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睡觉之前她就曹县令说过,她这几天都在仁春堂跟着齐郎中识药,所以管家见她这么出门也不觉得惊讶。
安若男出了门,看着微亮的天叹了一口气,这忙碌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因为曹小姐要去她家玩,那她就得提前准备,不仅要买一些东西,还得把酒楼的事情办好。
最重要的是她得去齐爷爷那里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她觉得把他留在这里还是不怎么安全,如果可以,她想把他带走。
安若男到齐仁春堂的时候天才完全亮,可是仁春堂的门却不知开多久了,齐爷爷正坐在里面看账本。
“齐爷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齐郎中听见安若男的声音,从账本里抬起头来“你回来了?”说完他起身,走到安若男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听人说你是被县令大人请去家里做客了?你和他很熟?”Χiυmъ.cοΜ
安若男看着齐爷爷焦急的神色知道他在担忧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所以才会起到这么早。
她对他安抚的笑笑“打过几次交道,大人是很好的人,我和他家闺女也是好朋友,所以齐爷爷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是不是担忧得一晚上都没睡呀?你看看,你这都有黑眼圈了。”安若男说着话,扶着齐爷爷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会昨晚上没在大人那里住而是露宿街头了吧?不过看她现在这身穿着打扮又不像。
安若男虽然因为不会梳头发,所以还是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可是衣服穿的却是昨天容嬷嬷给她的那一身。
因为她的那身破碎衣服,已经被他们拿去扔了。
于是安若男把县令家的女儿要去他们乡下玩的事情和齐爷爷说了“我就是趁他们还没起来过来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人醒了,只不过那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如果不是他的眼睛睁着,他们都以为这人还没醒呢!
安若男看着床上的木乃伊“齐爷爷,他这样应该也有可能是痛得说不了话吧?”虽然她也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被赌坊里的那群人折磨傻了,可是她又觉得这样他说不了话也是正常的。
“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伤的这么厉害还哼都不哼一声的,这人自从你把他带来,我没听他哼过一下。”哪怕是小六给他换药,要把伤口扯开了也没听他哼过一声。
“那他是不是哑了呀?”她宁愿他哑了也不宁愿他傻了,要不……她这人就白救了。
“不知道,我检查过他的舌头和声带,没问题。”其实他之前也怀疑过,所以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检查了。
安若男又问了一些情况,见那人一直闭着眼,安若男就和齐爷爷出了门,齐爷爷一出门就问安若男“丫头,你老实和我说,这是什么人呀?”他不会就是衙门在找的那一个嫌疑犯吧?
安若男把齐爷爷也拉到角落,看了看周围才低声问:“齐爷爷,你知道裴家吗?”她常年生活在乡下,所以对县城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这裴家是很有名气的人家。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边房“你是说他就是裴家的小公子?”
裴家祖籍在南苏,是三年前选举出来的皇商,听说他家的小公子在半个月前路过豫州县的时候消失了,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有找到,难道这人就是那位小公子?
安若男听到裴家是皇商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他正愁她的玻璃制品找不到人合作,如果能够和房皇商合作那么玻璃是不是也能问世了?
不过这人是不是那位小裴家的小公子暂时还不敢确定。
“不知道,不过我捡到它的时候听人提过他姓裴。”
齐爷爷听安若男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所以他也没再多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他放在这里不安全,我想把他带走。”赌坊里的人找不到他只怕会有其他后手,毕竟听他们的意思这人对他们很重要。
“他现在这样不宜移动。”他现在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哪怕用马车拉回去路上也少不了颠簸,只怕回去身上的伤口都会全部裂开。
也正是因为这样安若男才会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他带走,毕竟把他留在这里说不一定还会连累到他们。
医馆正式开门后安若男又进了那人的房间,他已经睁开了眼,安若男站在他面前,手在他眼睛上晃了晃,那人的确如齐爷爷说的那样,一动不动。
“喂,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没想到安若男说话他的眼睛竟转了,他看了眼安若男又没了动静。
安若男勾了勾唇“你是能听见我说的话吧!”
那人没反应,但安若男也不用他反应,自顾自的说道:“是我救了你,只不过现在赌坊的人还在四处找你,所以你不能在这里多留。我想把你带回乡下去,可是你现在身上的伤只怕就得再次裂开,你……”
安若男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那人虚弱的说了一个“好”字。
“原来你会说话呀,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呢?我们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那人又恢复成了闭嘴模式,不过他既然愿意跟她走,安若男也不再犹豫“你多在这里待一天这里就多一份危险,所以我得提前送你回老家。”一是这里不安全,二是因为她过两天是和曹静娴一起走,带着他不方便。
“现在他们查得严,要想光明正大的出城只怕没那么容易。”所以她打算今天晚上连夜把她弄出城去,幸好青州县的城墙不是特别高,利用弹力勾她还很能勉强爬出去。
和他说好后安若男就去找了起爷爷,把他的想法和他说了。
“你打算怎么把他弄出去?”他不是傻子,现在县城里轰轰烈烈的查找一个受重伤的人,他怀疑就和这人有关。
安若男神秘一笑“山人自由妙计。”她当然不可能和他们说她是打算翻墙,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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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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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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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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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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