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人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符年不接待男性客户,您有其他心仪的人选吗?”
南译记得上次店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也没有意外,而是拿出手机给符年发了消息。
本来就在店里刚刚结束不到十分钟工作的符年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看到南译的时候挂上了营业的笑容:“今天准时下班了?”
“嗯。”南译看到符年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耳朵变成了红色。
“那我们去……”
符年的话刚说到一半。
“我今天指名你了。”南译朝他挑了下眉,脸上笑意不减,“偶尔也是要照顾一下朋友的生意啊。”
鱼,要上钩了。
符年心里想着,见南译一副坚持的样子,便也笑了起来:“那么,多谢了,南译。”
悦耳的声音从漂亮的薄唇中吐出,南译那两个字带着一丝笑意。
两人在卡座上坐了一会儿,南译便要了两瓶酒,价格都不算便宜,但是他能承受得起。
等到时间结束的时候符年送南译出店,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直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符年把南译拉到了巷子里。
“南译,想跟我见面的话不需要到店里。”符年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拿出了点钱递给南译。
这钱没有任何其他的性质,符年对其的解释是今天让南译花的太多了,他们之间是朋友并不需要这么做。
南译眨眨眼:“你的时间才是最值钱的东西吧。”
那天结束以后,南译觉得自己跟符年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
直到有一天,南译鼓起勇气,邀请符年晚上吃饭被拒绝。
“下次再约吧,月底的话为了提成要更加努力啊。”
还附带了一个哭哭的小表情。
看着这句话,南译托着下巴想了好久,最终决定今天再去店里支持一下符年。
他赶到店里的时候符年正好在接待一个女性客户,女人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温柔,南译在卡座上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到符年过来。
小原正树把饮料放在桌子上小声道:“小哥您今天还是先走吧,这是符年哥让我拿给您的,他今天有点忙,都是时间的单子一个高级酒单都没有,可能要加班到半夜了。”
这一行还真是辛苦啊。
南译想着问了句:“如果我要酒单,他今天就不用加班了吗?”
“岂是不用加班啊,高级酒单的话现在能把符年哥把其他人那边叫过来哦。”小原正树笑弯了眼睛,两颗虎牙显得格外可爱。
听到有卡座加酒单的时候,符年笑着跟正在聊天的女性说了“一会儿再见”以后,走到了南译坐的卡座。
“每个月末都这么忙吗?”南译指的是那些客人。
符年坐在南译旁边,松了口气:“每个月末都这么忙,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
南译喝着饮料,微微垂下睫毛,耳根有点红,他小声问:“明天要一起出去玩吗?”
符年的视线没有落在南译身上,而是看着隔壁那个一直趴着看他的女人身上回答:“好啊,你明天休息吗?想去哪里玩?”
“我也不知道。”南译靠在沙发上,“这些年也没出来玩过几次。”
符年将视线收了回来,这次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南译的身上:“啊,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有年假吗吗?”
南译点点头:“是啊,平时年假都是回家过的。”
可我今年不想回家…….
后面那句话是南译在心里补的。
“去海边吧,冲浪,游泳,烧烤。”符年提议道。
最终跟符年约好了下个周末去海边。
可在此之前,南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周三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说她现在在机场,希望南译过来接她。
“您怎么来了?”南译有些头疼。
“怎么了,我来看看儿子都不行吗?”母亲的语气并不好。
等到把母亲接回到出租屋,又到了快凌晨的时间。
可母亲刚到出租屋就开始数落着南译这里和那里的问题了,她嫌弃南译把屋子里弄得很脏,衣服堆积在脏衣篓里也不去洗。
“妈,我明天还要上班,您能让我先睡觉吗?”南译终于忍受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可母亲却更加愤怒了,她喋喋不休说着自己为了来看南译有多辛苦,自己有多么担心南译,可南译却嫌她烦,这让他太寒心了。
就这么骂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停止了。
南译也终于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他接到了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电话。
原因是母亲在收拾他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他床下的同性杂志。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从母亲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扎在了南译的心上。
“没想到你这么恶心!你不结婚找对象就是这个原因是吗?!”
“南译,你这是病!得治!”
“南译!你别不说话!南译!”
母亲疯了,南译感觉自己也疯了,他挂断了母亲的电话。
可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母亲就找到了他的公司,他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以前也告诉过母亲地址,没想到见面却是这种方式。
母亲抓着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外面走,嘴里不停地说着刺耳的话。
这就是令南译想要逃离的原生家庭,这就是南译宁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打拼也不愿意见到的母亲。
爱意是裹挟他的道具。
亲情是毒药外壳香甜的糖衣。
南译也想对着母亲大声地喊出来,但是他不能。
他就这样被自己的母亲拽着走,不停地辱骂着,像是没有任何尊严的东西。
“南译?这位是你的……母亲吗?”符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南译听到以后看了过去,本就惨白的脸色此时更灰败了下来。
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如临大敌,她看了看符年又看了看南译,冷笑着说:“怪不得不愿意回家,玩男人也不怕得病。”
符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他今天是来给上次的白领送东西的,昨天那人把东西落在了店里,今天他送完吃了午饭后没想到居然就看见了被人拽着走的南译。
南译那副垂着眼角忍耐得浑身都颤抖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养的小狗。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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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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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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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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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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