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李怜云反问道:“啊?难道主人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李怜云点头道:“嗯,那天交办完此事后,我这心里总有些忐忑,却又说不上为何。”
“哦~”彩颖沉吟一声道:“我说主人昨天为何心不在焉,连重修读本的事情都忘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彩颖呀!”李怜云慨叹一声,随即问道:“怎么?你认为我的计划有破绽?”
彩颖摇头道:“不,奴婢觉得主人的计划毫无破绽,而且还十分巧妙。虽说有些凶险,但若照此计划行事,应该可以救出蒙毅将军。”
李怜云不解道:“那你感觉哪里奇怪呢?”
彩颖皱眉道:“奴婢奇怪的是,秦贼既然已经抓住了蒙毅将军,却为何要把他关在倒刺山呢?”
闻得此言,李怜云暗吃一惊,急忙问道:“彩颖,你的意思是······”
彩颖并未明言,而是反问道:“主人,你深谙兵道,依你之见,整个代郡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应该是哪里?”
李怜云脱口而出道:“郡守官邸和东北军团大营!应该就是这两处!”接着又盯着彩颖惊讶道:“彩颖!你是说······”说到这,李怜云突然顿住了,脑中也随之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彩颖面色凝重道:“主人,奴婢不懂兵法,也不懂军事,只是从常人的角度来看,似乎蒙毅将军都应该被关押在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比如主人刚才说的郡守官邸和军团大营。可他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蒙毅将军关在了距离代城数十里远的偏僻荒山之中,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好!”闻得此言,李怜云是吃惊梦醒,突然惊呼一声弹坐了起来。
彩颖见状,忙起身挽住李怜云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彩颖呀!你真是一语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啊!”李怜云再次惊呼一声,随即面色凝重道:“这必定是秦贼事先设好的圈套,他们将蒙毅关在有隙可乘的倒刺山,就是在故意引我们前去救人,从而将我们的人一网打尽!哎呀,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啊!?”彩颖闻言,是震惊不已。她急忙劝道:“主人,你别着急!奴婢刚才也只是臆断,兴许是奴婢多虑了呢。”
李怜云担心道:“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是秦贼的圈套,那蒙恬他们可就有去无回了!不行,我得赶紧去通知他们,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着,他便翻身下床,忙手忙脚地穿起了裤子。
彩颖意识到事态紧急,也急忙下了卧榻,帮李怜云穿戴起了衣物。琇書蛧
不到片刻,李怜云便在彩颖的服侍下穿戴完毕,此刻,他是焦急万分,提上赤云剑便要夺门而出。
可他刚刚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接着就转身望向彩颖。
四目相对,彩颖是娇羞不已,忙细声问道:“主人,形势紧迫,你怎么又停下了?”
李怜云轻轻抓起衣架上的袍服缓缓走到彩颖面前,接着就一边给彩颖披着袍服,一边柔声道:“傻丫头,你怎的如此匆忙,竟连衣服都忘了穿了?”
彩颖听罢,立时便垂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一丝不挂。原来,她刚才一心只想着帮李怜云穿衣服,根本没有顾得上自己的仪态。
羞极之下,彩颖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急忙扭捏着解释道:“主人···对不起···刚才奴婢实在是太心急了···一时失仪···请主人见谅······”
李怜云微微一笑,帮彩颖合上袍服,随即从衣架上抽下束带,一边系着,一边柔声道:“你呀,刚才我要是开了门,你这娇躯岂不是被外人看了个精光?那你夫君我可就吃了大亏了。”
“啊!对不起主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不会······”彩颖羞愧不已,忙一个劲地道歉了起来。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李怜云堵得严严实实,而堵住她小嘴的正是李怜云的深情一吻。
原来,在彩颖道歉之时,李怜云已经帮她系好了束带,看着她羞答不安的模样,便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这一吻让彩颖几近窒息,娇躯也瞬间瘫软在了李怜云的怀中。而李怜云则是趁势搂紧彩颖,心中满是不舍。
然而片刻之后,彩颖却突然挣脱怀抱,望向李怜云说道:“主人,迟则生变,你还是赶快去通知蒙恬将军吧。万不可在此留恋,误了大事。”
李怜云回道:“嗯,那输送人才的事······”
不等李怜云说完,彩颖便坚定应道:“主人放心!此事就交给奴婢了!”
