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房间的确很多,但这一间在一个不起眼的偏僻角落里,按说不容易误闯,所以他们才在这里审讯。
二少夫人单纯迷糊,走错情有可原,但这个白家少爷怎么会走错。
再加上屋子里关着的人,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白少爷,请问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眼前的黑衣保镖是一直跟在严正青身边的,白明飞知道那种愚蠢的理由骗不了他。
脑海中飞快地运转,看见一旁的蓝辞影,瞬间想出一个合理的说辞。
“是这样,辞影是我从小到大的挚友。那个疯女人那样羞辱他,我当然不能熟视无睹。”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根本不在宾客名单上,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白明飞说的是羞辱,不是污蔑。就差告诉大家,那个疯女人只是揭穿了蓝辞影,并非是无中生有。
辞影顿时眼眶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贼喊捉贼的渣男。
“明飞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白明飞当然不可能相信他是清白的,他可是亲眼从监控里看着蓝辞影走进酒店的房间。
眼前的人已经被人玩过了,他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他走近两步,却与辞影保持着安全距离。
“小影,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此事。”
说完,白明飞便走到那个omega面前,不由分说地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就将指间藏着的微型致幻剂,扎进了她的脖颈。
“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若他稍微留意一下,便会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意识和知觉。
可惜他现在只想着让女人继续保持意识涣散的状态,如果能因为药物过量而休克或者死亡就更好了。
他不知道,辞影的针还埋在后脑,再多的致幻剂,也只会叠加她的疼痛倍数。
辞影扎针的时候,omega的感官还是迟钝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扎了一针。
而白明飞的这一下,她却是清晰感受到的。
她疼地发疯,却又清醒地可怕。
绝望又愤恨地瞪着白明飞,被线圈牢牢固定在座椅上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
可被提高数倍的感官,让她被掐着的喉咙剧痛不已,仿佛又一万根针在不停地扎,又像被塞进了火炭炙烤,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辞影担惊受怕地看着眼前的暴力,想上前阻止,却又害怕地不敢往前,只能在原地着急地劝着。
“明飞哥哥,你快放开她,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做这些不值得,杀人……是犯法的……”
听着自家二少夫人的话,一直跟在严正青身边的保镖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现在做这些不值得,那事情发生的时候做什么了?
既然不能忍受挚友被人羞辱,在会场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反驳?怎么没见他站起来替他的挚友说句话?
而且白家少爷现在这样,万一不小心真把人弄死了,岂非死无对证?
他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把拉开了白明飞。
omega从窒息中获得一丝空气,抖着手,指向白明飞,拼尽全身的力量,沙哑地说出两个字:
“是……他……”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白明飞投去。
若是这还想不明白,他们也没法在严爷身边混了。
“把白家的人,都给我赶出去。”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白明飞惊恐地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声音是从一个保镖手中的通信设备里传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严正青会对这件事这么较真,竟然亲自透过视频盯着。琇書蛧
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镜头前,一脸讨好:
“严爷,您误会了。我无意破坏严二少爷的婚宴,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严家娶一个不干不净的omega进门,才出此下策。”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方才大庭广众之下,我怕损了严氏的颜面才没说。”
“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蓝辞影走进酒店套房,有监控可以作证。”
辞影一脸震惊地看着渣男,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
“明飞哥哥,你……你为什么要说这种慌……我昨晚,明明一直都待在家里……”
吱呀。
门又开了。
一身白色西服的严长谦走了进来,冰冷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老头子说担心儿媳被欺负,要他来护着点。
结果一进来,果然看见蓝辞影眼泪汪汪的,真是被欺负惨了。
严长谦皱了皱眉,明明自己不喜欢这种懦弱又俗气的人,但心里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很疼。
他刚进来,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默默走到蓝辞影身前,淡淡地开口:
“谁欺负你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欺负到他头上。
辞影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一旁的保镖看不过去,只觉得二少夫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便替她说:
“二少爷,宴席上那个omega对二少夫人出言不逊,是白少爷指使的。”
“而且白少爷还污蔑二少夫人的清白,还说有监控看到二少夫人昨晚在酒店开房。”
其实,即使监控显示蓝辞影在酒店开房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更何况二少夫人刚才都说了,自己一直待在家里根本没出来。
他们当然是选择相信二少夫人啦。
“监控查了吗?”
不管白明飞所说是否属实,白家都要付出代价。但若是真的,那些监控视频必须要处理掉。
严家的人,受不得一丝非议。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能拿到。”
严长谦从左胸的口袋里拿出方帕,递到蓝辞影的手里。
周围的保镖都惊呆了。
一向冷冰冰的严二少爷,没嫌弃哭唧唧的洋娃娃也就算了,竟然还递手帕?
哭唧唧的洋娃娃接过方巾,装模作样地抹了眼泪,一副隐忍的模样。
毕竟,今日份的眼泪已透支,再挤也挤不出来了。
可是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二少夫人担心白家少爷受迁怒,连眼泪都不敢再流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他们当初帮严爷调查二少夫人资料的时候就知道,二少夫人一直想嫁的人,其实是白明飞。
二少夫人遭受白明飞的污蔑,还在为这个人渣担心。
而白明飞却一心要让二少夫人身败名裂,当真是其心可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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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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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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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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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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