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子浑身爬满全身泛着艳红色纹路的虫子,白族人浑身打个冷颤,压不住腹中翻滚的恶心,没敢再看。
随白三宝自己扎腾。
而不能动弹的沈七芽没有任何感觉,因她所有感知全被无尽的剧痛占领。
“七丫,要乖,要咽下去……”
沈七芽的口腔被汤汁灌满,鼻子被人死死地捏住,致命的窒息感让她身体机能本能地选择吞咽。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吞咽的动作让是她痛苦不堪,这一咽,鲜血又从嘴巴里,鼻子反涌出来。
“怎么又吐血了?娘子不是说小二不是能救七丫的命吗?”看着一股股鲜血涌吐出来,白三宝瞪大眼睛,很不愿相信自已看到的现象。
小二是四条恶心虫子的名字,从小一开始,直到小四,白三宝放在沈七芽血脸上正是小二。
“可能是废血,吐出来就好。”
很快白三宝为自已找到合理的解释,用衣袖胡乱且轻柔地拭去沈七芽嘴角的血渍,然后又继续他投喂的动作,耐心地哄。
“七丫,要乖,乖乖地吞下去,吃饱,才有力气。”
你才是废血!!
众人好想怼白三宝一脸血。
越是投喂,血越是吐得更多。
喂完一小碗汤糊,众人估计汤汁根本没有喂进去,反倒是把那女子扎腾得,鲜血吐出一地。
这系列操作看得白族人为面前的女子洒一把同情泪,原本她就伤得严重,被白三宝这么扎腾,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想归想,白族人没有人一个敢站出来阻止。
他们想多活几年,不想被白三宝揍得腰都直不起来。
“爹,我们准备要离开了,她……七丫你打算怎么办?”白启峰上来,小心组织用词,问自已的爹。
现在爹定认她就是七丫,她就是七丫,不然惹爹生气,后果很严重。
“爹背上。”
白三宝豪迈地拍自已的胸口表示,他的闺女,肯定是他背上。
“……”
白族众人欲哭无泪。
他们这是逃旱灾,不是游山玩水,他们大老远选择进山,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靠山而居,了解大山,盼望山里有水,能补充他们各自身上一滴不剩竹水筒。
“我背我闺女,我背得起。”白三宝见众人不表态,又道,“我不用你们帮忙。”
他自己的闺女,他来背。
“……”
这不是背不背得起的问题,是那个女人救无可救,而白三宝本身得肩负全族的安危——因为他最能揍人。
对内是一种痛苦,全族人都不想挨揍;对外,却是一种强悍,是一种实力,让他们全族一百零三口平平安安走到文业城的实力。
虎虎生风的拳头,强悍到别人不敢来招惹他们全族。
“你们不同意?”白三宝反问。
“没有!!没有!!”
白族人一百零二口人集体连连摇头,连抱在怀里的几个月大的婴儿都被自已的娘抓着爪子挥手,生怕应得慢一些,又被白三宝的拳头问候一翻,或者又得被迫跟白三宝恶心的虫子面对面交流感情。
带上面前这个女子,已成定数。
“大伯,石九叔,七丫身上多处断骨,不能直接背她走,去砍二条竹子,扎成竹排,我们轮流抬她走。”
白启峰做出安排。
“……我们就这去。”
不同意也得同意啊,不然白三宝犯起浑来,谁都别想好过。
“我也去。”白三宝也跟着一并去。
“大爷爷,你帮她正骨吧,能不能活,全凭天意。”白启峰请求大族长,让他帮忙正骨。
“行吧。你们两个婆娘,找套衣服换下她身上的血衣,一会,我和我家老伴过去替她正骨。”
到底是一条生命,而白三宝又无比的坚持,大族长只能妥协。
“血衣就地烧掉,去晦气,立新生。”
大族长又道,希望烧掉她所有的晦气,获得新生。
有些妇人很不情愿,她们不想带这个不知名,活不了的女人走。
但,又不敢当白三宝的面前出抗议,只能悄悄地拉着自已的男人,意示男人们能出面和大族长、村长说说,是不是他们悄悄地把这个女人丢掉。
男人们确实不想带,以妇人为借口,三五个凑到村长面前,白三宝不在,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五叔,我们真的要带她走吗?”
“要不,你们俩去和三宝说说。”村长同样一脸苦愁,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道想什么,一会叹息,一会摇头,但就是不见他和大族长说说。
“……”
汉子们语结。
白三宝能说得通,他们还用得着这般偷偷来说吗?
“五叔,要不你和大族长商量一下,骗白三宝也好,打晕他也好,他不是脑子不正常吗?骗过今天,他哪还记得这段。”
“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我们拖累不起。我们族人走到这里已经尽全力,再负担一个陌生女子,我们会走得更慢。说不定,这个女子会拖累我们全族人白白送了性命。”
“……”
汉子们在卖力劝说村长。
凭心而论,一个陌生,受重伤的女子,别说他们没有能力救,就是他们有能力救,带她走,她也活不成。
与其这般扎腾,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带她,把她放下,她还能少受点活罪。
村长考虑了许久,才道,“那你们和五郎说说,他若同意,我没意见。”
几个汉子真的把白启峰叫过去,卖力劝说一翻,实在是他们族人拖累不起,即便冒着被白三宝痛揍的后果,他们也不想把受伤的女子带走。
“大泰哥,信叔,我知道,我们带她是拖累,但她还活着,活生生的人,我们真的就这样丢下来,这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白启峰不忍心,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五郎,你要清楚地记住,她不是我们害成这样,若真死了,也不是我们杀她,她只是你爹捡回来的受伤女子而已,你爹捡,我们放,一切没变。”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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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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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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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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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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