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江寒江震声>第三百三十一章滕王阁序(万字大章)
  洪州城,滕王阁。

  此处乃是先汉时期的郡城,后经战火,毁于一旦,如今经洪州都督阎立本重新修建,端的恢宏气派。

  此时在滕王阁的一处偏厅当中,阎立本正捧着一张宣纸,面露赞叹之色,道:“好,好文!此文词藻华丽,若是写完,可成绕府之作,倘若后面不差,闻州也不是不可能。孟忧,你这篇文章作得好。”

  在阎立本身前,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秀的青衫男子。

  男子脸上展露笑容,说道:“这篇文章孟忧昨夜已经构思完全,已有腹稿,之所以只写一半,是担心若全部写出,会即时引发异象,倒不如留在宴会上再写出。”

  阎立本点了点头,道:“嗯,如此也好!今日宴会除了洪州名流、才学之辈外,还有洪州官员,以及从京都来的太学府,国子监的师生,倘若你能在宴会之上,用这篇文章引出一些异象,一来可大放光彩,借此扬名,二来亦可为太学府,国子监这两大学府留下一个好印象!有利于你将来的仕途。”

  孟忧急忙道:“岳丈大人为孟忧操心了!孟忧定不让岳丈失望!”

  阎立本,正是他的岳丈。

  阎立本重建新阁,邀请洪州名流、官员,实际上也是为了给这个女婿造声势,以保女婿未来仕途顺畅。

  而为了这一天,孟忧也是准备了许多,才想出一篇文章,便是为了赴这场宴会。

  孟忧脸上又浮现出担忧之色,说道:“岳丈大人,我听说太学府前往云州除妖的学子当中,便有江寒在内,此人听说才高八斗,诗才横溢,倘若他参与了宴会,作出一两篇传世诗文……”

  虽然未曾见过江寒,但对他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那一篇篇诗词文章,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更别说前不久,这江寒刚成为了八斗之材。

  阎立本哂然一笑,说道:“哼,什么才高八斗,什么大夏诗魁,江寒的那些诗文我皆看过,岂是一个年龄不足三十之人写得出来的?这些势必是他的父亲,卫国公为他所营造出来的声势!

  卫国公府为顶尖武将世家,独独没有读书人,卫国公想必为了改变如此局面,先买大儒之诗文,再由江寒之手写出,以壮其文名!

  而当今文坛势颓,京都儒门亦需要一位‘儒道天才’来起文坛颓落之势,于是便也选中了江寒!

  此子表面上是儒道天才,实际上不过是权力造就的产物罢了!

  以老夫看来,此人或许有些才华,但绝非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不得不说,阎立本分析得很有道理。

  用后世的话来说,江寒就是资本打造出来的产物。

  那些高大上的人设也是别人给他打造的。

  真正的江寒,可能就是一个拥有一点才华的儒生罢了!

  “这……”孟忧仍然有些担忧,毕竟树的影人的名,江寒现在都快成为大夏文坛的第一人了。

  “你放心吧。”看着女婿仍然愁眉不展,阎立本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次在滕王新阁举办宴会,要作的可不是一首诗或一篇词,而是一篇文章,江寒纵使有才华,远道而来,匆促之间,也做不出好的文章!”

  “看看时辰也快到了,你先出去接待客人,这些客人当中可有一些是京都名流,你三月份便要到朝廷翰林院任职学士,提前结交好这些人,于你仕途有益。”

  听阎公这么说,孟忧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江寒真的如传闻那样是大夏文魁,应该也不会在这场宴会上抢我的风头。

  ……

  ……

  ……

  与此同时,江寒与殷鹿山,袁斌以及一些学子都来到了这滕王阁上。

  陈国公侯平虽也收到了请帖,但他是武夫,不愿参加读书人这种文邹邹的宴会,于是没有来。

  庞青云认为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打算早点休息,也没有来。

  还有很多学子想去逛逛洪州城,欣赏洪州城的夜景,也没有来。

  因此来的人除了殷鹿山,袁斌,江寒外,便只有司剑,周虎,黄荣以及十来个学子。

  一眼望去,只见这滕王阁共有七层,望着约有十八九丈高。

  李白诗中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自然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事实上在这个没有水泥钢筋的世界,能建到十八九丈的高楼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江寒知道在大夏,一丈约等于三米,而这座滕王阁粗略算计也有十八九丈,那就是五六十米的高度了。

