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既然吩咐他负责接待司马进,自然住在他的别庄。二人已吃酒多时,之前织梦子也在,她离开了,梁莠才敢进来。
“梁姑娘,你这是何意?我可担待不起。”剑守一微微一笑,为司马进斟酒。
“陈家、宗家欺人太甚,请将军为小女子做主。”梁莠磕了一个头,“奴婢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刚才在外边,偷听剑守一三人说话,断断续续,除了知道陈家、宗家、节门之变,自然也知道了梁家之灭,父母亲人之亡,惊得魂飞天外,急忙跑去孤哀子那里,求他主持公道,没想到被他一个耳光扇了出来,厉声呵斥,命她提也不许再提。
根据几人交谈,梁家之灭或许与陈家、宗家有关。孤哀子不给她做主,她已经明白,乾坤门旧人也不会为她做主。乾坤门与陈家、宗家的交情,一个梁家算什么。
剑守一不一样,他出自天泰离门,离门与休门有不错的交情,他也曾与梁家有来往,至少算是熟人,或有两分希望也未可知。
以自己的作为,知道剑守一极其讨厌她,既然织梦子提出换人,他也没有同意,在她一个女人的直觉看来,剑守一多半贪图她的美色,所以还留在身边。他不敢动自己,肯定是怕孤哀子问罪,只要自己主动,不怕他不沦陷,故而有此一求。
当着司马进的面求剑守一,也是想逼他做决定。司马进是节门门主,出身天泰的剑守一如果不念旧情,传扬出去,对他和离门的声誉有损。尤其节门遭逢巨变,将心比心,司马进或也会为她说情,以便作为求乾坤门为节门主持公道的铺垫。
“梁姑娘,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坏人。”剑守一放下酒壶,举杯敬司马进。
“剑将军义薄云天,名传天泰,自然不是坏人。”一闻此言,梁莠大喜,跪着又靠近了剑守一一些,伸手想去勾搭他的腿脚。
“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声轻笑,剑守一伸手捏住色变的梁莠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起身对一惊色变的司马进微一致意,“司马家主请稍待,我去去就回,多多包涵。”
“剑将军请便。”司马进急忙站了起来。
以前或不一定将修为比他高的剑守一放在眼里,现在不一样,司马家损失惨重,节门除名,他乃丧家之犬,而剑守一摇身一变,已是乾门新贵,心里多少有些犯怵。Χiυmъ.cοΜ
别看二人说说笑笑,对酒谈心,若真惹得不高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毕竟对乾门之事不大了解,也不清楚现在剑守一的地位,只看天荒对他比较客气,又称三代首席,推测地位不低。
“剑……剑……”梁莠呼吸困难,愤怒不已,想伸手去抓挠他的胳膊,可总提不起力道,根本无法脱身。
剑守一对司马进微笑点头,手上力道略松,举着梁莠出门,转眼来到孤哀子居所外,站在院外高声道:“剑守一请见前辈。”
“有什么事明儿再来,我休息了。”孤哀子语气冰冷。
“不敢打搅前辈。”剑守一将梁莠扔入院子,砸在外墙上,摔的七荤八素,“梁莠似乎对陈家、宗家极其不满,耿耿于怀,未免做出什么傻事,造成影响,连累晚辈,我觉得有必要告知前辈一声,好好管教。”
听到动静,孤哀子本来准备跳出来喝斥他,一听是陈家、宗家与梁家的恩怨,脚步一顿,双拳一紧,强忍怒火,道:“我知道了,人留下,你回去吧。”梁莠等女子是他负责管理,也是他分配伺候剑守一,来这一手,摆明了是来打脸。
“前辈早些歇息,晚辈告退。”剑守一随意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看得听到动静在暗处张望的一众女子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心孤哀子将怒火发泄到她们身上。
“奸贼,剑守一你这个狗贼,不得好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梁莠嘴角见血,坐在地上大声喝骂,被跳出来的孤哀子一巴掌扇晕过去,抓住脚从窗户扔了进去。
剑守一回到别庄,司马进还站在屋子里,不知道是一直站着,还是听到动静又起身,含笑请他坐下,道:“在下管教不严,司马家主见笑了。”
“哪里、哪里,没想到梁莠出自梁家,竟然如此不懂规矩,确实该罚。”
“司马家主有所不知,剑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凡事必须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逾矩。我与梁莠实为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出了什么事,她必死无疑,她出了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被责罚。陈家、宗家与乾坤门交情匪浅,非同小可,不可不慎之。”
“该然、该然。”司马进不敢继续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急忙一转,“不知剑将军是否知道一个儒门?”
“儒门?”剑守一为他斟酒,请他吃菜,“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知司马家主为何有此一问?”
“实不相瞒,孤哀子前辈交给我一个任务,让司马家派人去云梦大泽交易,说是要杀一个叫临江子的儒门之人。司马家如今虽然落魄,倒不是花不起一万两银子,只是,司马家之人死的死,残的残,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澜,我这心里不大踏实,担心儒门会不会是什么隐世大派。”
“如果司马家主不嫌剑某多嘴,明日我问一问织梦子前辈,看是否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多谢剑将军。”司马进举杯起身,对他微一鞠躬,“节门被除,司马丧家,人情淡薄,世态炎凉,没想到剑将军才是难得的知心之人,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某在此赔罪。”
“司马家主言重了。”剑守一站起来,与他碰了一杯,“剑守一自入乾门,承蒙天尊等诸多前辈诚心相待,心里感激不尽。唉,话又说回来,乾门虽好,毕竟离乡别井,夜深人静时,未尝不思念天泰故交,辗转难眠,今日有幸一见司马家主,稍解乡愁之苦,该是我谢司马家主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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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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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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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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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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