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飘荡。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异声调,让程家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他们不说话。
对面的孩童又喊了一嗓子:
“come/on的喂……”
这又是什么?
完全听不懂!
程家人直挠脑门。
程咬金也嘬了嘬牙花子。
投靠大唐之前,他也曾做过山大王,对于江湖暗语,自问还是有些了解的。
可眼前的暗号。
他却根本闻所未闻,甚至连一丝规律也无可琢磨,连推都推不出来。
“爹,那稚儿说的啥?”
程处弼好奇的问。
我他娘怎么知道?莫非老子远离江湖已久,现在流行了新的暗语?
程咬金心中吐槽。
索性开口大吼一声:“去告诉房二郎,就说我老程来了!”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那孩童脆生生的问道:“老程,报上名来!”
老程?
“库库库库……”
身后,六个青春版程咬金,低头暗笑,忍得非常辛苦。
啪!
程咬金一巴掌呼过去。
“笑个屁呀!”
说罢,混世魔王扭头,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某乃程咬金是也!”
空气瞬间一滞。
远远的,只见那几个庄户浑身一颤,手里的锄头,“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www.xiumb.com
“呜呜呜……”
骑在树上的孩童,张嘴哇哇大哭。
一个个麻利的从树上顺下来,撒丫子就往庄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喊:
“大魔头来啦!”
“大魔头来啦!”
看着这一幕。
程家人都惊呆了。
一片安静中,程处弼咧开嘴,挤出一丝笑容。
“爹,你真厉害!”
程处默赶紧跟上。
“是啊,是啊,这要是谁家孩子不听话,报上您的大名,可治小儿夜啼!”
身后一众壮汉纷纷点头。
“大哥说得对!”
“爹的威名,大唐谁不知道?”
“六弟说的对!”
“人的名,树的影,直到现在,江湖上还在流传着爹的传说。”
“四哥说的对!”
……
妥妥的尬吹。
像极了主流相声的群口。
程咬金坐在马上,脸上肉皮抖动,已经懒得对这几个货动手了。
很快。
庄口出现了房俊的身影。
“哎呀!程叔,你怎么……”
房俊正笑着来迎接,看到眼前一幕,直接愣在了当场,使劲挤了挤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的个天神!
这是什么情况?
最前面大马金刀的,必然是程咬金无他。
后面几个扈从也很正常。
可中间那六个,又是怎么回事?长得咋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
刚从泡菜国整容归来吗?
“房小二!把路障拿开!”
程咬金大吼一声,打断了房俊的愣神。
“啊!好好……”
房俊急忙招呼庄户,将路上的路障取走,这才走过去施礼:“程叔。”
“嗯。”
程咬金一干人翻身下马。
大踏步走了过来,大声嚷嚷道:“房小二,俺到你的封地来解解闷,你不会不欢迎吧?”
解闷?
你确定不是来打劫吗?
房俊赶忙堆笑道:“欢迎,双手欢迎,程叔,各位程兄,里边请。”
“俊哥儿客气了,哈哈哈……”
程家将们嘻嘻哈哈。
一干人走在庄子里的小道上。
程咬金等人四下打量,只见两旁屋舍虽然破旧,可入眼处干净整洁,烟筒里炊烟袅袅,空气中还飘散着肉味。
过往的庄户。
见了房俊热情的打招呼。
不时有孩童跑过,叽叽喳喳的玩闹,遇到房俊,却全都停下,一丝不苟的行礼。
所有的人脸色红润。
一切都透着一股子朝气蓬勃。
与长安城中的萧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小二,可以啊!”
程咬金是行家人,不断的点头:“你来了没多久,竟把封地治理成这般模样,实属难得。”
“程叔谬赞了。”房俊谦虚的说道:“都是乡亲们捧场。”
正说着。
程咬金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路边的围垛。
那是用干草搭成的棚子,里面堆放着高高的谷物,一堆堆放在道边,颇为壮观。
“这?哪来这么多粮食?”
程咬金指着谷堆问道。
“都是最近采购来的。”房俊笑了笑:“庄里的人吃食太差了,我买了些粮食,应该能捱过这个冬天,等来年开春,我带着庄里人搞种植,发家致富。”
“这都是你买的?”
程咬金微微吃惊,扭头盯着房俊问:“你可知道,瘟疫来袭,长安城的粮价有多贵?”
房俊双手一摊:“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的人饿肚子吧?”
“败家玩意儿!”
程咬金嘴里骂着,目光却柔和下来:“封家不向封户收粮,反而给封户发粮食,你他娘真是个败家子。”
旁边。
程处弼忽然道:“爹,你听这是什么音?”
程咬金等人安静下来,只听远方传来孩童的朗朗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程咬金目露惊奇。
快步带头向前走过去。
只见一间宽敞的房屋内,二十几个稚童,整整齐齐的坐在小板凳上,摇头晃脑的诵读。
前方案牍后。
坐着一道柔媚倩影。
那女子身披白色狐裘,素手握着书卷,虽只能看到侧脸,但那半边容颜,狐媚妖娆,有一种惊人的美艳。
程咬金的眼睛眯了眯。
身后,六个程家将却瞪大了眼睛,口水差点流下来。
啪!啪!啪!
一人脑袋挨了一巴掌。
程家将们齐刷刷扭头,一脸委屈:“爹,干嘛动手?”
“偷看人女眷,成何体统?都给我滚过去!”
程咬金低喝一声。
六个程家将不情愿的移步。
待退出两丈。
程咬金低声问道:“二郎,这女子便是你的小妾?”
“程叔慧眼。”
房俊赶紧拍了个马屁。
“什么?!二郎的小妾?”
身旁传来阵阵惊呼,一双双羡慕的眼神,落在房俊的身上。
程处弼更是唉声叹气:
“唉!唉!唉!早知如此,也让圣人赏我一房小妾了,一个宣节校尉,有劳什子用……”
程处默也仰天长叹:“国子监若是教这些,我岂会上课睡觉?”
“闭嘴!”
程咬金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嫡长子:“这是三岁稚童的入门课,你竟然要学,丢不丢人!”
程处默乖乖闭嘴。
房俊见状,赶紧打岔道:“程叔叔,现在瘟疫横行啊,你怎么敢带着人出来散心?”
一提这茬。
程咬金的目光,钉在了房俊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房小二,你还有脸问?”
“若不是我家三郎你家找你,还不知道,你竟然有了克制虏疮的法子呢。”
房俊一听坏菜了,赶忙堆笑道:“程叔莫恼,我那法子,未经验证,也是怕您不相信,所以没跟您说。”
“行了,某不怪你。”
程咬金摆了摆手:“一个月前,我就跟老房讨来了法子,我们程家全都种上牛痘了。”
原来都获得了免疫力。
所以敢出来大张旗鼓的溜达。
几人正说着话。
屋内,稚童们正读到:
“迨至隋,一土宇。”
“不再传,失统绪。”
紧接着,声音马上响起:“读史者,考实录。通古今,若亲目。”
……
程咬金挠了挠脑袋,脸上充满了疑惑。
“某怎么听着,这中间好像少了一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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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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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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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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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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