  这个高度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跟着前来的学子们,在看到这座滕王阁的高度后,也是惊叹不已。

  尤其在踏进滕王阁后,一个个更是惊讶得嘴里可以塞进鸭蛋。

  “殷先生,袁先生,江公子……你们来了?!快请随我上楼!”阎府的管家似乎早就看过几人的画像,急忙上前招呼着众人往楼上走去。

  阎府管家一边走也是一边解释。

  滕王阁设宴的便只有三层,另外三层一层是阎立本的办公地点以及住宿之所,一层作为下人居住的地,另外一层则是一楼大厅以及厨房。

  最高的一层为一座阁楼,设有戏台。

  阎府管家将众人迎到最高的阁楼后,便微笑着退下。

  江寒目光扫视四周,只见这一阁上也有许多人,都是穿得非常华丽,谈吐优雅,想来是这洪州的名流和官员。

  很快,江寒的目光便落在了左侧一个座位上的一个女子身上。

  那是一个身穿翠绿长裙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张秀丽温婉的脸蛋,身材显得颇为娇小,然而鼓囊囊的胸脯却壮观得夸张。

  挤得那衣服仿佛都要裂将开来。

  明明熊猫都吃成了球,偏偏却散发着一股婉约之美,好似江南水乡那柔情似水的姑娘。

  G级强者,恐怖如斯,若能与之一战,此生死而无憾……就在江寒惊讶的看着那个女子时,身旁却有个声音响起:

  “兄台是看上了余蕙兰余大家?”

  江寒扭头看去,发现是左边的一个白衣儒生:“余大家?”

  白衣儒生笑道:“莫非兄台不是洪州人?否则竟然不识得余大家?”

  江寒微微颔首道:“我确实并非洪州人,而是京都来的,兄台是?”

  “原来如此,在下岳天池,乃洪州人士。”白衣儒生微微一笑,便道:“那余蕙兰余大家乃是我们洪州的大才女!不知有多少读书人仰慕她的美名,亦仰慕她的才华!”

  “余大家自小便极有才情,听说十三岁时想去参加科举考试,却被告知女子不能参加考试,余大家愤怒之下,便在崇真观内题了一首《游崇真观南楼睹新及第题名处》,诗曰,云峰满月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自此才女之名方显,直至今日,已是我们洪州城里赫赫有名的余大家。”

  岳天池赞叹道:“洪州城里不知有多少人仰慕余大家的美名,想要上前提亲,只是余大家却称嫁给才学比她好的学子,哪怕是世家之子,也是不假颜色。兄台即便心动,也只能扼腕叹息,岳某建议,还是趁早死心吧。”

  听完江寒便不禁多看了那位余大家一眼,作为一介女流能来滕王阁参加这种宴会,并且来到最高的一层,足见其才华并非名不副实。

  虽然这个世界的女子也能读书识字,但终究受于时代局限,能成为女才子的人屈指可数。

  能成为闻名一州,甚至被称为女才子的,那就更加少了。

  就在这时,江寒身边却传来了一声轻哼,轻哼声中似是非常不屑。

  岳天池皱起了眉头,扭头向声音的主人看去,这一看就不禁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江寒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姿容甚美的女子,那女子的面貌便犹如皎月清辉,清冷绝美。

  怀中抱剑,虽未出鞘,却能让人感受到剑的冷,她的冷。

  这种冷与其美色相得益彰,令人不敢直视。

  这竟是一个容貌不逊色于余大家的美人!

  岳天池不禁看向江寒,待发现那少女便站在江寒身边,形如他的婢女时更加吃惊。

  原来这兄台身边竟拥有这么美貌的少女,容貌丝毫不输那余蕙兰。

  能够拥有这般美貌婢女的人,其身份肯定不凡!

  岳天池出身于这洪州城里的世家,见识不凡,从那抱剑少女的容颜和衣着就可以判断出此人绝非普通人家,说不定是京都里某些世家,皇室中人,那么面前的这位少年身份就更加不凡了!

  适才他也看到阎府管家将江寒引将上来,却不曾见到阎府管家脸上的恭敬之色,还只道是如他一般的文人。

  岳天池收起看向司剑的目光,落在江寒身上,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江寒道:“在下江寒。”

  岳天池大吃一惊:“江寒?哪一个江寒?京都的江寒?”

