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大家白天都待在洞外。
山洞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此时围满了村里的老老少少。
“青山,你真的要请大家吃杀猪菜?”
陆富有大声问道。
“四叔,这还能有假,这野猪也是大家伙儿帮着抬回来的,再说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我陆青山也不可能吃独食,让大家都干看着,是不是?”
“四叔,青山已经跟我说过了,要把这头狍子也和杀猪菜一起做了,让大家伙打打牙祭,你老就等着吃肉吧!”
此时,村长也走了过来,对陆富有说道,然后又看着村民们大声说:“乡亲们,人家青山说了,要把狍子和杀猪菜一起做了,请大家伙吃一顿好的,还有这个山芋,也是青山让大家挖回来的,这都是能饱腹的好东西,今天都做了让大家尝尝!”
说到这里,村长又扫视着大家,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大家有的吃可别不知足,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这头野猪除了杀猪菜,剩下的肉都是青山的,大家伙想吃肉,就要拿钱买,没钱的,也可以赊账,等以后有钱了就要还给青山,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村长,我陆青志可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这是啥时候?野猪肉可是金贵东西,是能救命的,青山能请大家吃肉,已经够仁义了,咱们咋还能不知足呢?我现在虽然没钱,可也绝不会赖账,你就放心吧,村长!”
一个村民大声说着。
“就是,村长,放心吧,都一个村生活了几十年了,大家伙都是啥人,你还能不知道吗?咱们可不做那起子小人!”xǐυmь.℃òm
“好,既然大家都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大家都动起来吧,该干啥干啥,争取早点吃到杀猪菜!”
“村长,去北面的人还没有回来,吃不到这杀猪菜可咋整?”
“无妨,等杀猪菜做好了,他们要是还不回来,就给他们留着,谁家去了几个人,每人一大碗,出锅就舀出来,让他们家里的人放着!”
“行,听村长的!”
老老少少都忙活了起来,有去拾柴火的,有去附近提山泉水的,有抬着山芋去小溪边清洗的,大家都吵吵嚷嚷,一派和乐。
野猪毛和家猪的毛还不一样,一根一根都像钢针一样,而且长期在淤泥里打滚蹭痒,结着一层厚厚的泥痂不说,还经常在树上蹭来蹭去,泥痂和皮毛在身上现成了一层厚厚的盔甲。
所以用开水烫是行不通的,只能剥皮。
村里的屠户陆青杰二话不说,找出杀猪刀,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就开始剥猪皮。
不愧是专业人士,野猪在他手里还真不是个事儿,不到两刻钟就收拾干净,还大卸八块了。
陆元元看着这位大叔利索的宰猪手段,不由想起了一个典故,庖丁解牛。
只有做到目中有牛又无牛,才能化繁为简,轻松的解剖一头牛,杀猪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这样物资缺乏的时代,村里的屠夫一年能宰杀多少猪?
庖丁解牛名垂千古,只不过是他为文惠君宰牛露了一手,当文惠君夸他时,他的解释是,熟能生巧!
那么这个“熟,”绝对不是随便宰杀一两头牛那么简单。
在某些领域,有的人就是真正的天才。
陆元元不由在心里感叹两句。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杀猪菜要怎么做?
陆青杰分割好了猪肉,又叫来几个村里的婶子,让她们去清洗猪下水。
陆元元好奇的跟了过去。
就看见几个婶子,抬着装猪下水的筐子,来到了小溪下游,一个婶子还去提了一篮子草木灰过来。
看来几个婶子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先用木棍把猪肠子翻过来,把里面的粪便冲洗干净,又把草木灰倒进去一阵揉搓。
搓洗的差不多了,又放在溪水里冲洗,冲洗了若干遍,又把上面的脏东西仔细撕扯了一遍,肠子就变得白白净净的了。
幸亏陆元元心理素质强大,要不然目睹如此毁人胃口的清洗现场,非把内脏都吐出来不可。
在前世,她要是想吃肥肠,都是买洗干净的回来,不过,在做之前,她也是要仔细再清洗一遍的,不然不放心。
印象中,原主好像也吃过几次杀猪菜,都是在每年腊月里,村里有人宰杀年猪的时候,会做杀猪菜,特别好吃!
她也很想尝尝,古代的杀猪菜是什么味道。
不过,野猪肉腥臊味比较大,肉质比较柴,绝对比家猪肉老,做起来肯定费劲。
想到这里,陆元元起身去找自己娘,想告诉她多放些生姜,还有她路上挖的野葱和野蒜也放一些,能去腥臊味,到时候她再放些空间里的灵池水,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给她娘交代好,又叮嘱她娘,一定要放她说的两个竹筒里的水,邓玉娘自是满口答应。
前两天,闺女做的鸡和兔子肉是真的好吃,里面就放了不少生姜和野葱,至于水,既然闺女让放那个,就放些吧!
正在大家忙的热火朝天,四处飘着肉香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传来。
“老天爷啊,你把我老婆子的命收走吧,你把我的大儿还给我吧!啊!老天爷啊!我的大孙子啊!呜呜呜……呜呜……”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忙寻着声音看过去。
原来,是刘婆子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
有几个老婶子忙过去问是啥情况?这哭天抢地的是咋了?
一问,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今天,和村长他们一起去南面的陆青宝回来后,就把县城和镇子都被淹了的事说了,刘婆子一听,就哭嚎开来。
因为她的大儿子陆青铜,这些年都在镇子上做工,娶的也是镇子上杂货铺的姑娘,成亲之后也住在镇子上。
这个儿子一直都是刘婆子的骄傲,刘婆子平日里走路,都是鼻孔朝天,有一种高人一等着感觉。
如今镇子被淹,又听说了县城里的情况,刘婆子就绝望的大哭起来,她的大儿子一家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刘婆子哭的伤心,大家也看的心里难受,谁能想到,咋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的水灾呢?
刘婆子虽不招人待见,可她疼爱儿孙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陆青铜也是陆家人,即便他如同倒插门一样的住在镇子上的岳父家里,可还是枫林村的陆家人。
谁家里有人出事,都会悲伤痛苦,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也不好上前劝说,毕竟现在村里人都在,连大家认为回不来的陆青山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这么大的野猪,请全村人吃杀猪菜和狍子肉,这就更加刺激了刘婆子,哭的撕心裂肺,悲伤欲绝。
一时间,山洞前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欢声笑语也都戛然而止,大家因为能吃到肉的喜悦也有些冲淡了。
可是肉已经在锅里了,总不能因为刘婆子,大家就不吃杀猪菜了吧!
大家也都默默地各自忙活着,谁也没有管刘婆子,也是没办法管,遇上这种事,就让她发泄发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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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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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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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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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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