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修士清一色的都是筑基修士,只是没有兵器,法袍,封印了修为,每个人穿过传送门第一句话便是高呼:
“道友!莫要动手!”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法术,大多数人连惨叫都做不到,便已粉身碎骨。
一连数回过后,
传送门这边,大地被打得稀烂,五行法术的威力,让千疮百孔的地面徒增了几分诡异的色彩,法术残留的灵力仍在相互轰击,时不时在地底乱蹿,碰撞出邪性的炫光。
每轰杀一人,赫千尺等筑基修士的心,便狠狠的被刺一下:
这些人可都是筑基同道啊!
许多人他们都认识,平日里与他们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一方豪强,何等的威风?
如今却如同猪狗一般被屠宰,而屠夫却是自己!
他们不想再出手,可又不得不出手!
不少筑基修士纠结万分,恍然间徒生免死狐悲的感觉,出手时法术的威力小上了许多。赫千尺见状,本想出声提醒大家莫要轻敌,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未说出来。
他同样越杀越是心寒。
倒是练气期的散修们看到这一幕,却有着莫名的兴奋,
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武,视他们如猪狗的筑基强者,一个个传过来被轰杀,不知为何,他们非但未感到一丝害怕,反倒很畅快,很解气:
“这便是筑基强者啊!原来也是血肉之躯,死相真惨!”
传送门一连传了十五位筑基修士过来,赫千尺等人咬着牙轰杀了十五人!
他们不知道传送门对面,还要传多少人过来?
却知道,再杀下去,他们的道心便要崩溃了!
“咕呱……咕呱……哈哈哈……自相残杀的滋味如何啊?你们人族不是嘲笑我妖族相互杀戮,只为血食吗?你们不食同类血肉,仍要相互残杀,岂不是更荒谬可笑!哈哈哈……”
六妖蟾中的老大,瞧见一个个筑基修士身死,激动得呱呱直叫,它舔着舌头,不断的接着喷溅过来的鲜血和碎肉,乐滋滋的送入嘴中,边吃边叫,好不得意。
其他五妖蟾也是如此,传送门就在它们上方,虽然遭到法术的轰击,让它们的战阵光芒黯淡,它们身上的伤也进一步加剧。
可是,能吃到筑基修士血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所有筑基修士都紧盯着传送门,无暇顾及这几头妖怪的胡言乱语,一滴滴冷汗浮现在这些筑基修士的额头,他们却浑然不知,除了施法声音,没人愿再说一句话,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们紧张的等待着下一个传送过来的道友。
数息时间,很快过去,传送门再次有了动静。众人心中一叹,手上的法术弄始凝结……
还好,这回传送门传送过来的,不再人族的筑基修士,而是一颗丈圆的金球,
金球上镶着一片片黑色的鳞片,密密麻麻,金光耀眼,金光中若隐若现的黑鳞却能让人的神识现入恍惚。
“这是……?”
“不好!有诈!大家小心!”
“不要攻击它!”
“速速激活防御阵法!”
……
一连数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筑基修士的反应自是极快,立刻收手回防,家族修士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闻询,战阵也随之激活,一层层阵法结界腾起,光华流转。
最倒晦的便是离得近的那帮散修,他们便没这般应变速度,根本就不知发生何事?听到筑基修士们的示警,第一反应便是一阵茫然,
下一刻,金球便已炸开!
“嗤!”
没有惊天的炸响声,只有轻微的破空震荡。
金球宛若在一瞬间膨胀了千万倍,金光暴射,袭卷向附近的散修,
黑鳞腾空排列,化为一头墨色的穿甲兽模样,随着穿甲兽浑身一抖,无数的黑鳞以极快的频率震动,道道黑线从中激射。
“啊!我的眼睛!”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我也听不见了!”
“我的神识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吞噬!”
……
倒晦的散修们一个个捂着眼睛大呼,他们的眼中耳中,都淌出了鲜血,修士的本能让他们放出神识探查原因,然而,神识一放出,便被一抹黑线缠上。
黑线像一头吸血蚂蟥,快速的吞噬着他们的神识,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竟是一轮神识攻击!
赫千尺等筑基修士一边抵御黑线的神识攻击,一边在心中痛骂妖族无耻,同时又有些奇怪:“妖族一向都是崇尚实力,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此次的进攻却处处透着诡异!”
不容他们多想,一个个丈圆的金球被传送进来,随之爆开!
漫天金光闪耀,密密麻麻的黑线肆无忌惮的寻找着神识缠绕。
人族修士吃过亏,开始全力抵挡,他们封闭听觉视觉,神识内敛,不敢到处探查,同时催动防御法术,防止对方趁乱偷袭。
李秋默也将自身的神识展开,不过为了保险,他只展开一丈左右。他的神识同样遇到黑线,他在一瞬间,便通过神识发现这黑线其实是一种小虫子。
不过寸余长短,像蜈蚣,黑色的外壳,柔软且韧性十足,外壳里面隐藏着数只类似于触手的吸盘,吸盘顶端长着一只布满利齿的小口。
小虫子的外壳防御力很强,一般的法术很难迅速杀死它们,而让它们一接触到修士的神识,便跗骨之蛆,开始啃食神识。
李秋默自“一元正阳功”中诞生的神识,品阶远非一般的修真功法能比,哪怕他修为不高,神识不多,也无法延伸到三十丈以外。
但在他的神识强度极高,如同他的真气一样霸道,在神识笼罩范围内,便是筑基修士想要用神识攻击他,也会吃个暗亏,更何况区区的小虫子?