  他想到江寒适才所说,是从京都来的。

  姓江名寒的人并不少,在洪州城里就有几个名叫江寒的人,但若是京都的那个江寒,那就只有一个了。

  江寒:“昂。”

  岳天池更加吃惊,急忙拱手行礼:“岳天池见过江镇国!不知江镇国在此,适才言语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江寒身为镇国县子,又是才高八斗的大夏诗魁,那文名可比余大家盛得多了,天下多少才女仰慕江寒的才情,若是他想要,也不知有多少才女会投入他的怀抱当中。

  自己适才居然说出“兄台即便心动,也只能扼腕叹息,还是趁早死心吧”这样的话,简直太过冒犯。

  也难怪他身边的婢女会不屑冷哼。

  岳天池拔高的声音也瞬间吸引了这层楼其他人的注意,那余蕙兰余大家也是惊讶的看向江寒,目光盈盈,心想:江镇国?莫非便是那个江寒?

  江寒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说道:“岳兄不必这般,适才岳兄的话并无什么问题。”

  岳天池道:“江镇国大名岳某如雷贯耳,却不想今日竟然在此相见,实在是深感荣幸。”

  随着岳天池开口,周围的读书人,官员都重新审视着江寒,这才发现江寒穿的是一件布料极好的儒衫,身上散发的气质更加不凡,有如出鞘之剑,

  再联想到最近京都传来的消息,太学府,国子监的学子要前往云州杀妖历练,便更加确认江寒的身份。

  “久仰江镇国大名,适才竟然认不出来,请江镇国恕罪!”

  “江镇国,老夫敬你词斩须罗气运,为天下百姓而立命,老夫敬你一杯。”

  “老夫王远道,乃洪州的偏将,见过江镇国。”

  在场的人不是洪州才学之辈,便是洪州七品以上的官员,但此刻却都毕恭毕敬的端着酒杯上前。

  江寒无奈苦笑,道:“诸位客气了,江某今日也只是如诸位一般前来饮宴,明日便会启程离开洪州,诸位把我当成普通才子便是。”

  “江镇国当真客气!”

  “江镇国这副胸襟,我等真当比不上。”

  宾客们纷纷道。

  这时,人群中那余蕙兰余大家也是端着酒起身,柔声说道:“蕙兰见过江公子,蕙兰久闻江公子之名,可惜却不曾一见,今日侥幸得见,实在心生欢喜。”

  余蕙兰不愧为这洪州的大家,姿态大大方方,丝毫不见怯意。

  她端着酒杯过来,微微欠身,勾勒出美丽的弧度。

  江寒不禁心想,这余大家当真不愧为一个“大”字。

  江寒微笑道:“余大家客气了。”

  “在江公子面前,蕙兰怎称得上‘大家’二字?江公子今日赴宴,想来会为这新楼赋诗,蕙兰便期待着江公子的诗词了。”余蕙兰微笑道。

  她声音柔糯,仪态优雅,让楼阁中一些才子都是忍不住多看。

  “江寒离京乃是为了云州妖患之事,马上奔波一日,早已困乏疲倦,实在没有作诗的思路。待会为新楼赋诗之事,还得看余大家以及诸位。”江寒笑道。

  一听江寒不会作诗,余蕙兰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她还想见见江寒作诗的风采。

  而一旁的孟忧则松了一口气,刚才听余大家这么说,他还真的把心提了起来,现在听江寒说不会作诗,总算是让人松一口气。

  如此一来,就不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却阴阳怪气的笑道:“江镇国在京都名气大得很,结果到了洪州就没有作诗的思路……看来江镇国是水土不服,只有在京都才作得出那些诗词,出了京都就不行了。”

  这个声音阴阳怪气,看似在为江寒解释,实则却暗藏讥讽,一时间很多人都向说话之人望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个身穿华袍的儒生,身材修长,仪表堂堂,手里摇着一把折扇。

  很多人都是眉头一皱,这人名陆阳风,是洪州本地世家之子,此人前年乡试第一,成为举人,被称为洪州第一才子。

  与余蕙兰刚好齐名。

  而这陆阳风喜欢余蕙兰已久,苦苦追求数回,欲娶为妻,可惜每次却都被余蕙兰拒绝。

  此时见余大家如此温声细语的对江寒说话,陆阳风额头上的青筋也是突突的一根根凸现。

  江寒眉头一皱,自己得罪这家伙了?怼自己脸上阴阳怪气?

