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睡觉了。
这一天没多少心情看剧,她看似轻松其实还记挂着四爷。
想到感冒时的难受劲儿,她就想把自己的感冒药偷偷给人送去一些。
拉着被子盖到下巴下方,姜婴呼了一口气。
明天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她要去请求去给四爷侍疾。
一翻身就是很宽敞的大床,好几天了姜婴却还是没怎么习惯。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半夜,姜婴是被很大的拍成一片的敲门声惊醒的,可期推开门匆匆进来,着急道:“主子,金嬷嬷来了,说是要您去给爷侍疾。”
姜婴还未彻底从浓重的困意中清醒,打了个哈欠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下午才让她禁足,怎么又突然让她侍疾。
姜婴外衣没穿好呢,一向严肃着脸的金嬷嬷闯进来,对她这种不尊重自己的行为姜婴很厌恶,但形势比人强只能憋屈的忍着。
金嬷嬷说道:“叫您过去,自然是因为事情严重了。”
姜婴:感冒还能怎么严重,发烧了?
她说道:“嬷嬷稍等,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金嬷嬷看了她两眼,肌肤胜雪乌发如云,难怪能迷住爷这么长时间。
姜婴穿好衣服却是不见了金嬷嬷,外面黑漆漆的,只有站在夜风里的小财子。
小财子个头小小的,应是还未成年,姜婴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心生怜惜,这么小的年纪就因为生计成为一个不完整的人,很难不让人心生感触。
“小财子,金嬷嬷呢?”姜婴问道,面上的笑意很温暖。
小财子转过身,躬了躬身回道:“也不知道什么人在外面喊了一声,她就出去了,主子,奴才去瞧瞧?”
姜婴点点头。
小财子跑到小院门口,扒着院门向外看了看,姜婴打开平板,发现正是半夜三点十分。
“主子”,小财子呼哧呼哧的跑回来,屋里的灯光映照出他惨白的脸色,声音颤抖,“奴才听见金嬷嬷在跟人说,爷得的,很可能是天花。”
很可能要人命的天花。
姜婴脸色也是一变。
什么?
天花?
天花不是小孩子才会得的吗?
四爷正值壮年,年富力强的怎么会染上天花?
宫里得到这个消息时,永和宫上上下下灯火通明,而皇上现在是在园子里住着的,那边有回应还会有一段时间。
德妃心焦地都坐不下,她虽然对这个四儿子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也没有想过他年纪轻轻的会死在她前面。
只要一想到先帝爷就是感染天花去世,德妃就浑身打摆子。
“娘娘,您放心,刚才又有人进宫带来了四福晋的话,四福晋已经把府上安排妥帖,小阿哥也安置到了别院,她会贴身照顾四阿哥,直至四阿哥痊愈的。”
心腹大宫女秋桐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到德妃娘娘手中,听闻此言德妃娘娘果然放心很多,点头感慨地说道:“乌拉那拉氏是个好的,经了这次,老四也应该能够看明白他那后院中的女人没一个有福晋的心。”
秋桐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娘娘,有句话奴婢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德妃看了她一眼,秋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奴婢只是听四阿哥府上过来传话的人随意说起的,说是咱们四阿哥傍晚的时候,再次禁足了那姜氏。”
德妃面色一变,难道老四那时候就预感到他的病不好了?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打门声,一个嬷嬷进来道:“娘娘,畅春园的太监来回话,说四阿哥傍晚已经给皇上递了消息,皇上早早的便派了太医过去四阿哥府上了。”
这是怎么话说的?
四福晋递到宫里来的话可不像是知道四阿哥安排的样子。
德妃现在又担心老四的病又担心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秋桐让嬷嬷下去,“娘娘,奴婢出宫看看去?”
德妃犹豫了一阵,点头交代:“你去吧,小心一点,把话递回来先去你的住处修养一阵。”
秋桐道:“娘娘放心,奴婢会注意的。奴婢还要天长日久的跟着您呢。”
#
四爷再次从昏沉中醒来,浑身都不舒坦。
“爷,您感觉怎么样了?”第一眼看见的是林兰兰,四爷一点儿都不意外,顺着她的力道坐起来问道:“苏培盛呢?”
林兰兰说道:“我让他给爷端药去了,用的是江南名医治痘的方子,听说极为管用。”
四爷看着她的脸,说道:“爷这个病可不好,你在身边不怕被过了病气吗?”
林兰兰回视四爷,语气真诚:“爷是我们的顶梁柱,无论爷怎么样,妾身都誓死相随。”
【怎么样,感动吧?也不枉费我费劲心思弄来这天花病毒。】
四爷才知道原来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心情竟是非常平静的,这个女人颇有些手段,在真正的高人找来之前,四爷并不想和她撕破脸。m.χIùmЬ.CǒM
他笑了下,笑意非常淡,说道:“福晋有心了。”
林兰兰苦笑道:“只要爷能看到我的真心,妾身再怎么样都心甘情愿。”
四爷没说话。
林兰兰看出来他对自己还有那种莫名的隔阂,她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最为可能的就是她前些日子进宫的时候跟德妃娘娘说过姜氏的事,给他知道了。
明明之前对姜氏那般普通,现在却因为他未出世的孩子被姜氏害死而喜欢上了这么个女人,他都不觉得荒谬不觉得对不起他的孩子吗?
如果早知道那天晚上她提起尹氏滑胎的事会直接导致他去找姜氏,并且还对那么个肤浅的女人产生了兴趣,她绝对绝对不会提。
“爷,喝点水。”
林兰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把温水放到四爷唇边。
四爷低头慢慢饮啜,遮掩住眸底的厌恶。
苏培盛迈着小碎步进来,看了福晋一眼欲言又止。
林兰兰知道自己想要的事已经来了,对四爷道:“对了爷,妾身知道您欢喜姜氏,刚才已经命人去请她了。”
完了才看向苏培盛:“怎么,是不是那姜氏来了?”
苏培盛正要回答,四福晋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还是她知道爷病得重,不敢来了?”双眸已经冒火,明亮灼人。
苏培盛低头说道:“姜格格,得知了爷患的是天花。”
他扑通跪下来,向四爷请罪:“爷,奴才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不知道怎么还是传入姜格格耳中。不过您……”
林兰兰已经迫不及待道:“她是不是担心被过了病?爷,您别多想,世人皆如此,都是怕死的。”
四爷玩味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怕呢?”
【当然是我有天花疫苗。】
林兰兰穿越的时候有一个小背包,正是这个小背包辅助,,她才能度过前面几个世界的种种危机。
天花而已,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死。
就算真的死了又如何,那样能彻底成为四爷的白月光,刷到他的好感度她能继续新一个世界的生活。
表面上林兰兰却不是如此,她看着四爷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爷还不知道吗?能让一个女人不顾生死守在一个男人身边的,是这个女人对男人的情意。”
四爷对她这些令人感到恶心的话已经免疫,艰难的笑了下:“是吗?今日看来,姜氏是鱼目你是珍珠,爷错失了珍珠。”
这些话是林兰兰想听的,但她总觉得语气不对。
林兰兰笑了下:“害怕是理所应当的,爷别这么说。”
苏培盛突然抬头,眼神奇怪地看了福晋一眼,说道:“爷,福晋,姜格格已经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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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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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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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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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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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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