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带着粮食来赈灾了,已经在四处张贴告示,让遭灾的百姓去城门口登记造册,还有口粮领呢!
“真的?太好了,咱们不用把驴子卖掉了!”
陆青铜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钦差大人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本来他还和媳妇商量,今天要把驴子卖掉,想办法租个小院子,他们两口子都出去找事做,免得坐吃山空。
这里可是府城,物价比镇子上可高多了,而且现在又灾情严重,吃的东西都涨价了,日子更不好过了。
媳妇出去打听牛马市场,想不到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
“快走,咱们赶紧看看去!”
一家人赶紧结算了客栈的费用,赶着驴车去了城门口。
他们去的是北门,进了瓮城,还没有出城,就看到城门外已经有成千上万的灾民在排队登记,看到这架势,陆青铜心里打了个突,忙停下驴车。
这么多人?
要挨到他们,得什么时候去了?
这时候出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进来?
“媳妇,不行你和孩子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问一下情况再说,你看这么多人,一时半会肯定轮不上咱们,万一出去再不让咱们进来,可就糟糕了!”
“行,你过去问问也好,实在不成,咱们就在城里等两天!”
小宋氏看着城门外万头攒动的架势,也有些心惊,有些不放心的说:“你小心点啊!”
陆青铜也心里发怵,硬着头皮向城门口的官兵走去。
*
边境黑虎城,达瓦和瓦兹大军兵分两路,一半绕过连云山,包抄了贡县,一半又趁着夜色袭击黑虎城。
想打大越一个措手不及。
定州总兵接到黑虎城求救兵书,立刻调集兵马赶往黑虎城,与宇文睿汇合,做出防守部署。
战鼓响起,边境将士奋起杀敌。
宇文睿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目光如寒冰般的迸射出冷光,眉头深锁,紧紧的盯着城下来势汹汹的北戎盟军。
大越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持续了上百年,前朝时,北方游牧民族就屡屡犯境。
大越立朝以后,皇上亲征,打的北戎落花流水,边境才安稳了十几年,四年前,北戎又欲挑起战端,朝廷下令征兵,这几年屡次来犯,都败北而去。
每年战死在边境的将士都有不少,大越与北戎,真是如世仇般的存在。
这次虽然提前得到了消息,做了部署,可两方兵力悬殊,北戎又有备而来,守城的任务无疑是十分艰巨的。
稍有不慎,大越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座黑虎城。
这次盟军的北戎将领,正是北戎三王子阿巴查尔罕,身边是他的得力干将哈赤。
北戎盟军这已经是第三次攻城了。
如今正是水草丰美的时节,北戎兵强马壮,士气正盛。
幸亏宇文睿防守有方,大越将士誓死守城,加之黑虎城地势险要,才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了北戎盟军,可大越这边也是损伤惨重。
“将军,北戎盟军又发起进攻了,咱们这边快顶不住了!”
守城小将满脸血污的跑过来报告。
“上热油!”
“是!”
小将领命而且,城墙里面早架起了大锅,里面倒入收集来的油脂,大火加热,很快就冒出了青烟。
城墙下放下吊桶,把冒烟的热油吊了上去,上面的士兵拿着长把勺子,舀了热油就向用云梯爬墙的北戎盟军浇过去。
顿时城外出来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吼,又一轮攻击被打了下去。
北戎盟军撤出了二里地。
此时,阿尔巴查罕一脸阴沉的瞪着对面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穿着一袭青灰色儒衫,有四十左右。
“你们汉人真是诡计多端,不是石头,就是滚木,要不就是热油,真是一群胆小鬼,就会躲起来玩阴的!”
“三王子莫要动怒,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攻有防,实属正常,我想小小的损失,不会就让三王子打退堂鼓吧?”
“哼!”
阿尔巴查罕冷哼一声。
“我草原勇士岂能那么没有血性,这中原腹地我是志在必得,这点损失算什么?”
阿尔巴查罕眼里闪过讥讽之色。
“倒是你,韩军师,既然想分得半壁江山,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想想要怎么拿下这黑虎城!”
“咳~”
中年文士干咳一声,“三王子殿下,我方连日攻城,黑虎城怕也是强弩之末,虽然宇文睿花招百出,也有黔驴技穷之时,明日我方一鼓作气,定能拿下黑虎城!”
“最好如你所言,汉人就是狡猾,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几遍了,却每次让我大军损失惨重,你当宇文睿驻守边境这么多年是摆设么?咱们在他手上吃的亏还少吗?”
中年文士看了阿巴查尔罕一眼,有些高冷的说:“如今北境水患,大越朝廷势必竭力救灾,应接不暇,咱们正好趁乱一举拿下黑虎城,只要破了黑虎城,打开入主中原的门户,入关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咱们两边平分,共享关内万里沃土,还有丰富的物产,难道三王子甘心龟缩在这荒蛮的不毛之地?”
阿巴查尔罕当然不甘心,否则他也不会历尽艰辛,费尽心思,游说达瓦和瓦兹结盟,一起图谋大越的领土。
“哈赤,明日我方攻城,定要竭尽全力,巴图和塔尔干已经绕过连云山,到达贡县,正在攻城,咱们一定要先行入城,占得先机!”
哈赤拍着黑毛浓密的胸膛,粗声回道:“是,三王子,明日我定要亲手砍下宇文睿的脑袋!”
“哈赤将军不愧是北戎勇士,草原上的猛虎,真是气贯长虹,祝将军明日旗开得胜!”
中年文士向哈赤抱拳,语气恭维。
“哈哈哈!借韩军师吉言,哈哈哈~”
*
夜幕降临,枫林山上炊烟袅袅,大家吃了简单的晚饭,又聚在了一起。
这次也不用木棍抽签,每家去一个人,一起往南面探路。
找到能建村的地方最好,实在没有,也顺便探一下路,看看南面是否有没有遭灾的县城或者镇子,或者去府城要怎么走。
一夜无话。
清晨,吃过早饭后,要出去的人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这次以一月为期,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回来。
这次陆元元没有去,去的都是成年汉子。
陆青山也带着一包野猪肉干,和一包甘薯饼上路了。
看着老爹远去的背影,陆元元轻轻的拉住了自家娘的手。
看着她不舍又担忧的眼神,陆元元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轻声安慰她。Χiυmъ.cοΜ
“娘,村子里那么多叔伯们呢,我爹不会有啥事儿的,放心吧!”
“哎,娘知道,这不是想到你爹要去一个月,还不知道路上会碰到啥事儿,心里有点不踏实!”
“娘,看你,爹才出门,你就忧心忡忡的,这样不好,你应该心里想着,我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陆元元开启了唐僧的碎碎念。
“呵呵!你这孩子,行了,我不担心了,总行了吧,别再念叨了!”
邓玉娘被她念经似得唠叨弄的哭笑不得,摇摇头往回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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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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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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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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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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