  身旁的岳天池急忙解释:“江兄,此人叫陆阳风,乃是这洪州的第一才子,乃是心高气傲之辈。”

  心高气傲?我看是酸吧!江寒淡淡一笑,还未说话,黄荣就怪腔怪调的说道:“江寒出了京都行不行不知道,但有些人估计天生就不行,否则也不会满身酸味。这么酸,怎么不去做酸菜鱼?”

  陆阳风心头大怒,自己堂堂洪州第一才子,居然说他不行?

  “没错,我酸了,我若是有个国公父亲,这所谓的大夏诗魁我也做得。”陆阳风笑道。

  众人眼见他这话意指江寒的才名全是因为有个国公父亲才有的,不少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那余蕙兰余大家也是秀眉一蹙,这个陆阳风果然脑子有些问题,虽然陆家在洪州势力不小,但别说与国公相比,便连子爵也比不上。

  然而这个陆阳风却敢在这种盛会之上阴阳怪气一方国公之子,简直自寻死路。

  持才而傲没有问题,但傲到这种情况就是在作死了。

  眼见两方就要吵了起来,孟忧急忙走出来道:“陆阳风,滕王阁盛会即将开始,若是搅了阎公的盛会,你担当得起吗?”

  陆阳风冷哼一声,坐了回去,虽然他看不起孟忧,但毕竟孟忧背后是阎公,怎么也要让一让。

  若真搅了阎公的盛会,阎公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孟忧又来到江寒面前,拱手道:“江兄万分抱歉,此人乃我洪州举人,向来心高气傲得惯了,得罪了江兄,孟某替他向江兄赔罪。”

  “无妨。”江寒淡淡道。

  虽然那个姓陆的一阵阴阳怪气,但他也不会因此发火,毕竟像这样的人全天下多得是。

  大把的人恃才而傲,瞧不起旁人,看到比他强的便忍不住诋毁抨击,如果找不到作品上的问题,就质疑人品上的问题,如果人品上没有问题……

  那这些人就会说,怎么可能有人人品上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定是伪装得太好了。

  哪怕是伟人也少不了诋毁,何况是他?

  比如在后世,诋毁谩骂孔圣的多如过江之鲫。

  陆阳风的阴阳怪气只是一个小插曲,宴会很快就变得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有阎府家丁高声道:“衣家到!”

  随着声音落下,江寒也是诧异的抬头朝门口望去,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门口方向款款走出了三个女子。

  三个女子都穿着衣家的服饰,对襟,窄袖,翻领,服饰上用金丝绣着玄鸟,腰间悬着豹皮囊,豹皮囊上亦画有玄鸟。

  衣家之人以玄鸟为图腾,那是因为衣家老祖是妇好,而妇好是商代的女战神,而商代有个说法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说的是在有个名叫简狄的女人,吞服“玄鸟”下的蛋后,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叫契。而契就是传说中的商之始祖。

  是以商人以玄鸟之后自居,以玄鸟为图腾。

  衣家发展到现在已有千年之久,但图腾及信仰却一直未变。

  三个少女迈着曼妙的步伐,摆动着柳枝般的蛮腰,朝着楼中走来。

  三个少女身高不齐,左边的少女看着年仅二十,约有一米八的身高,裸露着两条接近一米二的大长腿,随着走动晃得男人眼睛都快直了。

  她五官端正,面貌漂亮,虽无江南少女的温婉柔美,但散发出来的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却别具一格。

  而胸前的规模虽不如那余大家那么惊人,却也是叫人叹为观止。

  她便如同一只矫键的豹子,既美丽,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右边的少女也长得极高,虽不及左边的少女,却也绝对突破了一米八的高度,年龄也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她的身材较之另外两人更加均衡,蛮腰纤细,大腿修长,臀部高耸,胸膛饱满。

  眼睛带着蓝色,极为好看,但目光望过来却让人感觉像被豹子盯上了。

  至于中间的少女最让人惊讶。

  因为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相貌甜美的小孩子,看着……身高似乎还不足一米五。

  胸前绑着的两个水袋随着走动咣当咣当的摇晃,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另外两人江寒不认识,但中间的人他却是认识,甚至还在书山学海中并肩作战过。

