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洗完澡,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手忙脚乱的出了浴室接王姐电话。

  今日换下来的脏衣服还全部都没洗。

  进到盥洗室里,将外面穿的衣服全部放到洗衣机去,贴身穿的衣服则需要手洗。

  自从右手受伤后,在云县的时候有护工帮忙。

  鱼兮就让护工帮她将水准备好,然后,用左手去洗。

  本来事急从权,在外随意一些就好。

  鱼兮也不想这么讲究,但让一个不熟悉的人帮她洗衣服,浑身都不自在。

  那两天穿着护工洗的衣服,身上莫名起了疹子,医生瞧了一遍,认为是心理原因。

  医院不比家里,没有洗衣机用,鱼兮也不方便将厚重的外套,裤子全部清洗了。

  她没有办法,那几天只能勉强接受护工洗外套,轻薄好洗的贴身衣物,全部都是鱼兮自己上手。

  鱼兮现在使用的蓝色盆子,是她上次去附近超市新买来的,当时买时,就打算专门用来洗贴身衣物。

  不过这个蓝色盆子体型买得较大,在洗手台装水的时候,有些不方便。

  鱼兮左手力气小,又加上右手受伤,操作不便,她只能每次少量的装水。

  按理说,她与蔺苏白成婚了,在这种自己身体不适,做事不方便的情况下,可以求助蔺苏白帮忙。

  只是每次鱼兮想到,让蔺苏白过来帮忙,她就有种窘迫局促之感。

  想到蔺苏白用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拿着自己贴身衣物时的模样。

  鱼兮面红耳赤,一片羞涩,脚趾都找不到容身之地。

  鱼兮会有这种反应,全部是过去记忆的后遗症。

  年少同居时,蔺苏白就很喜欢将他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自己柔软之处,轻挑慢捻,好似找到好玩的玩具一样。

  在那个时候,鱼兮衣物外套的换洗都是蔺苏白处理。

  但内里的贴身之物却从不让蔺苏白上手。

  蔺苏白每次看着鱼兮窘迫羞涩的模样,还会露出不正经的神色打趣她。

  “小兮,你这么害羞,让我对你怎么下手啊!那砧板上的鱼肉可不会像你这么羞红。”

  每次鱼兮都会被蔺苏白调戏得面红耳赤。

  羞恼的将自己贴身衣物从蔺苏白手里夺过来,把他赶出洗手间,满脸通红的洗贴身衣物。

  虽然蔺苏白忘了曾经的记忆,鱼兮也经过这么多年的社会历练。

  曾经的害羞胆怯也变得胆大泼辣,但让蔺苏白来洗贴身衣物,她还是本能的窘迫羞涩。

  鱼兮右手无法搭力,只能全部靠左手处理盆中贴身衣物。

  左手给贴身衣物涂抹上肥皂泡液,想着给盆子换到水龙头下面去,这样方便冲洗。

  就用左手去推洗手台上的盆子,没注意到刚才涂抹肥皂泡液时,盆子被拖到边沿处。

  左手推动不得力,“啪”的一声,盆子就掉落在地。

  肥皂水溅得满地都是,贴身衣物也软趴趴的堆叠在一起,鱼兮所站立的位置则是一片狼藉。

  蔺苏白给下属发完邮件后,夜已深,准备进卧房来休息。

  他才推开主卧室的房门,就听到“啪”的一声巨响。

  听到这声巨响,心头一颤,是从洗手间传来的声音。

  也幸好当初设计盥洗室时,没有采取隔音设置,不然在盥洗室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听不到响动,救治都不及时。

  蔺苏白担心是鱼兮洗澡时不小心跌到地上了,快速往盥洗室跑去。

  推开盥洗室的门进去,入目之处,洁白的瓷砖上全部是泡沫水渍。

  鱼兮身上穿着的衣服,从腹部开始,衣物湿哒哒一片。

  而她则满脸无措的看着地上滚落一圈的水盆。

  蔺苏白见到这一幕,担心鱼兮走动时脚上打滑,赶紧阻止道:“别动,我来收拾。”

  鱼兮听见蔺苏白发出命令,提起的脚瞬间一僵,将提起的脚放回原地。

  回头看向盥洗室门口的位置,只见蔺苏白脸色难看的踏进来。

  她有些惊讶,蔺苏白不是在书房吗?怎么突然回了浴室,还看到此刻自己狼狈的样子。

  看着堆叠在地上,湿哒哒的贴身衣物,莫名尴尬,对蔺苏白提出的帮助表示了拒绝之意。

  “不用了,我可以收拾的。”

  蔺苏白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一片,对于鱼兮都受伤了,还逞强的拒绝自己帮助,他很不高兴。

  蔺苏白黑沉着脸责备道:“水都全部洒了,地上一片狼藉,还要逞能。

  手臂受伤了,无法自己完成,就不知道学会寻求帮助吗?

