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提起苏久宁,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安缓缓开口,尽管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并非完全真实,但为了保护苏久宁和维持大局,他必须这样说,“但是皇帝陛下已经对他有了定论,他是无罪的。所以你试图攀扯他也没有用。”
沈安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殿下察觉到任何可乘之机,从而不断地攀附上去。
果然,沈安的话音刚落,殿下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无奈。
他环顾着周围漆黑的环境,继续问道:“我想问你们,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是不是想把我一直关在这里,或者想让我说出一些,你们编织出来的故事,以便于诋毁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沈安严厉地提醒道,“所以不要随意往废太子身上拉关系。”
然而,殿下此刻却显得无所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淡泊:“不说这些,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达成一个协议,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帮助你们,但也请你们保证我还可以活下去。”
“你想活下去是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吧?”这时,无音突然阴沉地开口了,“我跟你讲,不要考虑那些无用的事。”
“你又是什么人?”殿下疑惑地看着他。无音只是冷峻一笑:“你可以不要把我当成一个人,把我当成恶鬼就好。”
“恶鬼?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讲的。”
殿下试图保持强硬,但话语中却流露出哀求,“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这只鬼怪到底打算如何对付我?能不能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
尽管殿下的态度看似坚硬,但他的话语中却隐藏着对众人的恳求。
沈安和无音此刻都能确定,这位殿下并非难以对付的角色。
若想让他吐露实情,其实方法简单明了。
然而,目前最佳的策略,是故意将他晾在一旁。
有些人在孤独与寂寞中更易迷失自我,唯有在那种情境下,我们才能轻而易举地获取我们想要的信息。
“咱们回去吧。”
沈安微微一笑,带着无音离开了牢房。
无论殿下在身后如何叫喊,他们都置若罔闻,径直向外走去。
牢房大门缓缓关闭,整个牢房内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起初,殿下对那些束缚自己的木板,深感厌恶,但此刻,他竟觉得被木板固定着反而成了一种慰藉,至少让他意识到,除了自己,牢房里还有其他物体的存在。
离开牢房后,沈安与无音直接前往办公地点。
他们对这位殿下颇感兴趣。
无音认为,若想让他和盘托出,沿用过去的审讯手段即可。
但沈安却认为,如果他真的是废太子的血脉,那么粗暴对待他就是对废太子的不敬。
“主上,您何时对废太子有了这般的情义?”无音觉得沈安此刻的判断颇为费解。
在他看来,无论是废太子还是皇帝,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无需留情。
然而,沈安的态度显然与他不同。
放下手中的茶杯,沈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怎么想,但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废太子的血脉,我们对他应该保持冷静。”
“况且,我们现在的皇帝陛下当初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我甚至有种感觉,之前朝廷上的那场血洗,以及我们与波斯交战时,他或许也用了某种手段,想要除掉那些知晓秘密的人。”
“若这样讲的话,他不该把您当做第一目标啊。”无音有些想不通,沈安却笑他过于执着。
“对外的事务,无论多么复杂,你总能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一涉及到我,你就好像丧失了往日的判断力呢?”沈安调侃道。
无音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就是有点想不通。”
“其实很简单。”沈安解释道,“他之所以没有对我下手,一是因为他没有自信能除掉我,二是因为,如今整个国家依然要,依靠我们家族的力量作为支撑。无论是钱财还是其他方面,一旦失去了我们,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话沈安平时很少提及,但今天既然无音提出来了,他就必须给对方一个明确的解答,以消除其心中的疑惑和顾虑。
这也是他与无音之间的一种默契,他们对待彼此都是如此。
“主上,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需请您指示。”无音询问道。
沈安笑了笑,“接下来,我要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波斯战场上。关于这个组织,我们可以再观察一下。我相信‘昙花一现’绝不会没有后续行动。”
“我明白了。”
无音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后续的安排,“最重要的还是打赢波斯的那场战争。北非人已经蠢蠢欲动,如果我们不能在北非局势发生变化之前占领整个波斯,很有可能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远征军在外征战,沈安相信那些将领们有能力控制住局面。
因此,虽然波斯战场是核心问题,但要想有力地支持波斯战场,还需要肃清朝廷内部的“昙花一现”组织。
沈安和无音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他们很可能,就是在背后沟通波斯,与朝廷远征军对抗的秘密势力。
至于他们与废太子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关系,其实并不重要。
沈安缓缓叹了口气,“我只需要把自己的事情控制好,剩下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处理吧。明天一早我就去看望皇帝,也应该让他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可是我看皇帝陛下,对于这位殿下的事情,似乎并不太关心,甚至对于整个‘昙花一现’的事件也没有认真处理过。”无音的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从皇帝对苏久宁的态度中便可窥见一二。
然而,沈安却持不同看法,“无论皇帝怎么想,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达成我们的目的。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可以让步。”
“那好吧。”
无音其实还有话想说,但看到沈安如此坚决的态度,便没有再说出口。
“主上,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负责吧,您先回去好好休息。另外,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想让我多抽出点时间陪伴家人,对吧?”
无音点点头,“因为我没有家人,所以主上您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希望您能把自己的家庭照顾好。您多年征战在外,陪伴家人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当然,这也许不是我该管的事,但我没办法,不得不这样说。”
“我明白,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沈安说道,轻轻拍了拍无音的肩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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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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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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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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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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