  正是衣家的才女衣山尽。

  楼上的许多书生目光落在那两个身子高的少女身上后便匆匆移开,失了兴致。

  虽说这两个少女面容美丽,但可惜长得太高了,甚至比在场的男子都高。

  倒是中间的少女更符合大夏人的审美——身材娇小。

  “衣家久闻阎公盛名,今日前来拜会。”衣家的小萝莉脆生生的说道,奶声奶气。

  “三位姑娘快请入座!”孟忧虽然也是一呆,但急忙拱手道。

  虽说这次宴会并未相请衣家的三人,衣家的势力也不在洪州,但毕竟是传承了千年的世家,底蕴极深,既然来了便请之入座便是,毕竟楼上又不会缺少三个座位。

  待衣家的三名少女入座后,名流、官员们方转过了头,低声交谈了起来。

  “那就是衣家的人吗?长得还真是好高啊!”

  “衣家的人向来都这么高,听说如今的衣家老祖更是高达九尺!”

  “嘶!这么高,这是巨人吗?”

  “嘘,你可别乱说。你别看衣家之人长得这么高就以为她们都是武夫,其实她们也是可以修行儒道的。”

  “啊?女子也能修行儒道?”

  “嗯,那当然,衣家信奉有教无类,全族女子皆可修行儒道,且衣家有一条独一无二的女子修行之法……这么说吧,当今衣家老祖,听说还是一位三品大儒。”

  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频频朝衣家的那三个少女望去,衣山尽似乎觉查了这些目光,奶凶奶凶的瞪视了一眼,那些人便急忙的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小萝莉也是发现了江寒、殷鹿山等人,淡眉一扬,便兴高采烈的朝江寒走了过来。

  她身高不济,双腿不长,疾跑时两个水袋便咣当咣当的晃动,江寒也是看得一阵失神。

  “江寒,你怎么在这里?”小萝莉没注意到江寒的表情,喜出望外道。

  江寒道:“白日……衣姑娘,我随太学府前往云州除妖,路过了洪州,正好阎公嘱人送来请帖相请,于是便前来赴宴。衣姑娘呢?怎么也在这里?”

  小萝莉笑了笑道:“云州除妖?这么好玩的事情?”

  江寒心想除妖很好玩吗?

  小萝莉顿了顿道:“上次书山学海结束后,我们本想回殷都,但忽然听说新罗儒生要到京都文比,我便与两位姐妹留了下来,打算看看这场文比……谁知道江寒你在除夕夜作出那篇《春江花月夜》,把新罗人的胆都给吓破了,以至那三场文比都变得无聊无比……江寒,你怎么不邀请我去宫里参加除夕文会?我都看不见你作那篇《春江花月夜》。”

  江寒尴尬一笑,自己出了书山后就把小萝莉给忘了,后来还以为她离开了京都呢!

  “下次,下次一定。”

  小萝莉鼓着脸:“我们又滞留了几天,才离开京都返回殷都,一路走来,正好听说阎公今晚在这里举办宴会,便想着过来凑凑热闹。今日你一定要作首镇国诗!要不词也行!”

  江寒微笑摇头:“我奔波一日,已没了作诗填词的兴致啦!”

  小萝莉失望的道:“好吧!”

  她又指着那两个衣家少女,介绍道:“她叫衣岑音。”

  接着指了指身材最高的少女:“她叫衣蓼花,都是我们衣家的人。”

  衣岑音道:“见过江公子。”

  声音带着磁性,很是悦耳。

  衣蓼花则是点了点头:“江公子你好。”

  “两位姑娘好。”江寒微微拱手。

  见到江寒与衣家三位少女说话,众人都是微感惊讶,那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竟然与江寒关系这么好?

  而衣山尽……没记错的话便是衣家的继承人,下一任的衣家族长。

  衣家虽然无人在朝中做官,但在庙堂之外的影响力却也不小,江寒跟下一任的衣家族长关系这般的好,卫国公府若结交上衣家,那可真是越来越恐怖了。

  衣山尽看着江寒,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起来,江寒竟然出了京都,或许可以想个法子把他骗到殷都去,做衣家的女婿。

  江寒又不蠢,普通的谎可定骗不了他,怎生想个法子?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阁楼之后走将出来,笑道:“阎某办的这个宴会,不想连太学府,国子监,衣家的高贤都来了,今日新楼真是蓬荜生辉!”ωωω.χΙυΜЬ.Cǒm

  来的人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穿着华服,面容清癯,正是这洪州的都督阎立本。

  “见过阎大人!”

