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她的目光已经冷到极点,这个女人的种种行为,无不在踩他的底线,今日把主意打在弘晖身上更是让他不想再忍。

  如果没有读心的能力,即使看出来这个女人有猫腻,四爷也没什么办法,但是现在,他几乎马上就得知了弘晖身上起红疹的关键。

  是这个女人趁着抱弘晖的时候,给他撒了一些能够使他过敏的药粉。

  而药粉在第一时间就被她放回了一直能在她心声中听到的那个背包里。

  四爷知道,这个女人的背包能隐身。

  不过她的背包不能自生产东西,药粉肯定和当初的天花毒一样从府外买的。

  林兰兰看不出来四爷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被他的眼神看得越来越不安,仰着头模样可怜再次请求道:“爷,求您给我们母子做主。”

  四爷淡淡说道:“福晋先下去休息,这件事爷天亮之前给你一个答复。”

  林兰兰莫名有些不安,四爷转头:“鲁嬷嬷,送福晋回她的院子好好休息。”

  鲁嬷嬷双手按在小腹前,低头道:“福晋,请。”

  林兰兰出去了,尹氏想说什么,看到四爷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嗓子眼中。

  苏培盛走上前,四爷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苏培盛露出震惊的神色,四爷的声音淡而冷:“有问题吗?”

  苏培盛摇摇头,快速退了出来,抬手狠狠地在额头抹了下,爷竟然如此防备福晋。

  不对,如果爷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就是说福晋竟然利用大阿哥陷害姜侧福晋?

  虽然姜侧福晋的受宠之势冲得有些猛,但完全犯不着用爷的嫡长子来陷害啊。

  苏培盛叫来爷得用的几个暗卫,怀揣着一肚子惊讶出了府。

  两个时辰后,带来一个模样清俊的大夫。

  林兰兰刚迷迷糊糊睡下,就听见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起身问道:“缀锦,发生了什么事?”

  缀锦没有进来,一个在外面打帘子的小丫鬟,小丫鬟惶恐地回道:“福晋,缀锦姐姐被前院的人带走了。”

  林兰兰一个激灵,猛地清醒,问道:“什么事?”

  小丫鬟回道:“苏总管亲自来带的人,金嬷嬷问了两句,也被一起带走了。”

  “缀珠等人呢?”林兰兰急忙披上衣服,问道。

  小丫鬟:“缀珠姐姐他们都被前院的侍卫看了起来。”

  如今整个正院都处在一股肃杀的氛围之中,林兰兰趿拉着鞋出来,看着如同坟墓一样冷清的院子浑身发抖。

  正院的不对劲,很快像是查了翅膀一样飞到府内的各个小院儿。

  姜婴还睡得香甜,可期和已经起来的秋莹便是听到外面的风声,也没有敢去打搅自家主子。

  一阵秋风吹过,寒意入骨。

  林兰兰跪在前院的小书房,失望而又悲切地跟四爷对峙着,冷冷道:“爷说这么多,还不是要为了一个姜氏而灭妾身。宠妾灭妻,没想到妾身能在您身上感受到。”

  四爷已经非常平静,端起桌上已经不那么烫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说道:“乌拉那拉,爷也没想到你的嘴这么硬。铁证摆在面前,你还不认?”

  缀锦趴伏着向前,哭道:“爷,您误会了,这个药粉不是福晋要的,是奴婢身上不舒服才去买的。爷,福晋是大阿哥的亲娘啊,怎么可能把这种对大阿哥来说这么要命的东西放到大阿哥身上呢?”

  林兰兰侧身,从这个角度恰好能保证四爷看见她坚韧不屈的侧脸。

  可惜四爷不仅会读心,连一个人没有形成确切言语的不自觉涌现出来的心绪都能感知得到。

  这也是四爷越来越厌恶与“福晋”相处的原因。

  四爷似笑非笑,淡淡的表情却比冰冷的目光更刺人。

  “这就要问福晋了。”他说道,“如果弘晖跟着爷出了什么问题,福晋能得到什么好处?对了,弘晖的问题,还有可能是姜氏爱美导致的。爷该不该对这个太过爱美擦了太多粉的女人产生一些厌恶的情绪?”

  两问问得林兰兰后背心发凉。

  四爷又道:“药粉,弘晖衣服上也有残留。乌拉那拉,你若不认,你身边这个忠仆就要保不住了。”

  这话一落,从内到外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爷是对福晋彻底起了杀心啊。

  林兰兰的目光却在一瞬间无比坚定,她挺直后背,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爷顿住,随即释然,早该想到这个女人不会简单认罪。

  “来人,请福晋回后院好生休养,”他扶着椅子把手站起,声音淡漠得像是掺了冰渣子,“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福晋靠近大阿哥半步以内。”

  内外的奴才们都低着头,无声答应了四爷这个命令。

  苏培盛的脸苦到极点:爷和福晋撕破脸,其实最苦的是他们这些奴才。

  林兰兰没想到再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至于坚持替主子承担了罪名的缀锦终究是没保住。

  秋天微凉的风将血腥味缓缓吹散,其实没飘多远就闻不见了,但林兰兰却觉得这股味道如影随形。

  自从开始穿越,她从来没有被逼到如此境地,她一向是从容的,因此她可以有很多余地考虑自己要不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好人。

  然而现在,她竟然要面临绝对的选择,在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情况下,她也成了她以前最看不上的那种人。

  回到主院林兰兰的手脚才忍不住颤抖起来,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她曾经感觉到并且很自信的那种自己的特殊感似乎消失了。

  她在四爷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啊……”林兰兰突然爆发,打散了一桌子东西。

  里里外外的丫鬟嬷嬷太监都吓得大气儿不敢出。

  #

  “你说什么?”

  明亮的秋阳平静地铺在桌子上,康熙放下了练字的大毛笔,抬头看向站立在对面的四儿子,无比惊讶道:“你要休妻?”

  四爷抬头看了皇阿玛一眼,回道:“福晋疯癫,为了争宠竟然出手害自己的儿子,儿臣不敢再让她当家作主。”琇書網

  康熙继续低头写字,“不让她当家做主你找个人管着府中便是,除非是滔天大错,皇家不许休妻。”

  天花的事,四爷手里虽然有证据,但那些证据并不算很充分……

  康熙写完了字,将毛笔放到一边,对似乎还有话要说的四儿子道:“你想休掉福晋,便要废掉乌拉那拉娘家及其近支,虽然我们是皇家,但这也是结大仇的事。朕以为你会明白,”

  “还是你想要废掉乌拉那拉,是为了给谁腾位置?”

  就差没点姜婴的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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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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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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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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