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难给守在天香楼门外的白启峰带来好消息。
醒了?
这个消息让白启峰大松口气。
醒了就好。
白启峰又回到天香楼前,看着磅礴大气的天香楼,压力巨增,徐徐放松,才走进天香楼。
“你怎么又来了?走走,天香楼不欢迎你!!”
店小二见到白启峰,立刻上来赶人,扯着白启峰手臂往外拉。
“天香楼不欢迎我,不代表谨爷不欢迎我。我想求见谨爷,你告诉他,我能解开他心中所有迷惑。”
白启峰站着不动,镇定地道。
既然央求已经行不通,不如学学她,学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学她下饵引人上钩的模样,既然天香楼不给他进,只能在谨爷身上下功夫。
至于,能不能解开谨爷心中的所有迷惑,等他见到谨爷再说。
“掌柜说了,你们白族人不能靠近天香楼一步。”
店小二忠于掌柜的命令,只想在掌柜发现之前把白启峰赶出去。
“等等……”
掌柜从楼上下来,叫停店小二赶人的动作。
白启峰的话不止小店听见,正在楼上的他亦听见。
马大人悄悄过来和他密语过,他们不知道谨爷真实身份,偏偏杀人的白七丫知道了,他们怕,白七丫与谨爷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瓜葛。
不然,作为农女的白七丫怎么会知道谨爷真正身份。
并且在知道谨爷真正身份下,白七丫还选择去刺杀谨爷?
刺杀时,掌柜当时在场,他听得清楚,谨爷叫白七丫的名字,现在白启峰又这般说,掌柜吃不准,只能下来叫人。
“你确定能解开谨爷的迷惑?”掌柜问。
“确定。”
白启峰挺直腰板,目光不退不闪地迎视掌柜的注视,看到平静无波的表面下,实则他手心冷汗直冒,心跳不断地加快,快到他就快撑不住。
以前都是沈七芽来和人谈判,看似简单无比的对话,实在困难重重,不一留神,让人看出破绽,谈判可能因此谈崩,达不到自己的目标。
掌柜和白启峰对视许久,半晌,他才招来店小二,在他耳边耳语一翻,店小二快速跑进内堂,白启峰站在一旁,静待。
龙曲尊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脸色较为苍白,神色茫然地看着窗外,右手一直在无意识地转动左手食指上的竹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哒,哒哒。”
房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接着店小二的声音响起,“谨爷,白启峰想求见您,他说,他能解开您心中所有迷惑。”
“白?”
你叫她七丫吗?
她姓白,白七丫,我亲妹子,在十里巷子,你见过的。
上次谨爷赠送的二袋黄薯一直未曾向您道谢,我白启峰代替大窝村所有村民答谢您,谢谢。
龙曲尊想起高大结实,皮肤黝黑,脸型有点方的年轻男子,大窝村的人,来做什么?
在莫府确认白七丫不是七芽之后,龙曲尊对他们再无关注。
店小二见里面人的不说见,亦不说不见,只得详细解释道,“昨晚行刺您的人,官府已经找到真凶,是白族表演团里的白七丫……”
她?
怎么会是白七丫?
她是七芽!
他认得她的手镯。
出自他手的镯子,他一眼认出来,那白七丫岂不是七芽?
这个认知让龙曲尊猛然地起身,现在就想去见对方,他想知道,为什么她模样、声音改变了;为什么她会音律。
他之前二次以为她是七芽,但是容貌和音律刀切斧砍地告诉他——她不是沈七芽。
剧痛的动作扯到他胸口上的刀伤,痛得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声。
“谨爷,您没事吗?”Χiυmъ.cοΜ
店小二听到动静,提心地问,得不到回答,他就试探地道,“谨爷,我进来了。”
“不……用。请他上来。”
缓过来的龙曲尊慢慢站起来,这点伤对他整个军中生涯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跌倒是自己情急所致。
“好的,小的马上请过来。”
等店小二离开后,龙曲尊将房门打开,等待中,满怀的期待和忐忑。
他期待她是七芽,或者她知道七芽下落;又怕像前几次一样,次次希望落空,绝望而归,自己好长时间都不敢去触碰有关沈七芽的一切。
他无比的肯定一点——昨晚行刺他的人就是七芽。
她手腕间的紫竹手镯便是出自他的手,做手镯时的技艺不好,手镯有些扁,而且上面每个竹节二端都刻上细小的嫩芽尖竹叶,象征她名字中的芽,愿她无忧成长。
“谨爷。”
白启峰进屋,恭敬给对方行礼,心中对他和她的关系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麻烦,自己别无他法之下,只能来求他。
面对第三人,龙曲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变成,“她……还好吗?”
他的伤与军中四年来所受的伤相比,不算重,他醒不来,是他一直困在梦里,困在那晚她坠崖的生死崖上。
那晚的记忆在梦里渐渐变得清晰。
他看到自己举起手中的剑,直指向沈七芽,之后,她步步退后悬崖边,带着恨意说出那句,“龙曲尊,下一辈子,我做你的仇人”之后跳下生死崖。
原来,是他逼她跳下生死崖。
是他害死她。
因为这段梦,他困在愧疚泥沼里出不来。
龙曲尊的满带愧疚和踌躇的问话,让白启峰感到微怔: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她的反应,加上她坠崖受伤,她和眼前这个男子多半是仇人,但男子开口又不像。
“我妹子,白七丫因行刺,被官差带到官府。”
说到这,白启峰蓦然跪下去,“谨爷,请您高抬贵人我妹子冲动鲁莽,受伤的药费、补身子的银子,我赔偿给您,她是无心之举,要不,你刺我二刀,加倍的讨回去?”
听着对方反复地提起“我妹子”,他感到莫名的反感,“她真的是你妹子?”
到现在,还在骗他吗?
或者,她真的只是白七丫?
“是。”
白启峰没有犹豫地应下,“我不知道,你和我妹子之间发生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面对面的问她,她不对,我代她双倍还您,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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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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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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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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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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