  “见过阎公!”

  众人纷纷起身道。

  江寒也是拱了拱手。

  阎立本笑了笑,道:“诸位快快请坐!今日宴会,尽情放开饮用酒水!”

  “让歌舞上来!”

  随着阎立本开口,歌姬舞姬也是登上戏台,奏起了歌舞。

  众人也饮起酒来,宴会上的气氛逐渐热烈。

  酒过三巡,突然站起一个才子道:“滕王阁重建,阎公邀请众宾,实乃大喜之事,若无文章记念今日之事,岂非遗憾?不如令在场的才子作文章以记念之?”

  这自然是阎立本安排的人。

  阎立本目光扫视全场,微笑道:“如此说的也是。滕王阁重新建好,今日又属盛会,在场才子佳人无数,谁肯作一篇序,以记今日之盛会?”

  闻言,众人都是知道,重头戏来了。

  今日滕王阁盛宴,宾客无数,作序记念是必须有的事。

  谁能在这种盛会上作一篇序,谁就是盛会上最靓的仔!

  若是作得不错,甚至会一夜扬名!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洪州的名流官员!

  阎公笑道:“取来文房四宝。”

  当即便有人取来了文房四宝。

  阎公微笑道:“在场之人当中,独属王老将军声望最高,王老将军,可莫要吝啬笔墨。”

  那人当即捧着文房四宝,来到王老将军面前。

  王老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阎公你这便为难我了?王某只会打仗,哪里会作什么序?不会不会!”

  阎公又道:“余大家乃我洪州才女,名闻洪州,余大家可愿作上一篇?”

  捧着文房四宝之人又来到了余蕙兰之前,余蕙兰轻轻摇头,说道:“蕙兰虽会些诗词,但作序之事,实非擅长,在场才学之辈众多,还请旁人来作这一篇序吧!”

  “嗯……既然如此……吕勇吕公子乃我洪州才子……”

  “不行不行,吕某才疏学浅,要吕某作这一篇序,这不是要吕某当众出丑吗?”

  随着捧着文房四宝之人从右自左的走去,座位上的人却都是纷纷推辞,表示作不了这篇序。

  阎公看到这一幕,不仅并未生气,反而面露笑意。

  毕竟今日这场宴会,说实话他就是为了给女婿孟忧打响名声的,但直接让孟忧来写肯定不行,于是便用了这个办法。

  而在场的宾客也都很识趣,没有一个肯写,这样一来,这篇文终究会让女婿孟忧来写。

  看着众人一个个都推辞不写,人情世故都把握得极好,孟忧也是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心中一阵激动。

  接下来就是他一展才学的时候了!

  等那张纸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假装为难,再取笔书写。

  以他那篇文章,写出来后说不定能达到闻州之境,若是能弄出些异象,那今日他孟忧可就是名扬洪州了!

  越想孟忧就越兴奋,虽然脸色无比平静,但心脏却已经扑通扑通狂跳。

  便在这时,那个家丁也是捧着文房四宝,按例来到太学府师生的身前。

  殷鹿山,袁斌都看出这场宴会吃的就是一个人情世故,否则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个个都不会作序,便都是摇了摇头,表示今日走了一天的路,实在写不出什么东西。

  阎公也是表示了可惜,但是心中却满意无比,心想太学府国子监的师生做人做事就是舒服。

  便在这时,那家丁来到了江寒面前。

  “江公子,是否作序一篇?”

  江寒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阎公有意要捧他的女婿,但确实不想写东西,当即说道:“今日实在疲劳不已,写不了,写不了。”

  闻言,孟忧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最担心的就是江寒突然想写了,还写出一篇文抢他的风头。

  看到江寒如此“识趣”,也是如释重负。

  阎公也是面露笑意,接下来,便是他的女婿孟忧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突然响起:“真不愧是镇国驸马,八斗之材啊!在京都里作诗填词写文章都是信手拈来,结果来到洪州就什么都不会了?敢问这位江公子,你是当真累了不会作序,还是根本就不会呢?”