  我在医院的时候,有告诉你,会做到尽丈夫的责任,你为什么当成耳边风,不听话。”

  蔺苏白压抑着自己的担忧,对鱼兮指责一通,就希望她能记住这个教训。

  鱼兮被蔺苏白这一通训斥,心里泛起委屈,在医院时蔺苏白的表现,让她不能不产生介意。

  他说彼此都是成年人,能处理好各自的事情,当时自己暗自生闷气,想着如何折腾他。

  现在自己依旧无法认同他的观点,但鱼兮选择换位思考,确实,彼此都是成年人了,都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她此时虽然不生气了,想明白了,却在心里落下痕迹。

  这也是除了害羞之外,另一个不想麻烦蔺苏白的原因。

  可是当鱼兮抬眸看向蔺苏白担忧的神色时,她又说不出指责的恶言。

  心头微微一叹,小声解释道:“这毕竟是女孩子的贴身物品,让你一个大男人来,有些不适宜。”

  鱼兮的回答,让反应敏锐的蔺苏白洞察到一股生疏之感。

  他深深看了眼鱼兮,弯腰将盆子和落在地上的贴身衣物拿起来放到洗手台上。

  目光盯住鱼兮游移心虚的眼神,平静无波的说道:“平常对我有那么多大胆,理直气壮的要求。

  现在不过是贴身衣物这么点小事,居然会不好意思,你做事也真是奇怪。”

  蔺苏白虽然面无表情,但鱼兮就是从他话中听出了讽刺之意。

  想向蔺苏白犟嘴反驳,但被蔺苏白接下来的话打断。

  蔺苏白看着鱼兮不服气,要反驳的模样,微微皱眉。

  身上的衣物都打湿了,怎么就不晓得先去换干净衣服,然后再来辩驳。

  这虽然是夏天,不比冬天温度低,但衣服打湿在身上,总会不舒服。

  而且鱼兮身体瘦弱如风,总给蔺苏白一种她不健康,犹如瓷娃娃一样脆弱的感觉。

  所以蔺苏白霸道的截断鱼兮瞪圆眼眸盯着自己,想反驳的意图。

  训斥道:“看什么,还不快去卧房里把衣服给换了。

  衣服都全部打湿了,感冒了怎么办,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一口气憋在心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完全将落在地上的贴身衣物忘了个干净。

  最后鱼兮咬咬牙,没反驳蔺苏白什么,气鼓鼓的转身往卧室走去。

  “你慢些动作,地上滑。”

  手伸过去扶鱼兮,鱼兮则气鼓鼓的避开,快速穿过盥洗室的门。

  鱼兮回到主卧室后,不晓得此时蔺苏白的状态。

  看着鱼兮安全进入卧室中,蔺苏白就重新回到盥洗室的洗手台处。

  看着盆子里那淡蓝色的贴身用品,耳朵尖则赤红一片。

  眼睛躲躲闪闪的,一点都没有往日的英明果决。

  他白皙俊美的容貌,因为这一缕羞涩,再加上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反倒纯情得像朵初初绽放的海棠花。

  若是让平日熟悉蔺苏白的下属瞧见,绝对会吓掉大牙,蔺苏白的害羞有殊色清秋之神采。

  相比鱼兮与蔺苏白的互动,在她闺蜜冷笑笑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冷笑笑刚离开摄影棚,就接到了郑明的电话。

  自从那天在小镇的宾馆里,她和郑明电话联系了一次,将自己气哭后,他就消失很久了。

  今天是什么妖风,让郑明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冷笑笑没有急着去接电话,她只目光冷淡的把玩着手机,目光轻蔑的看着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还真有耐心。

  等电话铃声持续响了近十分钟,冷笑笑才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冷冰冰道:

  “今晚突然来电话,有事吗?”

  郑明对于冷笑笑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只字不提,上次惹哭了她,总要发泄下脾气嘛!

  女人,还是需要哄的。

  听了冷笑笑的询问,郑明将腿搭在办公桌上,吹了吹手上的烟雾。

  神态懒懒散散的回道:“我给自己这谈了几年的女朋友打电话,还需要有事才打吗?”

  冷笑笑听了郑明的反问,手提包被捏了一下,面上浮现一片冷色,一点都没有恋人那种甜腻黏腻之感。

  她讽刺道:“十天半个月都不联系的人,你哪里还在乎我是你女朋友。

  突然来电话,也不过只比陌生人多了份熟悉而已。”

  郑明听到冷笑笑这讽刺的声音,觉得分外刺耳,他闲散松泛的面色变得冷沉。

  郑明声音冰寒一片,对冷笑笑警告道:冷笑笑,你是翅膀硬了吗?敢这样说话,看来我是很久没有收拾你了。”

  冷笑笑对于郑明的警告,目中划过幽冷之色,面露嘲讽。

  “郑明,你要收拾我?”她反问一句,冷漠的“哈哈”大笑两声,好似郑明在说什么笑话一般。

  “你还想怎么收拾,是工作处处受制,生活处处不如意,还是用其他手段?”

