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差,也不至于一天三顿加夜食全是它吧?”吃得楚雷很想换个主子。

  “要不,你和爷提提?”楚雨认真建议。

  楚雷:“……”

  他哪敢呀。

  “爷呢?”楚雷默默换个话题。

  “到周边去暗察。”

  如今,他们入夜就守在明珠殿外,监视明珠殿、凤鸾殿,希望能找到一些于他们寻找青色有利的线索。

  只是,到目前为止,没有半点成效。

  “楚雨,你觉得,爷会不会压错宝?也许关键的人不是太后,而是龙轩帝,或者是其他皇子或皇爷?”

  “谁知道。”

  楚雨吃完一条粽子,肚子还饿,但不想再吃。

  “吴春查探这么久,也没能查出什么,我们这样,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现在,谁都说不准。

  楚雨不语。

  “白七丫呢?她是不是明珠郡主?”

  楚雷又问,“好像最近,爷不再纠结她是不是沈七芽,也没有再跟她针锋相对,一心扑在寻找青色的道路上,倒是对白三宝父女俩打开方便之门,什么都随父女俩搬。”

  楚雨看向楚雷,没有回答他,只道,“快吃,吃完,去转转。”

  楚雷默默闭嘴,他知道,楚雨不想听他废话。

  马冬颜等到四更天才等到机会,从秘密通口,依靠冬雪,平安进入。

  路上皇卫军巡逻一队紧接着一队,马冬颜不敢再往城南,沈七芽备下落脚点,戏院最近,但人多口杂。

  想想,马冬颜去了城西,洛府。

  龙玉北主仆三人在密室中得到休养生息,身上的伤口得到恢复,冷静下来,他们三人一致认为,密室的主人是龙轩帝。

  母亲没了,如今连妻子也没有。

  龙玉北整个人颓废不已。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痛恨过自己人生,从出生开始,他已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生死皆由他们来定。

  他反抗不得。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纯贵妃的亲生儿子,母亲向来淡泊名利,只希望他平安长大,做个闲王。

  他自己同样希望做一介闲王。

  每每和妻子说得最多的是以后如何,如何。

  他以为,自己没有心思去争夺龙椅,低调一些,万事莫理,定能平平安安熬到封王封地,到封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结果,母妃却不是他的母妃。

  而高高在上的父皇,与其说是父皇,不如说龙轩帝以父之名来挟迫他做一枚听话的棋子。

  在龙轩帝眼里,人命不重要,重要是否有利用价值。

  静香死了。

  本来,龙轩帝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发生,偏偏他冷眼旁观,在计算得失和利益。

  “哈哈……”

  蓦然,他嘲讽地大笑,他在笑自己。

  当初,沈七芽出事时,他同时是冷眼旁观,在计算得失和利益,他连伸手去拉住沈七芽的念头都没有。

  如今轮到他站到沈七芽的位置,他凭什么责怪他们冷眼旁观?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早已变了。

  变得无情无义,凡事在计算得失和利益。

  自古帝皇之家最无情!

  说的就是他。

  “……太子爷?”

  面对突然狂笑起来的太子爷,冬末两人担忧不已,该不会是他们家主子受不住打击,傻了吧?

  “当初,沈七芽出事时,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他问自己的心腹,当时他正好回来看望母妃。琇書蛧

  “如果当时我去了生死崖,她不会坠崖,她不会死。”

  冬末两人互相看一眼,冬临小心组织用词回答,“明珠郡主私通案,涉及两家青龙铺,牵连甚广,沾上,对我们没有好处。”

  冬末更想说,太子与沈七芽只是泛泛之交,表面再亲如兄妹,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并不重要的人赔上自己的人生。

  “好处?原来我们和他们一样,时时刻刻计算着得失,谋划着好处,哈哈……”龙玉北再次肆意地刺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哭了起来。

  龙玉北反复无常的举动,让冬末两人不知怎么劝慰。

  生在帝王之家,都是身不由已,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算计你。

  与其死在别人的算计里,不如自己就学会算计。

  就在冬末两人搅尽脑汁如何安慰主子时,密室厚重的石门被开启,主仆三人以为会见到龙轩帝,或者能代表龙轩帝的人,结果却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人。

  太后。

  一身素洁的太后娘娘,低头弯腰进来。

  “是……是你救了我?”太过震惊和意外,至使龙玉北说话都有些打结。

  太后娘娘看向龙玉北身边两个戒备的心腹,温声道,“你们两个先退下。”

  两人没有动。

  “退吧。”

  龙玉北出声让他们退下。

  既然太后娘娘救他,短时间内就不会让他死于非命。

  等密所有人退出后,只剩下太后和龙玉北两人,密室的石门又徐徐关上。

  “玉北,坐吧。”

  太后娘娘亲切坐在炕边上,轻轻拍拍炕床,意示龙玉北坐下来和她说说话。

  龙玉北听到太后对自己前所未有的和蔼,警惕地与太后娘娘拉开一定的距离,才带着戒备,慢慢坐下,与她相对,他心中涌上不安。

  有预感,太后娘娘出现在这里,绝不是跟他聊家常。

  “我不叫柳常兰,我叫源心絮,大源国,红玉皇后所出,大源国的嫡公主……”

  “太后娘娘,前程往事已过,苍龙国统一许久,大源国已经覆灭四十余年,我劝您少说。”

  龙玉北打断太后娘娘的话,郑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想听。

  他怕,又是龙轩帝一次拭探,不管对方出什么招,自己不接便是。

  太后娘娘不理会他,继续道,“三岁那年,一夜之间国毁家亡,几经辗转,我成为富商柳家名正言顺的女儿,柳常兰。往后十二年间,在忠奴教导下,陆续与父皇母后旧部取得联系,复国之心日渐强烈……”

  “太后娘娘!”

  龙玉北心知,自己不能再听下去。

  不然,会毁掉自己。

  “急什么?”

  太后温婉地笑,笑得令人感到舒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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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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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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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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