李怜云点了点头,双手紧握彩颖的肩膀,恋恋不舍道:“好,夫人多保重!我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说罢,他便毅然转身,走向门外。
“夫君!”当李怜云走到门口之时,彩颖突然呼唤一声,嘱咐道:“你要多加小心呐!奴婢等你回来!”
李怜云停下脚步,回首冲彩颖自信笑道:“夫人放心!”接着便迈出大门,匆匆离去。
而彩颖则是将双手紧紧攥在胸前,一边凝视着李怜云的背影,一边默默为李怜云祈祷着平安。
出了奉常府,李怜云连侍从都没顾上带,便骑着白芳直奔神武军左卫大营。这一路他是心急如焚,风驰电掣,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营前。
然而,询问了卫兵之后,李怜云的心却凉了半截,因为燕犇和蒙恬天不亮就出了大营,到此时已经走了半天有余。
李怜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心中是愈发焦急。来不及任何犹豫,他便策马离开了大营。
然而这一切,燕犇和蒙恬还全然不知。此刻,他们已经带着一百飞云卫来到了燕秦边界。由于一行人都乔装打扮成了商贾的模样,而且走的又都是山中小道,所以他们很快就顺利潜入了秦国境内。
之后,一行人就快马加鞭直奔倒刺山,不到两日,便已来到倒刺山的那座绝壁之下。
时值傍晚,望着高耸的绝壁,蒙恬不禁叹道:“好一座直立而上的绝壁!要想攀爬登顶,恐非易事!”
燕犇撇嘴道:“这算什么!?当初大王他奇袭独石口,勇攀方正山可比这里凶险多了!”说着,他便抽出佩剑,上前四下凿击着绝壁。
蒙恬惊讶道:“哦!?大王和飞云卫之前攀爬的绝壁比这里的还要陡峭!?”
燕犇鄙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用得着骗你么?刚才我说的都是在场的兄弟们亲身经历过的,不信你问他们。”
蒙恬一听,立马赞叹道:“哎呀!想到不到咱们大王的身手竟如此矫健,真是令末将钦佩万分呐!”
闻得此言,燕犇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调侃道:“唉?我说你小子之前不是还挺不待见大王的吗?怎么这会又咱啊咱的了?”
蒙恬尴尬道:“诶!大将军,之前是末将无礼,你就别揭末将的短了。如今大秦先皇已然宾天,末将与赵李那两个老贼不共戴天,而大王对末将又恩重如山,末将自当誓死效忠大王!”
燕犇点头道:“嗯~这话听着还顺耳。我告诉你老蒙,咱们大王英明神武,无人能及,他是为老百姓打天下,你跟着他准没错!”说罢,他便抡起长剑继续凿击着绝壁。
蒙恬应道:“大将军说的是,在大王架下效力的这段时间,末将深感北燕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大王他真可谓一代明君呐。”
燕犇撇嘴道:“你才知道啊?怎么样?不比秦国差吧?”
“嗯,确实不在秦国之下。”蒙恬先是中肯地评论了一句,随即皱眉问道:“诶?大将军,末将看你一直在凿击石壁,却是为何呀?”
“嗯,硬度尚可。”燕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抽回佩剑,沉吟了一声。随后才对蒙恬解释道:“我刚才是在测试岩石的硬度。”
蒙恬不解道:“为何要测试岩石的硬度?”
