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疑惑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这是书院的学生吗?为何从未见过!”
旁边随即有人附和,“看着面生,难道是院长新招收的不成?可不是还没有到收学生的时间?”
“那三人穿着书院的衣服,必然是书院的学生,日后我们便是同窗了。”
赵文轩兄妹几人并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昂首挺胸走向书院。
倏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径直拦在他们面前。
“你们不能进去。”
赵岚菲兴致勃勃,正打算参观参观书院,却没想到被人拦路挡在外面。
她微眯着眼睛,眼眸中带着淡淡冷笑,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念书,这么说他们一家根本没有离开青山镇。
赵文轩几兄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赵文深,短暂的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
当初,他们一家就因为赵文深而被赶出家门。
“我当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你。我们也是书院的学生,为什么不能进去?”赵文轩目光幽幽的看着赵文深,一双漆黑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森冷之色,令人有些心里发怵。
“你们是书院的学生?”
赵文深讥讽的笑了起来,眼里浮现出几缕狞笑。
“连三字经都没有读过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书院的学生,赵文轩,你以为认识几个字,就可以把我这些同窗当傻子糊弄?懂什么是之乎者也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了起来。
被打了一巴掌打偏头的赵文深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赵岚菲。
气得直发抖,“你……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是什么?”
赵岚菲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你敢对我大哥不敬,我打你又怎么样?一个院试也能考三次,第三次上榜了还是敬陪末座,但凡我大哥二哥参加了院试……呵呵,恐怕还轮不到你。”
“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被揭短的赵文深气得咬牙切齿,众目睽睽下竟朝赵岚菲扑过去。
这辈子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就是当年参加院试的事情。
要不是前两次考试都遇上意外,他也不可能会连连失利。
不过,即便没有意外,他可考不上。
第三次考试的时候,还是偷偷给监考官送了些银子,才勉强敬陪末座。
这些事情,除了爹娘和他就没有人知道。
赵岚菲灵巧的往旁边一跳。
赵文深扑了个空,身形不稳的跌倒在地,泥水溅了衣服一身,很是狼狈。
“臭娘们,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气急败坏的赵文深已经乱了分寸。
周围的学子纷纷倒抽一口气,匪夷所思的看着恼羞成怒的赵文深,眼神充满了鄙夷。
彬彬有礼,待人谦和,这可都是赵文深给他们的印象。
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他们竟然跟这样的人做了几年同窗。
藏得够深。
赵文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昔日的同窗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急忙朝着好友跑去,“周远,你不要听这个小贱人的话,她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离间我们的关系。”
六安书院的学生,不仅仅来自青山镇,因为陆延川的关系,还有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将家中子弟送来。
周远便是京城最大绸缎庄的公子,听闻他们家还是皇商,宫中所需的绫罗绸缎都来自他们家。
他可是好不容易攀上周远这一层关系,打算来年一起去参加乡试。
如此两人便有了同袍之谊。
对自己仕途上多少有些帮助。
没想到好不容易铺下的路,却被赵岚菲这个小贱人给毁了。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正当赵文深快要抓住周远的衣袖时,那个相貌清隽俊朗的公子却忽然拂袖往后退了一步。
赵文深再次扑空,抬头望着神情冷漠的周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陆先生来了。”
忽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回过神,就看见一袭灰青色长衫的陆延川面色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顿时神色一凛,便是心里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的赵文深也是规规矩矩退到一旁,齐齐躬身见礼。
“学生见过先生。”
陆延川语气淡淡:“大家不必客气。”
随后,陆延川便径直走到赵家兄妹面前停下,一改方才的淡漠,眼眸中带着几缕笑意:“你们来了!”
“先生早!”兄弟几人齐齐见礼。
“无须多礼,于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赶紧进去吧。”
陆延川领着赵家兄妹四人进了书院,而其他人却纷纷看傻了眼,十分好奇几人的身份。琇書蛧
“这几人是什么人,竟然惊动陆先生亲自出来迎接?”
“没听见陆先生提起于先生吗?这几个不会是于先生的关门弟子吧?”
“竟然能惊动于先生,看来他们并非泛泛之辈,咱们日后还是客气些。”
人群后面,赵文深却一脸阴沉,眼睛泛着冷肃,冷哼一声。
“他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住在城外的赵家村,我看就是书院招进来做洒扫的。”
一旁有人听了忍不住嘟囔起来。
“如果只是洒扫书院,能惊动陆先生亲自出来迎接?”
赵文深顿时一噎,被怼的脸红脖子粗。
也不知道三叔一家走了什么运,竟然和陆先生相熟。
进了书院,陆延川便带着赵文亭和赵文轩兄弟去于先生那里拜师,赵岚菲则带着赵文睿去见陆夫人和陆千羽。
初二的时候,她就留了一匹朝颜霜给陆夫人,不知道这几天过去,朝颜霜还有剩的没有。
穿过通往后院的月亮拱门,他们就来到书院的后院。
陆夫人母女正在凉亭坐着绣活,看见赵岚菲带着赵文睿过来,两人齐齐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了过去。
“方才我还说你今日该来了,没想到话刚刚咽下,你就来了。”
陆夫人殷勤的握着赵岚菲的手,满脸笑意。
“我说今天一早怎的老是打喷嚏,原来是夫人在念叨我。夫人这般想念我,我该早些来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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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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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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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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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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