  说到这里,冷笑笑不屑的“呸”了声。

  对于冷笑笑的嘲讽,郑明没有任何反驳。

  确实,冷笑笑的工作被他左右,她的生活也被他处处干预,唯一的收入也仅够糊口。

  若自己不想使用些其它手段,还确实收拾不了她。

  冷笑笑是将自己看明白了,晓得他不会用更多阴暗的手段对付她。xǐυmь.℃òm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郑明脸上浮现痴迷之色,他就喜欢冷笑笑这股泼辣劲,够味,也够聪明。

  冷笑笑怼完郑明,迟迟没有等到回复,面露不耐。

  冷声道:“你打电话过来想做什么?直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兜圈子。”

  郑明听到电话中传来冷笑笑不耐烦的声音,慢悠悠回道:

  “你才离开摄影棚,时间很充裕,怎么?这么快就不耐烦了。”

  冷笑笑捏紧手提包,对于郑明会知道她的行踪,她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身边那么多他安排的眼线,若是这样都还不了解自己行踪,那才是一个笑话。

  冷笑笑目光清冷一片,神色淡然无波,丝毫没有她与鱼兮相处时的轻松惬意。

  此刻她的眉头浮现一股烦躁之意,一天的辛劳工作,让疲惫充斥全身,所以言谈举止间,充满了不耐烦之色,她也没耐心与郑明继续周旋。

  冷笑笑对于自己的不耐烦没做任何掩饰,她对郑明说道:

  “我是不耐烦,我宁愿将时间全部耗费在酒吧里,也不想面对你的神经质。”

  对于冷笑笑耿直的坦白自己不耐烦之事,郑明不仅不生气,反而“呵呵”的笑开。

  “冷笑笑,你既然这么不耐烦,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一定要和我纠缠在一起。

  要知道这些事情,只要你不离开,就必须要面对。

  若是离开我,你可以轻松很多,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连精神都不会那么有负担。”

  冷笑笑恨得咬牙切齿,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犯贱的不愿意离开,要忍受郑明的神经质。

  郑明没有用手脚束缚自己,没有用阴暗手段控制自己,想离开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此刻,冷笑笑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选择沉默。

  对于冷笑笑的沉默,郑明心头非常高兴,识时务的女人,才能活得长久。

  他主动对冷笑笑说道:“我今晚会过来接你,你准备一下。”

  冷笑笑赌气回道:“没有时间接待你,自己去找你包养的小情人吧!”

  听着冷笑笑赌气的话,他邪魅一笑,温柔说道:“可我想见你了。”

  冷笑笑听了他说想见自己的话,明明很温柔,后背脊却莫名打了寒颤。

  有些时候,郑明平平常常的说话,总让冷笑笑有种被凶兽盯上的错觉。

  她败下阵来,未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只对郑明要来见自己的事情提了一个要求。

  “最晚不超过今晚十二点,若是超过这个时间,你就不要过来了,我不喜欢凌晨还被打扰。”

  “好。”

  郑明干脆答应了,对于冷笑笑这提议没有异议。

  冷笑笑率先结束通话,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目露悲凉之色。

  她与郑明的纠缠,不知何时罢休。

  此时张明站在会所门外,听着郑明与冷笑笑通电话,脸色扭曲的可怕。

  心里不甘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联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消失。

  张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因为自己是男的,待在明哥身边的时间不长?”

  郑明刚与冷笑笑通完电话,春风得意的从会所房间内走出来。

  目光瞥到张明那张扭曲愤恨的脸,眸光一冷,大手狠狠钳制上去。

  仔细端详着郑明脸上的变化,“啧啧”几声。

  “嫉妒果然能让人变得丑陋,前两年你还是个干净漂亮的男生,看,现在扭曲得面目全非。

  不过,我喜欢,岁月这把杀猪刀用的不错。”

  郑明用没有钳制的手则轻轻抚摸过张明保养细致的皮肤。

  挺拔高壮的身材将张明逼到角落里,眸含戏谑之色,犹如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多嫉妒一些,这种滋味最销魂,就如我嫉妒冷笑笑身边出现的男人一样。”

  郑明的话,让眸含期待,神色痴迷的张明,面色一僵,一股寒意直窜脚底板心。

  他勉强掩饰自己的慌乱,又倔强的想试探自己在郑明心中的位置。

  “明哥,你就不怕我杀了冷笑笑吗?”

