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太监见状,急忙躬身劝慰道:“大王莫急!何不召群臣共议此事!?”
燕王喜停下脚步恍然道:“对啊!”随后便吩咐道:“速召群臣前往大殿议事!”
“遵命!”贴身太监应了一声,便与卫兵一道匆匆退出了卧房。
半个时辰后,同样被鼓声惊醒的群臣便在太监们的催促下陆续来到了襄平城的官邸大殿。而燕王喜早已在大殿之上,等候了他们许久。
待群臣齐聚,燕王喜便开门见山道:“诸位爱卿,深夜宣召尔等,皆因形势紧急。眼下秦军突然围城,已将襄平城四门封锁,随时都有攻城的可能,不知诸位可有拒敌良策!?”
“啊!?”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呼一声,紧接着他们就开始慌慌张张地讨论了起来。
良久过后,一名校尉挺身而出,抱拳道:“启禀大王!此事无需惊慌!末将方才在城墙巡视,见秦军虽鼓声大噪,却无进攻之势。末将以为,只要我等趁秦军合围将拢未拢之际,集中力量,迅速突围,必可逃出生天!”
话音刚落,另一名校尉便抱拳反对道:“万万不可!大王,秦军战力强悍,我军非其双倍不能与敌!倘若冒然出击,必将遭其重创!依末将之见,我军唯有凭借坚城固守待援,方有一线生机!”ωωω.χΙυΜЬ.Cǒm
两名校尉先后发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而大殿的群臣听完之后,便立即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随着讨论的深入,群臣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突围,一派主张固守。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争得是面红耳赤,谁也不服对方。
听着大殿上嘈杂的声音,又看着相互争论的群臣,燕王喜只觉头痛欲裂,心烦无比。不到片刻,他便已无法忍受,随后他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对群臣吼道:“住口!”
闻得燕王喜一声怒吼,群臣立即吓得双唇紧闭,不敢再有只言片语。大殿的嘈杂声也瞬间消散,只剩殿外不断传来的秦军战鼓声。
燕王喜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对群臣训斥道:“尔等皆为国之重臣,竟不顾体面,在此咆哮朝廷,成何体统!?”
群臣听罢,皆伏地叩首道:“微臣万死!请大王息怒!”
燕王喜沉默片刻后,抬手道:“都平身吧。”此刻,他已是心力憔悴,不想再多做计较。
“谢大王!”群臣先是应了一声,随后才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紧接着,燕王又继续说道:“方才寡人听诸位爱卿争论之言,意见莫非两种,一种是趁机突围,另一种是固守待援。两种意见似乎都有道理,寡人也实难决断。故而,寡人想请诸位爱卿战成两列,以诉双方意见。主张突围者站至寡人左手边,主张固守者站至寡人右手边。”
群臣听罢,立即快步移动,不到片刻便已分成两列站定。
燕王喜定睛看去,发现两列人数竟大致相同。随后,他便看向左边招手道:“方才是哪位将军提出要趁机突围的?速速近前回话。”
片刻之后,一名校尉出班抱拳道:“回禀大王,正是末将!”
燕王喜皱眉问道:“你既提出要突围,寡人且问你,突围有几成胜算呐?”
校尉一听,立即自信满满地抱拳准备回话,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又退缩了。
“呃···呃······”校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抱拳犹豫道:“末将方才巡视城外,发现秦军南面军阵防守松懈,若是从南面突围的话,末将当有六成胜算。”
“六成!?”燕王喜疑惑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沉思。而主张固守的那帮群臣中则是怨言四起:“什么!?才六成啊!”“就是啊!这不是叫我们出去送死吗!?”“别说六成,就算是七成八成也不能贸然突围啊!”“说的没错,想要突围,最起码要有九成把握!”
