵阵割裂之声,若是常人挨着一点,那便是非死即伤。
见此情形,李怜云忍不住叹道:“不愧是西域刀王!刀法真是精妙绝伦呀!”
再看大胡子侠客,挨了刚才的一击之后,已然不敢轻敌。赶在刀锋袭来之前,他急忙暴喝一声道:“四溟剑阵!”
话音刚落,另外三名侠客便飞身而来,分列于大胡子侠客左右。紧接着,四人就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打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而他们手中的四柄长剑也仿佛能彼此感应一般,相互交织,结成一个真气环绕的菱形剑阵,硬生生弹开了阿克图的弯刀。
紧接着,四名侠客便趁势发起了反击,而站稳脚跟的阿克图也提刀而上,与四人展开对拼。
顷刻之间,五人战成一团,阿克图是狂刀乱舞,四名侠客则是剑气纵横。激战之处,皆是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接。
一番混战之后,阿克图凭借深厚的内力占据攻势,而那四名侠客配合默契,见招拆招,虽然处于守势,但却不落下风。
见此情形,李怜云不禁再次叹道:“哟呵!看不出来那几个小子倒还真有些本事!虽然他们的剑法平常,但那套剑阵却是千变万化,威力无穷啊!”
紫玄一听,立即好奇地问道:“主人,那你觉得他们哪边会赢啊?”
李怜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阿克图了!”
紫玄不解道:“为什么呀?你刚才不是还夸那四名侠客的剑阵威力无穷吗?”
李怜云笑道:“呵呵,夸归夸,可是比武的胜负最终凭的还是自身的实力。那四名侠客虽然剑阵奥妙,但各自的剑术与内力却是稀松平常,一旦阿克图熟悉了他们的剑法路数,就一定能找到他们剑阵的破绽。所以我断定,二十招之后,阿克图定能取胜。”
闻得此言,一旁的彩颖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主人你希望他们哪方获胜呢?”
李怜云将双手叉于胸前,莞尔笑道:“嘿嘿,我也是中原人嘛,当然是希望自己人获胜咯。”
说话间,双方激斗已过二十招。正如李怜云预料的那样,此时的阿克图果真发现了四溟剑阵的破绽,那就是功力最差的小胡子侠客。
阿克图没有半点犹豫,立即飞身而起,使出一记“破空斩”
强大的刀气顿时呼啸而出,朝小胡子侠客径直劈去。
见此情形,小胡子侠客大惊失色,想要闪避,却发现刀气迅猛无比,他已是避无可避,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提剑格挡。
危急关头,其他三名侠客立即飞身近前,高举长剑,想要结成剑阵抵挡阿克图的必杀一击。然而仓促之间,他们却已然乱了身法。
而阿克图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刚才的“破空斩”不过是他的虚招,为的就是搅乱四溟剑阵。眼瞧着四名侠客顾此失彼,他嘴角微微上扬,立即改劈为扫,凌空使出了一记“半月斩”
只见一道无形刀气横空而出,眨眼之间便已扫至四名侠客身前。
这一招出其不意,打了四名侠客一个措手不及。仓皇之间,他们已经来不及结阵,只得竖握长剑,硬接阿克图的雷霆一击。
然而西域刀王深厚的内力又岂是四名侠客能比,一声巨响过后,他们不出所料的被刀气震飞到了数丈开外,摔倒在地,哀嚎不断。周遭的桌椅板凳亦被刀气斩得支离破碎,散落了一地。
见此情形,米娅立即惊呼一声道:“主人!还真被你言中了!”
可李怜云却是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地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只见那四名侠客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嘴角都挂着一丝鲜血,长剑虽仍在手中,但却无法握紧,显然,他们都已经深受内伤,无力再战了。
而阿克图则像死神一般,朝着四名侠客步步紧逼,手中的弯刀更是寒光四溢,仿佛贪婪嗜血的獠牙,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这副景象让彩颖看得心惊肉跳,她忍不住揪着李怜云的衣袖,满是担心地问道:“主人,那四个侠客危险了,咱们要不要出手相救啊?”
李怜云原本只想当个旁观者,可转念一想,那四名侠客毕竟是无辜之人,而且又都是中原人,于情于理他都该出手相救,于是便暗自催运内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刀下救人。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惊见原本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李忠突然站了起来,并对着阿克图厉声呵斥道:“住手!休要闹出人命!”
那猥琐的声音刚一入耳,李怜云便再也顾不上救人了,因为,李忠的声音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立即对众人兴奋笑道:“哈哈!他果然是李老二!”
素心也跟着附和道:“不错!就是李忠的声音!那人必是李忠无疑!”
金扎一听,急忙小声提醒道:“东家,机不可失,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
闻得此言,李怜云立即将视线锁定在了李忠的身上。
只见李忠死死拽住阿克图的胳膊,并大声呵斥道:“你给我冷静点!这里人多眼杂,你要是搞出人命,非得误了大事不可!”
然而阿克图却是不为所动,仍旧将弯刀高高举起,准备赶尽杀绝。可就在他准备痛下杀手之际,楼梯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店小二的惊叫之声:“啊呀!不好啦!三楼有人闹事啦!快要出人命啦!赶紧报官呐!”
阿克图听罢,手里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
李忠见状,急忙劝道:“赶紧收手吧!人家已经去报官啦!等官差来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李怜云这时也打消了当场擒拿李忠的念头,他沉思片刻后,对众人说道:“不!现在还不能拿下李老二。”
金扎不解道:“东家,这是为何啊?”