  郑明掐着张明的下颚,静静欣赏着他情绪的波动。

  充满了野兽的挣扎,想不管不顾的破开牢笼,又会陷入自己的依恋里,这样的玩物才有趣味。

  郑明微微弯腰,低头在张明耳边淡淡说道:“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知道的,我对于不自量力的人,向来不会在身边久留,天桥底下多一具尸体也并不是难事。”

  张明感觉窜进脚底心儿的寒意散布全身,在酷热的夏天,犹如躺在棺材底那般寒凉刺骨。

  张明浅褐色的瞳孔定定注视着面前这笑意随性,喜怒无常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为了冷笑笑那个女人,郑明对自己的言语警告。

  郑明对人性洞察得那么敏锐,不可能不晓得自己的警告很可能是催化剂。

  会将自己心中嫉妒愤恨冷笑笑的阴暗面放大到无法忍受的结果。

  但郑明丝毫没有掩饰收敛,而是赤裸裸的看着自己挣扎徘徊在这嫉妒怨恨的漩涡中。

  他深爱着这个人,哪怕张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是飞蛾扑火,是万丈深渊,他依旧爱得义无反顾。

  但张明此刻却也清醒的认识到,冷笑笑是郑明的底线,谁也无法取代。

  所以他乖巧的对郑明承诺,直接忽视掉心里那啃噬得难受的嫉妒。

  “明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下手的。

  明哥,你珍爱冷笑笑如珍宝,我也会待他如珍宝,哪怕我厌恶嫉妒得想杀了她。”

  郑明摩挲着张明的脸颊,目露赞许之色。

  “乖孩子,都会有好回报。”

  明明知道是万丈深渊,他还是贪念着这片刻的温度。

  张明静静感受着那双大手摩挲面颊的温暖,犹如最乖巧可爱的小奶狗。

  这是他难得从郑明这里感受到的温情,若时间能够允许,他希望永远停留在此刻。

  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有冷笑笑的存在,心里充满安宁之色。

  鱼兮将衣服换好后,就固执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盯着盥洗室的门。

  刚才气鼓鼓冲出来,换好衣服后,想再进盥洗室,但想着蔺苏白正拿着自己贴身衣服在洗的修罗场,就无法没有负担的闯进去。

  最后索性选择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蔺苏白出来。

  过去半个小时后,蔺苏白都还没有出来,在鱼兮以为他要在里面呆到天荒地老时。

  千呼万唤的蔺苏白才终于端着盆子出了盥洗室。

  她见到蔺苏白瞧见自己后,有些拘谨的走路,赶紧离开沙发迎了上去。

  尴尬招呼道:“你洗好了。”

  蔺苏白轻声“嗯”了一下。

  轻轻浅浅的声音,犹如羽毛拂过心头,酥酥麻麻的,鱼兮莫名感受到一片羞红之色。

  想躲开这股涌起的羞恼,快速伸出左手去接盆子。

  不过蔺苏白的动作更快,只见他身子轻轻一偏,就躲过了鱼兮伸来的手。

  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想干嘛?”

  鱼兮见到蔺苏白简简单单的问话,莫名气弱,感觉自己好像抢功劳的佞臣。

  赶紧解释道:“你帮我洗好了,我拿去阳台晾晒起来。”

  蔺苏白淡淡撇了眼勤快的鱼兮,冷冷回道:“我去晾晒就好,你的手受伤了,不方便行动。”

  鱼兮虽然感觉让蔺苏白去晾晒,有种社死现场的感觉。

  但想着他都已经帮自己洗完贴身衣物了,修罗场也已经经过,此刻就没有矫情的必要。

  而且那阳台上的晾架很高,自己单手也不好操作,有蔺苏白帮忙,自己会省很多气力。

  就轻轻“哦”了一声,说道:“那麻烦你了。”

  蔺苏白听见鱼兮对他的道谢,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之感。

  他觉得夫妻不该这样生疏,可是要直接提出来,好像他很多事一样。

  可是不说,心里又感觉非常憋屈。

  最后只冷邦邦回了句:“我们是夫妻。”

  然后端着盆子里的贴身衣物离开。

  蔺苏白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鱼兮摸不着头脑。

  看着蔺苏白拿着装有贴身衣物的盆子大步离去,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嘀咕一句:“他好像生气了。”

  鱼兮暗自疑惑:“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了。”

  虽然自己很可能惹蔺苏白生气了,但鱼兮此时脸皮变得非常厚。

  尾随蔺苏白来到阳台处,见他已经手脚快速的将贴身衣物晾好,鱼兮面露夸赞之色。

  “怎么?还有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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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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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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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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