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话。”姒穆清冷冷的说。
“做人要有决断,不能心慈手软。犹豫下去只会一个人也救不了。”姒穆清目光平静的望着所有人,他现在心情很焦急,但同时也很冷静。
“就算最后只救下一个人也好。”姒穆清轻声自语道。
轻语中蕴含的杀气和坚决让人心中发寒。
站在一旁的古月娜靠在窗边,随意的捋了捋额上的刘海。
姒穆清衣袂翻飞,提剑走出房门。
“玄老,穆清的决定是对的。”马小桃小声的说。
玄老恶狠狠的说:“我当然知道是对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事情不能这么做!”
“就算要杀,那也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表明自己的无奈,自己心痛。”
“这小子倒是冷酷决绝的,可让别人看了会怎么想?人心,人心这才是重点。”
玄老痛心疾首:“这表面功夫,你们两个要好好学学,别什么都表示在脸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玄老收起表情。
“我一直以为您是个直肠子来着。”姒穆清说着,又把剑架在罗林脖颈上。
“再问你个问题,你口中的朋友突破的层次是指什么?”
“老头子也不想啊!身在其位不得不如此,尤其这里我职务最高。”玄老摊摊手。
“自然是封号斗罗。”罗林勉强一笑,牧星剑锋一动,一丝血痕浮现在他的脖颈上。
“我不喜欢听谎话,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杀了你,再读取记忆。”
姒穆清下定了决心,挡在他剑前的一切皆杀。
罗林紧紧闭嘴,完全抿住唇。
“去救人吧!”古月娜眺望着血月,“你把人都杀了,再把尸体血液都焚毁就可以了。”
古月娜一点都不在意这里会死多少人,不过是人类的自相残杀罢了!
古月娜的声音在姒穆清耳畔响起,没有一个人察觉。
玄老和马小桃皱着眉看向罗林。
姒穆清朝着古月娜点点头,抽剑离开。
“玄老。我先离开了。”马小桃把秀发绑起,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小子,带老头子去找你的朋友。”玄老提起罗林,话语中杀气腾腾,不论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今天他别想活着离开。
“队长!寒学姐有急事找你。”一个史莱克学院内院弟子匆匆跑来,递给马小桃一个电话。
马小桃接过电话:“若若姐?”
马小桃脸色越来越黑,绝高温度的火焰从她娇躯中爆发。她匆匆把这里情况也交代后,召集城内的学院弟子。
今夜月明星稀,如水的月光落下,为青石铸成的城池镀了一层银辉。
宽阔的街道上,男女老少一排排的行走在街道上,嗡嗡的声音遍地都是。
姒穆清来到街道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神情木然,眼神空洞,仿佛是一具具死尸。只有仍在起伏的胸口,口鼻呼吸的空气,才能证明他们还是一个活人。
一点点的血色隐在阴暗的空中。
一点星辉绽放,万千星光璀璨,森寒彻骨的剑意和澎湃如潮的杀意一起宣泄而出。
一只只血色的蚊子落在地上,一点火焰从蚊子体内燃烧,化作灰烬,嗡嗡声大作,一点点的血色分散逃离姒穆清身边。
一团血雾在上空聚集成型,弥漫。
噪耳的嗡嗡声扰乱了夜晚的清净,行走的男女老少僵直的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眼珠随着他们的身体转动,看向了姒穆清,眼白中布满了血丝,诡异而恐怖。
“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傀儡,你既然敢来这里阻止我,那就和他们一起作为我的食物吧!”血雾发出叫嚣。
随着隐藏的血蚊本体一声令下,那些男女老少一齐嘶吼,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声音如海啸,如倾倒的山岳,铺天盖地。
他们好像饥肠辘辘的狼群在盯着一根香气四溢的火腿,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耸动着扑向姒穆清。
野兽般的人们疯狂而野蛮,毫无章法的一拥而上,一个普通人也在失去了大脑潜意识限制后爆发出了平时无法想象的力量。
汹涌的人潮扑打向姒穆清,姒穆清紫眸中透着坚定的杀意,脸上面无表情,凌厉而孤独。
剑气一扫,十几个前冲的人类拦腰截断,鲜血溅落在地上,肠子和脏器滑落,后面人潮涌动,悍不畏死的践踏过苟延残喘的人体猛扑向姒穆清。
姒穆清用各种剑法斩杀数十人后就不得不放弃了各种精妙的剑法,连剑气都放弃,只是凭借牧星剑的锋利面对这简单粗暴而没有技术含量的人海战术,牧星剑横劈竖斩,就像屠夫手中的一把杀猪刀。
血肉分,筋骨断,鲜血溅落,大量的血浆不要钱似的喷洒,各种破碎的脏器,断肢残骸漫天飞舞。
姒穆清一身黑色的衣服被鲜血淋湿,脸庞上的猩红刺眼,男人、杀,女人、杀,老人、杀,幼童、杀,周围的尸体高高堆积,人潮推倒尸体。
他乘风而起,一点火星落下,呼地一声,纯白的火焰燃烧,断肢残骸被点燃,火舌贪婪的舔过地面。
傀儡们身体一样噗嗤燃烧,剧烈的疼痛让他们面部扭曲,四肢抽搐,跳起诡异的舞步。
血蚊组成的血雾分散又聚合,在火焰下,呼啸着杀向姒穆清,他们可以不在乎傀儡的死亡,但那些鲜血却要保留下来。
姒穆清身后狂风震荡,一颗剑心高悬,明镜止水的剑心将四周的变化事无巨细的倒影,剑意四散,追魂索命。
一道道晶莹的剑光从牧星剑中迸发,交织成毫无缝隙的剑幕,挡下血蚊。
清脆而沉重的剑吟声中一道璀璨耀眼的流光精准的点在了一只血蚊的额头上,一挂天河在这一剑中挥洒开来,万千星光点点,点亮了黑暗。
人潮骤然停下,僵硬的身体像是破败的机械,眼神中涌现出神采,恍若梦醒。
姒穆清反手一压,升腾的火焰被抹灭。
不知谁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混乱骤然爆发,惊慌失措的人们四散奔逃,毫无秩序堵塞了道路,踩踏,推搡又造成了更大的伤亡、混乱和恐惧。
一道剑光落下,削起了十几颗满是惊慌、恐惧的头颅,喷涌的鲜血像一盆冷水冰凉的浇在他们的心头。
“再敢动,死!”姒穆清的话像死亡一样冰冷无情。
“现在听我的指挥!”
在姒穆清疏散人群时一处安静的黑暗中,一双血眸在睁开。
“咳。”骨瘦如柴的人形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呈剑形,深深没入岩石中。
“好狠的剑意,追魂索魄,赶尽杀绝。”
“血蚊被杀了!”血眸中露出一抹难看的神色,“只能现在归一了!”xiumb.com
人形仰天长啸,一条条血河冲天而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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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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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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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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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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