  随着那人开口,众人也是惊愕的望去。

  只见坐在最右边的陆阳风站起身来,适才正是他开的口。

  这个陆阳风疯了吧?刚才宴会开始前讥讽江寒就算了,现在也敢讥讽?

  众人纷纷心想。

  江寒眉头一皱,这个陆阳风,也当真是恶心人!

  他淡淡道:“听着这话,陆兄是质疑江某的文名是假的了?”

  陆阳风笑道:“不敢不敢,陆某哪里敢质疑堂堂的镇国驸马呢!不过呢,江少的诗词可是惊世骇俗,江少作诗,文坛都要大震!陆某还听说,江少在除夕宴会上连作五六首诗,首首闻州之上……却怎么到了我们洪州就不会了呢?这个实在怨不得陆某质疑啊!”

  陆阳风的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个陆阳风的质疑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场合却有些不对!

  便连阎公也是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也质疑江寒的才名,但是这是他的宴会,这般做法不是要闹了他的宴会吗?

  然而陆阳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阎公的脸色,此时此刻他只想借这个时候好好压一压这个江寒,讥讽一番,再作出自己的序,借这个江寒扬名洪州,甚至扬名天下!

  他笑着道:“若江镇国要陆某相信你的才名,大可作出一篇文章来,如此一来,陆某立马向江镇国道歉。”

  江寒淡淡道:“就因为你质疑我,我就得作出一篇文章,那倘若天天有人质疑我,我是不是每天都要作文章自证?简直可笑!”

  陆阳风听到江寒这么说,更加坚信江寒名不副实,哈哈笑道:“连文章也不敢作,我看你就是徒有虚名!传闻中说得你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文章盖世,结果传闻果然还是传闻!否则就算文章作不出来,难道诗词也写不出来吗?”

  江寒皱眉道:“你简直就像苍蝇一样恶心!你若想证明自己比我厉害,便作出镇国文章,镇国诗词给天下人看,而不是在这里恶心人!”

  陆阳风道:“我确实作不出镇国文章,镇国诗词,但你那些镇国文章,镇国诗词便是你自己作的吗?听说你半年前还是一个纨绔草包,仅仅半年的时间转变如此之大,呵呵,其中内情,一想便知。”

  “够了!陆阳风,这里是老夫的盛宴,可不是吵架的地方!”这时候阎公也是怒声喝道。

  要怎么质疑江寒,倒是等他女婿作完文章装完了哔再质疑啊!

  现在就吵了个没完没了,这不是在砸他的场子吗?

  陆阳风拱手道:“抱歉,阎公!陆某只是见不得某些欺名盗世的人到处招摇过市,因此才会多说两句!既然阎公不喜,那陆某便不说了!不过今日过后,诸位也应该能看出某些人到底是诗魁,还是草包。”

  说罢,他便坐了下去。

  而听到陆阳风的这一番话,殷鹿山,袁斌等人也是火了。

  “好个陆阳风,当真会胡搅蛮缠,你有何证据说江寒欺名盗世?我告诉你,诋毁一位县子可是大罪!”

  “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若不给江寒道歉,今日别想走出这里!”

  陆阳风看到殷鹿山等人说话,起身作揖,阴阳怪气的道:“真是好大的权势!陆某怕死,我道歉我道歉,江少,对不住了,这样行了吧?”

  殷鹿山等人都是心头大怒,这个陆阳风简直在故意恶心人!

  便在这时,江寒摆了摆手,道:“你不用给我道歉,只是今日始你会扬名于史书之上,不过扬的是臭名!”

  “哈?扬名史书?”

  “嗯,因为我要作一篇文章!”

  陆阳风忍不住大笑:“江少的意思是你作的文章会扬名史书?而我也会跟着扬名?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江少会写出什么文章!”

  江寒淡淡道:“你会后悔的!”

  他本不想写这一篇文,但陆阳风实在是跳得太欢,如果再不写的话,陆阳风再令人宣扬一番,自己的文名真的可能受到一些影响。

  而听到江寒要写文章,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孟忧心中更是骂了陆阳风祖宗十八代,你要挑衅人家也让我先把文章写出来啊!

  万一江寒写出篇盖过自己的文章,那今日自己这个哔还装不装了?

  江寒取笔在手,缓缓落于宣纸之上!

  “《滕王阁序》!”

  ……

  ……

  ……

  ps:万字更新,一章顶五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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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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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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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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