良久过后,燕王喜对那名校尉摆手说道:“你且先退下吧。”
“诺!”那名校尉应了一声,便郁闷地退到了一旁,完全没有了方才的信誓旦旦。其实,他主张突围,本就没有多大把握,只因一时情绪激动,所以才有些夸大其词。而在燕王喜的逼问下,他又冷静了下来,想起秦军恐怖如斯的战力,他便没有了方才的自信,变得有些畏畏缩缩了起来。
而那名校尉的退缩与迟疑,也让原本主张突围的群臣打起了退堂鼓,面对主张固守的那帮大臣,他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听着对面的阵阵怨言与呱噪。
燕王喜见状,心中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紧接着,他便看向右边招手道:“方才主张固守的将军,速速近前回话。”
一名校尉听罢,立马近前抱拳道:“正是末将!”
燕王喜皱眉问道:“按照眼下的形势,你能固守几天?”
校尉自信满满地回道:“只要粮草充足,坚守十天半月当无问题!”
燕王喜闻言,立即看向右边唤道:“治粟内吏何在?”
治粟官急忙出班作揖应道:“微臣在!”
燕王喜拂袖问道:“眼下粮草还可坚持几日?”
治粟官仔细心算一番后,作揖回道:“回禀大王,城中粮草尚可支撑五日用度。”
“五日?”燕王喜皱眉沉吟一声,随后看向那名校尉说道:“如此说来,我军只能坚守五日了。你主张固守待援,倘若五日之后援兵未至,该当如何?”
校尉思索片刻后,抱拳回道:“大王,由襄平城出发去朝阳关,两日可至,四日可还。若是平安君李怜云愿意发兵相助,援军当在五日内赶到。”
燕王喜摆手道:“若是他不愿发兵,又该如何?”
面对燕王喜的反问,校尉犯起了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作为一个小小的校尉,他哪里知道李怜云与燕王喜之间的嫌隙,所以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片刻之后,另一名校尉出班抱拳道:“大王,即便平安君不发兵相助,我军亦可退敌!”
“哦?”燕王疑惑一声,立即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校尉抱拳回道:“回禀大王,我军虽粮草不济,但秦军粮草比之我军更加不济。据我军斥候前几日打探,秦军此番急于追击,仓促之间并未携带大队粮草辎重,眼下秦军的粮草恐已不足维持五日。五日后,秦军粮草耗尽,必定军心涣散,不战自退!”
燕王喜听罢,立即站起身来,惊喜地问道:“果有此事!?”
校尉抱拳回道:“千真万确!”
“太好了!”燕王激动地叹了一声,随后便看向群臣大声道:“既如此,寡人决心固守襄平,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群臣听罢,立马小声议论了起来。方才几个校尉的话也不断在他们脑海盘旋。良久过后,他们才齐声作揖道:“臣等附议!”
其实,群臣此时统一意见,同意固守待援的方略,并不是他们真的认可了这个办法,而是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六成的突围把握实在是太低了,在此危难关头,没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枉送性命。
燕王喜听罢,立即大手一挥,命令道:“众将听令!退朝之后,立即整肃各部,把好各门,严防秦军进攻!”
众将听罢,急忙抱拳应道:“诺!”
紧接着,燕王喜又看向群臣,语重心长地说道:“值此危难之际,万望诸位爱卿勠力同心,共抗暴秦,保我大燕根基!”
群臣听罢,纷纷作揖应道:“微臣遵命!”
反观秦军这边,在封锁襄平四门之后,他们便依计行事,不断擂鼓呐喊,颇有攻城之势。然而战鼓擂了一夜,却仍不见燕王喜率部出城。
次日清晨,王贲见计策未收成效,终于按耐不住,再次召集众将议事。
待众将齐聚中军大帐,王翦便开门见山道:“尔等昨日献策,说只要造成四面合围之势,燕王那个老贼必定出城逃遁。如今已擂鼓一夜,仍不见燕王出城,尔等作何解释!?”
面对王贲的质问,众将皆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王贲见状,看向昨日献计的那名校尉问道:“昨日是你提出此计,如今此计不通,你说说看,我等该作何打算!?”
校尉皱眉沉思了片刻,抱拳回道:“将军,标下以为,燕王不肯出逃,并非此计不通,乃是声势暗弱所致。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只是擂鼓震慑其心,恐难收成效,需当派兵攻城,挫其兵威,方能令燕王胆寒!”
