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叫醒服务一次一块钱。”说完,夏果转头又看向王珍珍,眼神带了些懵懂和天真的问道:“王组长,在上班时间外,赚点儿外快钱,厂子里应该没有不许吧。”

  这个——

  其实还真没有,毕竟大环境这样,不干就没饭吃,再加上很多家庭就只有一个人在工作,靠这一份工作养一家人可不是拙荆见肘嘛,所以在休息的时候,去给人家干个苦力或者做些煤炭啥的,哪怕可能没工资,可能给家里省顿饭那也是好的。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很多家庭都这么做,也不会有人举报,但从来没有人会明晃晃的说出来,这会儿被夏果抬到了明面上,王珍珍还真是需要发表一下意见。

  但是,这事儿被夏果安到了她所说的‘叫醒服务’上,怎么想怎么有意思。

  王珍珍憋笑,但脸却依旧板着道:“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占上班时间就行了。”琇書網

  可王珍珍是同意了,但潘秀芬不同意啊,当即嚷嚷了起来,“不是,你抢钱啊,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36块钱,你这一开口,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都会给你了呗。”

  “你不用我叫你起床不就行了嘛,这样你不都省下来了嘛。”

  “可我,可我。”潘秀芬似要哭道:“你帮帮我嘛,夏果,我早上真的起不来。”

  道德绑架?

  她才不吃这一套。

  原本还担心夏果会受欺负的马秀兰,正准备帮呛时,夏果自己站起来就道:“你好不要脸啊,多大年纪的人了,就因为我不叫你起床你就哭,我是你爹还是我是你妈呀,凭什么惯着你啊,再不济花些钱买个闹钟放在头顶呗,干嘛偏要人喊,惯的你那臭毛病。”

  “我……。”

  “我什么我,没你这么糟践人的,大家都是新来的,凭什么你这边还给我下达工作任务啊,你算老几啊,还喊你起床,我这一喊你这不天天让我喊啊,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你自己起不来关我什么事儿,凭什么想把我拉下水啊,我告诉你,不可能。”

  潘秀芬没想到夏果会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虽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要夏果答应了让她叫个一天,两天的,时间久了可不得天天叫嘛,但凡哪天夏果没来,她就能指责对方,将错误推到对方的身上。

  可……,可是……,她是真没想到夏果这么刚,当着领导的面就直接开骂了,“不愿意就不愿意,用的着说这么难听的话吗?”

  “不难听怕你听不懂。”

  话落,夏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样,需要我的叫醒服务吗?一块钱一次,不还价。”

  潘秀芬哪里舍得钱,咬牙拒绝道:“不用。”

  说完,潘秀芬恨恨的离开了办公室。

  没错,这人就这么离开了,然而此时才刚上班不久,所以说,这人打哪儿惯出来的臭毛病,“这人怎么说跑就跑啊,这会儿还上着班呢,一点儿纪律都没有,王组长,她这得算旷班啊,还得扣钱,否则没法引起员工们的重视,大家有样学样,往后这生产出问题了,谁负责啊。”

  王珍珍当即便道:“夏果说的好,你的提议不错,明天开会时,我会将这一提案给提交上去的。”

  夏果无所谓,反正她不迟到。

  会计室的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迟到。

  至于别人——

  谁知道是她们的提案啊。

  不过潘秀芬刚刚说什么啊,她工资36?正式工工资一个月才36啊,潘秀芬不是昨天跟她一起报道的吗?

  见她疑惑,张丽解释道:“潘秀芬不是新人,她之前在工会那边工作,是她家亲戚花了些钱把她塞进去的,她从前上班就出了名的爱迟到早退,碍于亲戚的面子大家心里不满但没直言,后来厂里有推荐上学名额,还是全日制的那种,她家那亲戚也给她弄了个名额,保留职位出去念书了,这念完了书可不是要回来工作嘛。”

  人家读的会计专业,自然是要分到会计组工作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将她分到了咱们组。”当真是不幸,但最后一句张丽没说。

  马秀兰也感慨道:“其实我们一开始还抱着同名同姓的想法,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也就她做的出来,所以哪怕没见到人,我们也确定那人就是她了。”

  所以这会儿是不是也解释出了,为什么当初另一名员工都没有过来上班,老员工就和她讲了会计一部的规矩和工作任务,合着是人家压根儿就没把潘秀芬当成自己人啊。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她刚刚那么做,岂不是把潘秀芬的亲戚给得罪了啊。

  夏果倒也不怕,虽说大家在一个厂工作,但到底不在一个部门,而且就冲王珍珍对潘秀芬的不喜程度,她也相信对方不会因为潘秀芬亲戚的压力,给她穿小鞋,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夏果问道:“你们知道潘秀芬的亲戚是谁吗?”

  “就是工会组长潘保全。”

  组长啊,那就不要紧了,要那职位是个主任啥的,她指不定还会慌一慌,毕竟主任的权利还是很大的,可组长的话权利还真是要小很多,并且她也还记得孙依依之前说过的话,她说过工会和会计部并没什么工作来往,所以在工作上,这人想找她麻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并且,像这样的小事儿,原本就是她自己做错的事儿,潘保全真的会为她出头吗?

  答案是,会。

  并且从会计部跑出去的潘秀芬,就是跑去工会找的潘保全。

  再次看到潘秀芬的身影,于工会的老员工们来说,当真是厌恶的不行,可也幸好,潘秀芬也不是来找她们‘叙旧’的,她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潘保全后,立刻将人带出了工会办公室。

  这俩人一走,工会的工作人员当即松了口气,“吁,幸好啊,这人走了。”

  一旁的孙依依见大家是这种脸色,当时就有些懵了,毕竟她虽然在工会待了两年,可却是正好与上学的潘秀芬给错开了,故而这人她还真不认识,“这人谁啊。”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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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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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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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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