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种解释,四个贬义,一个褒义。
而那唯一褒义的解释是,渴求而不知满足。
……
一般贪婪的人,胆子往往都很大,他们骨子里也有着一丝歇斯揭底的疯狂。
他们像是一个个赌徒,疯狂的赌着自己能不能在下一秒赢到那唯一的褒义解释。
哪怕他们明知,这只是五分之一的几率,但,赌徒依然会去赌。
赌徒最大的痛苦就是,明知这一次赌局很不公道,也明知自己希望缥缈,但他依然会去赌。
写文字的人,何尝也不是赌徒呢?他们赌着自己的文学,赌着自己的未来,哪怕明知自己的作品不是那么优秀,他们还会把所有的心血还有未来赌在他们所写的作品上。
所以,大部分作家也是贪婪的。
那些贪婪的作家们,贪得无厌的为自己的作品披上一件又一件华丽的衣裳;
那些贪婪的作家们,也贪心的为自己的文学作品在他所知道的所有地方宣传着,企图自己的作品在某一天能脱颖而出;
那些贪婪的作家们,贪心的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能与笔下的作品一同成名的话,那身为作家的他们,应该也会昂头大笑说出他也曾在这个世界活过吧;
这些贪婪的作家,贪心的,拿着自己的生命、思想、梦想去赌一个自己渴望的未来!
但,这些贪婪的作家们啊,这些贪婪的赌徒们啊,大多结局往往也是失败的,失落的。
因为,他们忘记了只有经历过最惨痛的绝望,才能写出最真诚的文字。
文字,不一定是文学,但文学始终是由文字组成的。
那一行行的文字啊,其实就是他们的赌注。
他们拿着这一行行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文字,筑成自己小小的茅草屋、木屋,去赌着那未来向往的高楼大厦,繁华都市。
其实想想他们活的也是挺可笑的。
但,你能说他们有错吗?
不,没人会说他们有错。
错的是这四周昙花一现般的繁华,以及那只抬头就能望见的尖尾雨燕。
要怪就怪尖尾雨燕它们飞的太快,快到这场赌局,输赢仅仅是一个刹那。
……
曦曦望着四周崩塌的高楼大厦,她也望着那一个个现形的丑陋文字、词语。
她松开了自己的双手,那被她用生命守护的城堡啊,好像随着那些逃窜的文字,疯狂生长着。
那本是最为普通,最为寻常的“一”字啊,疯狂露出了他的棱角,他本该没有棱角,因为他只是最普通的一横,甚至于让人望向他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一横却能延伸出很多字。
甚至于很多字都是缺不了这一横。
十、百、千、万、世界、星球、银河、宇宙!
谁又能缺少着这个“一”?
这些包含着很多一的字与词们。
纷纷从曦曦怀里那小小的城堡里慢慢延伸出来。
这些字,词相视一笑,好像最后又融为一体,化成了一个“道”字。
这个“道”,优雅的吞噬着那些倒塌的文字、句子、段落、文章!他不该去被用贪婪二字来描述他豪迈的吃相,他更应该去用包容来赞美啊。
那被“道”字吞噬后留下的残渣啊,也纷纷无力地跪在地上,在“道”的身后,筑成了一道又一道围墙。m.xiumb.com
那围墙逐渐包围着都市、贪婪。
真是可悲到好笑啊!
那厚厚的围墙啊!也让本处在一一处的城堡,第一次成为别人向往的地方。
……
幼剑输给了新诗。
他输得不明不白,也输得不服气,明明自己占据着天时地利。但为什么到最后,自己还是输给了她呢?
再说新诗,她可是坐在棋室里最角落里的旁听生。也是最容易被遗忘、最容易被看不起的差生。
而自己自从来到棋室就是出类拔萃的存在,草根逆袭?不!只是自己粗心大意!
当他正准备和她再战一场时,旁边的老师却愤怒的说了一句话。
“你的棋路,心术不正。将来注定成就有限。”
这句话,她是态度严肃的对新诗说的。
的确,从大局而言,新诗是赢得有些不光彩。
因为虽然她看上去是在带着少女所热爱的城堡奔跑着,但实际上她是一边奔跑着,一边又从自己小小的破口袋里,撒着那一块块沾满奶油的碎蛋糕。
那一块块沾满奶油的碎蛋糕,最后也吸引着大批饥饿的蝼蚁,那微不足道的蝼蚁啊,其实也恰恰正是这场棋局里的胜负关键。
若没有这大批微不足道的蚂蚁去啃食完蛋糕,再去啃食着那看上去硕大无比的高楼大厦,想必那庞然大物般的高楼大厦,也不会崩塌的那么快。
在这位严厉的老师眼里,这种算计,算不上什么阳光大道。更何况,这种算计,召来的仅仅是蝼蚁而已。
反观幼剑步步紧逼,起手落子间,皆是正道,那美丽的玻璃和红砖,不都比地上丑陋的蝼蚁好看?
她越发讨厌这个只会笑的孩子,这种讨厌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出现,挤走了一个全额付费,能够给自己带来可观收益和奖金的小棋手。
更是因为她就算被幼剑逼上尽头,她仍然在握着怀里的围巾再笑。
这笑容,怎么这么讨厌呢?
这笑容,怎么看上去这般不知人间疾苦呢?
围棋,不应该是笑着去下棋,它应该是和她一样严肃,一样充满着哲学和美感的。
你看电视里那那一位位美女棋手,不都是外表清冷的?
你在看电视里那些围棋高手,不个个都是仙风道骨,让人心生敬畏的?
哪有棋手,会不停地再笑呢?
这又不是那些街边穿着白背心的老大爷追求的象棋!
它可是神圣,典雅的,也是一项能为国争光的运动。
它本就应该被严肃对待的!
这个仅有业余五段的棋师啊,明显有些市侩,也有些被繁华迷了眼。
她可能忘记了,那些围棋高手啊,其实也是爱笑的。她可能也因为那过眼云烟般的财富和利益,忘记着那真正的棋手,其实并不是时刻都严肃去看待着那张摆在他们面前的棋盘。她可能更是忘记了,那些真正的棋手啊,他们心中除了热爱以外就没有别的情感,她应该永远不懂,当心中热爱胜过了严肃,胜过了自己,胜过了那世间万物,便是无敌的情感。
她低着头还准备训斥着那个未来很有可能配不上棋手身份的旁听生时,却猛然发现,那个女孩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还在笑。
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纯粹着,是让每个不了解的人畏惧的。
“要不,在下一盘?”
曦曦似乎没有听到老师对她的评价,此时的她,眼里仅仅只剩下着这张棋盘上的兵荒马乱。
此时的她,似乎也在炫耀般的展示着那份,永远无法被任何人夺走的财富,笑容!
……
围棋,围在前,棋在后。
围,既可以理解为动词,也可以理解为名词,但它和棋凑在一起之后,背后也好像隐藏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含义。
那极为特殊的含义,好像叫做希望。
古往今来,有多少棋手,自懂事起,便被厚厚的束缚约束着。那份看不见的束缚啊,像不像一只穿着牛皮靴子的脚,一次又一次踢在他们逐渐弯曲的脊梁骨上?那份不看见的束缚,是不是又迫使他们去解读生活,去背负着家庭,去抛弃着自己的喜好,还有那曾经一份份与朋友对弈的美好?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棋手,自成人之后,便被沉重的现实包围着,那残酷的现实啊,那残忍由现实组成的围墙啊,不但让他们望不见天上的太阳,更听不到墙外的鸟语花香。可就这高大又结实的围墙啊,却让他们带着对墙外世界的希望,挺起了胸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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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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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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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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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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