李怜云若有所思道:“这里是月氏的地盘,我现在冒然动手,必定会牵连其中引起官差的注意,明日我们还要会见萨那布,这个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啊。”
素心听罢,不禁为难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放跑了李忠吧?”
李怜云淡定回道:“无妨,现在李老二在明,我们在暗,他就是花蝴蝶插上翅膀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雨燕急忙问道:“那主人可曾想到什么妙计?”www.xiumb.com
李怜云听罢,却是摇头陷入了沉思。
见此情形,众人也不禁变得有些失落。
不过,仅是片刻之后,李怜云便灵机一动,兴奋道:“有了!”
众人一听,立即朝李怜云投去了期盼的目光。
可李怜云却并未明言,而是将雨燕唤至身边,并对她轻声耳语了一番。
雨燕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等李怜云交代完毕,她便立即动身,朝着楼下飞奔而去。
露娜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主人,你跟雨燕姐都说什么了?说给我们听听呗。”
李怜云却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嘿嘿,待会你们就知道了。”说罢,他便继续关注起了眼前的局势。
只见原本有些迟疑的阿克图,竟再次露出了狠厉的表情,他一把推开李忠,大声道:“大人!你就不要插手了!这几个小厮大言不惭,损我威名,今日,我定要将他们剁成肉泥!”
李忠焦急万分,立即大声劝道:“蠢货!赶紧住手!官差马上就到了,你若是杀了他们,等会见了官差如何解释!?”
阿克图自信回道:“大人放心吧,不等官差赶到,我只一招便可令他们尸骨无存!”说罢,他便开始运气。不多时,一道道真气就已然在其持刀的右臂与弯刀上游走。
见此情形,李忠大骇不已,忙怒斥一声道:“放肆!阿克图!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阿克图犹豫片刻之后,冷声道:“大人见谅,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这几个小厮该杀!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除之而后快!”
“阿克图······”李忠还想继续规劝。
可阿克图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了,只见他弯刀高举,对四名侠客邪魅笑道:“哼哼!小兔崽子们!今天能死在我西域刀王的手中,算你们走运了!”
四名侠客虽是心中惊惧,但也都颇具胆气,他们个个横眉怒视着阿克图,俨然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大胡子侠客更是指着阿克图怒斥道:“狗屁的道刀王!你他妈要杀就杀!少在这说风凉话!”
“哼!”阿克图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们倒是不怕死嘛。”
“匹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丈夫死则死尔!有何可惧!?你快动手吧!二十年后,老子再回来找你报仇!”小胡子侠客已知是必死无疑,此刻胆气反而壮了不少,立即指着阿克图说出了一番豪言壮语。
而这番豪言壮语也成功激怒了阿克图,他盯着四名侠客,语气冰冷道:“都是好汉呐,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最强一招送你们归西吧,也让你们死的体面一些。”
说罢,他便狂刀乱舞,随即暴喝一声道:“血祭刀法——血肉祭天!”
顷刻之间,无数道刀气飞射而出,好似被狂风吹撒的落叶,纷纷扬扬,在空中凌乱飘舞。
李怜云见状,忍不住皱眉沉吟道:“嗯?好奇怪的刀法!我怎么看着有点柳不凡《孤星剑法》的影子?”
紫玄诧异道:“不会吧?他使的是刀法又不是剑法,而且他一个西域的刀客又怎么会中原武功呢?主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怜云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摇了摇头,继续观察起了阿克图的招式。
不多时,那些刀气又在阿克图的控制下骤然汇聚,幻化为一把无形利器,利器在空中飞速旋转,上面还布满了如獠牙一般的刀锋,好似一头张牙舞爪的深渊巨兽,又好似一台可以撕碎一切的绞肉机。
见此情形,刚才还大义凛然的四名侠客,立时被吓得心颤胆裂,胆子最小的小胡子侠客甚至被吓得尿湿了裤裆。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被眼前的无形利器剐中,那就定然会落个化成肉泥的下场。
除了四名侠客之外,李怜云等人也看的是心惊肉跳,虽说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可如此狠毒残忍的招式他们却还是头一次看到。
而彩颖就更不用说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立时便捂住小脸,惊呼一声道:“主人!奴婢害怕!你快救救他们吧!”
话音刚落,那把无形利器便如脱缰的猛兽朝那四名侠客吞噬而去。
眼见形势危急,李怜云就是不想出手也不行了,他来不及任何犹豫,急忙捏合双指,暗自运气,并在电光火石之间以极其隐蔽的姿势朝阿克图手中的弯刀射出一道真气。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真气不偏不倚正中弯刀,这刚猛霸道的一击瞬间将弯刀震飞,而那无形的利器也在顷刻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克图大吃一惊,虎口随之传来一阵剧痛。他低眉一看,这才发现虎口已被震裂。惊惧之下,他急忙捂住伤口,整个人也仿佛被雷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见李怜云一击得手,紫玄忍不住赞叹道:“主人!你的内功也太深厚了吧!居然在轻描淡写之间就化解了阿克图的最强一击诶!”
李怜云摆手笑道:“诶!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低调,低调。”
不过,他嘴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是颇感意外。因为刚才出手之前,他满心以为阿克图的内力不在柳不凡之下,于是就使出了八成的内力,却没想一击就轻松化解阿克图的绝招。而这一击,也让他基本摸清了阿克图的实力。
再看那四名侠客,他们虽身受重伤,但意识还算清醒。趁着阿克图愣神之际,他们立即翻出窗外,逃离了酒馆。
不过,阿克图回过神来之后,却没有追击,因为,他已经不在乎那四名侠客是死是活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弄清楚刚才究竟是谁出手偷袭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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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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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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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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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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