王贲听罢,立即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又看向其他几名校尉问道:“此虽非妙计,倒也不妨一试,尔等以为如何?”
几名校尉稍加思索后,齐声抱拳应道:“标下等附议!”
“嗯。”王贲点头沉吟一声,随即便对众将大声命令道:“传我将令!巳时造饭,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午时一到,各部齐出!立即攻城!”
“诺!”众将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出了大帐。
在王贲的命令下,吃饱喝足的秦军将士便在正午时分向襄平城发起了进攻。一时间,云梯与攻城塔架满城墙,大量秦军冒着燕军的箭雨,不断向城墙上方攀爬。燕军亦不断以箭矢、砖石与滚木等物回击。双方杀的是难解难分,胶着异常。
而秦军攻城的消息很快便传至燕王喜处,燕王喜闻报,立时便是大吃一惊,急命诸将率部登城抵御秦军。
随着战况的持续,秦军掀起的攻势果然收到成效,燕王喜有好几次都差点按耐不住,准备率部突围。好在,每次他想突围时,都被身边的大臣及时拦住了。
不过,煎熬至黄昏时分,燕王喜紧绷的神经却又放松了下来。由于秦军此次攻城只是造势,并不是真的下定决心攻城,再加上燕军拼尽全力,殊死抵抗。所以,一个下午的战斗,燕军已多次打退了秦军的进攻。这也让原本方寸大乱的燕王喜吃了一颗定心丸。
战至酉时,秦军终于鸣金收兵,燕军成功保住襄平城不失。而这一战的胜利,亦使得燕王喜更加坚定了固守待援的信心。
就这么反复拉锯了四日之后,王贲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军中粮草已经告急,若是燕王喜还不出城,他就只得罢兵而还。
无奈之下,王贲连夜升帐,再次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待众将齐聚,王贲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懑,对众将埋怨道:“尔等庸才,此前多番献计,都献的是什么鸟计!?为何均不能成!?如今我军粮草告急,而燕王那个老贼却尚未出城,如此下去岂不误了大事!?本将曾在大将军面前立过军令状,势要生擒燕王,若是空手而回,尔等让本将如何交代!?”
面对王贲的斥责,众将皆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王贲见状,又大声斥道:“军中粮草只够维持半日,尔等今夜必须给本将想出一条致胜之计!否则的话,必当军法从事!”
众将听罢,心中皆叫苦不迭,然而王贲已经发话,他们只得飞速转动脑瓜,苦苦思索起了对策。
良久过后,一名校尉抱拳道:“将军,标下以为,燕王之所以坚守不出,必定是那老贼号准了我军粮草不济的脉!标下有一计,可使那老贼弃城而逃!”
王贲闻言,立马来了兴致,他急忙招手道:“快快说来!”
校尉抱拳说道:“将军,只要我军后续粮草押到,燕王自然方寸大乱,不战而逃!”
“哎呀!”王贲斥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军追敌数百里,粮道早就断了,哪里还有后续粮草押到!?”
校尉露出一丝奸笑,抱拳道:“将军莫急,且听标下把话说完。”
王贲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里卖关子!?有话快快直言!”
校尉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抱拳道:“将军,标下以为,今夜您可调遣一营人马,推着空车悄悄前往大营西南十里处。让这一营人马挖取砂石填充粮袋,再将填满的粮袋装车。待到明日清晨,这营人马便可装作辎重部队,押着装满砂石的粮车大摇大摆入营!”
听到这里,王贲立即兴奋地接过话茬说道:“燕军斥候见状,必定以为我军后续粮草押至!”
“不错!将军机智过人,标下佩服!”校尉赞了一声,继续说道:“届时,燕王那个老贼知我粮草充足,必定不敢继续与我对耗!不出半日,他定会弃城而逃!”
“嗯!”王贲听罢,立即在心中细细琢磨起了这个计策。不到片刻,他已打定主意。紧接着便对众将大声说道:“本将以为此计甚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听罢,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想法,于是便抱拳应道:“标下等附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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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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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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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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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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