李秋默的神识中传来阵阵麻痒,那是小虫子正在卖力的啃咬他的神识。
可是,小虫子咬了半天,却咬不下李秋默半点神识,反倒是自己的利齿又酸又痛,小虫子没有很高的智商,只会依照命令和本能行事。
它拼命的啃咬,直到被一缕神识将它满嘴的利齿崩碎,利齿冲入它的体内,从内部将它的身体绞成一滩烂肉。
它这才浑身一僵,从空中坠下。
李秋默伸手接住小虫子,丢入口袋中,传音道:“这玩意好恶心,真的好吃吗?”
小蛛蛊乐滋滋的用长足抓起小虫子,送入口子,嚼得津津有味:
“嗯!嗯!知咻虫可香啦!我们蛊类最喜欢吞食这类虫子,它们能消化神识,我们吃了也能增加一些本事?”
李秋默问道:“会变得聪明吗?”
小蛛蛊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神识是大补呢!只是我不能直接吞噬神识。”
“那你稍等,我多抓些给你补补!”
李秋默也来了兴趣,控制着神识向外展开,将方圆三十丈内的所有知咻虫全都吸引过来,一时间,他的周围里里外外足有百余头这种小虫子。
左红鸾轻摇手中折扇,寒气迸发,手中法诀翻飞,一套威力颇大的冰封法术下来,便将七八只飞过来想吞食他神识的知咻虫冰封,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连着冰块取下,送于绣竹罗中,供墨姑食用。
墨姑吃了几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左红鸾道:
“知咻虫可是好东西,就是难以捕捉,不知我那位蛛蛊弟弟,有没有知咻虫吃?哎!那怪人一幅懒散样子,怕不会费力为我好弟弟捉虫子吃,这两头就留给它吃吧。”
左红鸾抬头看了一眼李秋默,见李秋默四周停着近百只知咻虫,正一个个的自动往他口袋里飞,他知道小蛛蛊平时就躲在那口袋中,不用猜,就知道小家伙正在里面吃得畅快。
而李秋默捕捉知咻虫的手法,远比他要轻松。
左红鸾苦笑着说道:“墨姑,你就别担心它了。”
…………
半柱香过后,这一轮的攻击才完全结束,不少修士被知咻虫弄得很是狼狈,神识被吞去不少,知咻虫们吞噬完神识,重新聚在一起,盘成一个圆球,静静的浮在空中。
练气修士看到它们,心中发悚,不敢去招惹,
赫千尺等筑基修士出手攻击了几次,只杀死了最外层的几只小虫子,原来这些小虫子聚在一起,比单独一只更难杀死。
这一堆虫子少说也有万余只,照这种方式杀下去,他们灵力耗尽也杀不掉三成?
于是,筑基修士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停手,顿生憋屈之感。
敌人未露面,只是利用一个传送门,便让他们灰头土脸,
赫千尺等一众筑基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帮妖族当真是可恶之极!既然要攻打清河集,却又不光明正大的大战一场,偏偏弄这些恶心人的小把戏?
让人好不烦躁?
不知这幕后主持者是哪一位大妖?
“唿!唿!唿!”
传送门怪影闪烁,如飞花一般,冲出数十道身形!
之前,由于能吞噬神识的知咻虫的出现,筑基修士们也不愿再用神识乱扫,当这些身形突然出现时,赫千尺等人目光一扫,眉头便狠狠的皱在一起:
来者竟是十六头化形大妖,和二十几头临近化形的妖怪,这些妖怪刻意缩小的体型,与寻常修士一般大小。
它们一进来,便齐齐将体内的妖气肆放,冲得清河集的大阵一震颤抖。
清河集的人族修士们,不约而同的又朝后退飞数百丈。
赫千尺见正主终于到来,上前一步,沉声呵问,道:“尔等妖族,为何犯我清河集?”
对方有十六头化形大妖,数量上虽比他们的筑基修士要少,但妖族无一不是灵体双修之辈,综合战力比上大宗门里的筑基修士也不逞多让,他们这些家族筑基,实力稍差,至少以二敌一,方才能战成平手。
所以,赫千尺并没有直接命人进攻,而是试图问询原由,先试着能不能化解这场危机?
“桀桀!你是在问我吗?”
出人意料,回答赫千尺的却不是这群妖怪,而是从传送门迈步走出来的一个人!
不是妖族,而是真正的人!
身上有着精纯的,木属性灵力波动,全身上下缠着泛黄的麻布,没有五官,没有头发,没有衣服,如同一具缠得紧紧的尸体。
而这尸体的头上却戴着一顶官帽!
赫千尺打量着来人,皱眉问道:“阁下是何人?”
“无名小卒罢了,大人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小卒!”
怪人随意的说道,伸手一招,空中那团漆黑如墨,由知咻虫组成的圆球,分化成数以万计的知咻虫,飞到他头顶盘旋。
怪人口中发出几个晦涩玄奥的音符,知咻虫们便迅速的缩小,最后化为一身墨色铠甲,穿在怪人身上。
“嗯!收获不小啊,神识的滋味果然美妙!”
身披墨铠的怪人愉悦的赞道。
“虫……虫师!”
赫千尺听到那人吐出音符,心中猛然一惊,脱口说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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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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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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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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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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