燕犇鄙夷道:“一看就知道你小子用兵从不弄险,连这个都不明白。”
蒙恬忙抱拳应道:“大将军说的是,末将用兵向来是稳重有余,进取不足呀。”
燕犇笑道:“行啦,我刚才逗你呢,你还认真起来了。”接着便解释道:“待会我们要用铁钩飞爪攀爬绝壁,如果岩石硬度太低,便承受不了我们的重量,如果硬度太强,飞爪则很难嵌入,所以我才会提前测试一下。好在,这里的岩石硬度适中,正好利于攀爬。”
“哦~”蒙恬恍然大悟,忙抱拳赞道:“大将军英明,末将受教了。”
燕犇摆手道:“诶!老蒙!我们现在已经是兄弟了,以后你在我面前就随意一些,别左一个末将右一个末将的,都叫生分了。”
“呃···这······”蒙恬迟疑了片刻,回道:“大将军,末将不敢。”
燕犇撇嘴道:“哎呀!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他根本就没拿你当外人看待,在他心中,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他的心腹,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和我平级了呢!?你又何必如此拘谨!?以后,我叫你老蒙,你叫我老燕,就这么定了!”
“呵呵呵。”见燕犇言辞恳切,蒙恬也不再推辞,他憨笑一声,应道:“好吧,承蒙大王和大将军厚爱,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燕犇咧嘴大笑,随即拍着蒙恬的肩膀说道:“这就是了!让兄弟就地休整,吃饱喝足,待内援一到,我们就立即行动!”
蒙恬立即应道:“诺!”
随后,一行人就在绝壁之下,一边休息用膳,一边等待着内援的到来。
然而等到天黑之后,众人依旧没有等来内援,百无聊赖之下,有些飞云卫已经开始坐在地上打盹了,而燕蒙和蒙恬则是在绝壁下方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已。
“咕咕咕咕······”夜半时分,绝壁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声”
苦等已久的燕犇立即兴奋道:“嗨呀!终于来了!再晚些老子可就要憋死了!”紧接着,他便捏着嗓子,朝绝壁上方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对着接头暗号。
不多时,一名秦军士卒扮相且浑身湿漉的男子从绝壁上方索降而来,刚一落地,他就对燕犇和蒙恬跪地叩首道:“卑职代郡属台绣衣直指朱十六,参见二位将军!”
原来,这名男子并不是什么秦军士卒,而是暗中潜伏在秦军中的北燕绣衣直指,之前李怜云收到的秦军关押蒙毅的密报就是由他送出,而刚才用作接头暗号的奇怪“鸟叫声”也正是由他发出。
“快快请起!”燕犇急忙扶起朱十六,接着就面带愠色地问道:“你怎么才来啊?叫我们好一阵苦等!”
朱十六立即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帮秦贼轮番执哨,好生奸猾,卑职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趁他们换哨之机偷跑出来,故而才有所迁延,望大将军恕罪!”
闻得此言,燕犇不禁有些动容,他拍着朱十六的肩膀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方才是本将言语过激,你不要在意。”
朱十六诚惶诚恐道:“大将军言重了!卑职不敢!”
这时,蒙恬又盯着朱十六问道:“你怎么跟从河里面刚爬上来似的,浑身都是水啊?”
朱十六如实回道:“将军,关押蒙毅将军的溶洞,进出必经水路,卑职刚才是从水底潜出来的呀!”
蒙恬拍着额头笑道:“哎呀!真是辛苦你了!你瞧我这记性,倒把这事给忘了!”
朱十六谦卑道:“将军言重了。”接着又抱拳问道:“敢问二位将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燕犇拍了拍腰间的绳索,笑道:“早就万事俱备了!就等着你来呢!”
朱十六点头道:“好!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吧!”说罢,他便利用套在双手上的飞爪率先爬上了绝壁。而且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爬了三丈之高。
见此情形,燕犇不禁叹道:“这小子好身手啊!”
蒙恬跟着附和道:“是啊,他刚才下来都未曾休息,现在身手竟还如此矫健,足见其精力之充沛啊!老燕,咱们俩也不能落后了!”
“那是自然!”燕犇自信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掏出飞瓜爬上了绝壁。
蒙恬见状,也急忙带着一众飞云卫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爬上了山顶。
燕犇走到山顶另一侧探头望去,发现谷底正闪烁着微弱的火光。疑惑之下,他指着火光问道:“十六郎,那发光之处便是溶洞的入口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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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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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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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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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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