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理国公府的柳湘莲,还有忠顺王府的琪官,亦是性情相合之人。
此外,还有世交卫家,自己结识了卫若兰。
还有其余一些人,也是有些不俗的。
诸人中,以冯紫英年岁稍长,这几日……一块相处,很是相合,并不因自己年弱而轻视自己。
若然鲸卿也在,再好不过。
宝玉拉着秦钟的双手没有松开,对于那一日的相聚表示期待。
说着,环顾四周,以观远处林妹妹她们所在的花厅,又连忙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
画画!
这件事自己刚同老太太说过的!
“嗯?”
“将今日府中的欢闹场面画画留存下来?”
“这个倒是不难,就是须得四处走动看一看。”
“宝叔,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有闻你舅舅府邸的一些人来了,你没有看到她们?”
“宝叔,坐,先歇会,画画的事情不着急!”
找自己画画?
还有惜春小姑姑?
这个不是难事,左右耗费一些时间而已,就是……宝玉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心中有些不太适合。
略有挣扎,释放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看向此刻还没有坐下的贾环等人。
“我们去林妹妹那边的花厅玩吧。”
“舅母她们在前面行礼,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所以我就进来寻你了。”
“顺便我也好将事情同四妹妹说说。”
宝玉摇摇头,说着手掌用力,反而拉着秦钟前往走廊另一处。
“这个……。”
“环叔,你们先玩着,不要吃太多,午时之前,今儿必去燕来楼的。”
前往林伶俐她们所在的花厅之地。
秦钟本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既然宝玉这般说,去去也无妨,也好去看看林伶俐的身子。
也见见几个小姑姑,算起来,也有数日没有见到了。
当然,对于刚才同贾环他们所言之事,也没有忘记,毕竟……今儿自己等人年纪小,无需承担一些事情。
得!
年纪小还是有好处的。
“钟哥儿,我等着你!”
贾环大喜,连忙点点头。
“宝叔慢走!”
贾兰浅浅一礼,看着宝叔和钟哥儿离去,于午时的燕来楼也是表示期待,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好吃的。
母亲应该会让自己去!
真好!
……
……
“钟哥儿的画没的说,无论是先前的黑色素描,还是现在的彩色真身画作,都是独一无二的。”
“同西洋人对于真人的画法很不同。”
一处莺声燕语的花厅之地,尽皆欢快热闹的和声细语。
闻爱哥哥所说那件画画要事,圆脸娇憨的史湘云已然表示赞叹,虽然现在画儿还没有出来。
已然表示期盼。
现在的府上,眼下只有林姐姐的那三幅真人画作,她们姊妹倒是想要请钟哥儿帮忙画一幅。
却……觉得不太好说。
而且听说钟哥儿挺忙的,再加上府上近来事多,倒也没有提及,原本打算老太太生日之后各自求一幅画的。
现在……爱哥哥有这般建议,再好不过。
有那般的画作,平日里用来赏玩也是极好的。
“我近来也有模仿钟哥儿的画,本以为很容易,却……画的有些四不像了。”
“二哥哥,让钟哥儿画就好了,我的画与钟哥儿相比,差了许多。”
体量未足的少女心情也不错,着一身淡黄色的合体长裙,不为繁琐的装束,束发双平髻,别有香草灵巧。
林姐姐的画儿,自己也借过去数日,想要琢磨出一些东西,也有着手模仿。
奈何,不明悟独到之处,画的有些不好。
自己都看不过眼。
现在二哥哥建言老太太,让钟哥儿和自己一览府中盛事,抽空留下画作。
虽有心!
却觉得过于耗费精力。
老太太平日里要赏玩的话,肯定要精益求精的,自己的画……私下里画画、看看还无碍。
拿出去?
就太……羞人了。
钟哥儿就不一样了。
大嫂子、三姐姐都说钟哥儿的画都绝对自成一家,可为大家的,若然流传出去,必然受人追捧的!
“四妹妹,不必过谦。”
“你二人的画法不太一样,鲸卿的画虽好,你的画也有独到之处。”
“只要抽空画出来就好了。”
宝玉笑语摆摆手。
四妹妹的画,自己看过,自觉很好的,就是府上老爷身边的几位清客,画的画也就那样了。
“钟哥儿。”
“你真将点心蛋糕铺子的三成份例出手了?”
“不要了?”
“转给舅母她们了?”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今儿是大喜的日子,红裙少女如旧一身明丽的红裙。
流苏束带环腰,束发绾起,傅粉施朱,淡扫蛾眉,秀容多姿,较之四妹妹所言,话题换了一个。
刚才在花厅看到钟哥儿进来,就想要去问问的。
实在是想要去问问。
本想要让侍书去请的,而今,和二哥哥一块来了。
“钟哥儿,刚才我们还在谈论那个事情了,如今蛋糕铺子的生意正好呢,你怎么好端端将三成份例出手了?”
“那可是一年好几十万两银子的好处?”
“你就这般出手了?”
“若是留在手中,长远来看,好处很多的。”
史湘云闻此,也是闪烁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某人,对于那件事,也不知道某人是怎么想的。
真的就直接出手了?
也太……干脆了吧。
太豪迈了吧!
“钟哥儿,你有其它的原因吗?”
一旁的林伶俐也是一双罥烟眉微动,饶有好奇的看向某人,云妹妹所言,某人的聪明自然不会不知道。
既如此,还是将三成份例出手了。
那么,只可能是其它原因了。
那个消息,昨儿下午就知道了,为此自己还猜测了一下钟哥儿可能出手的原因。
是因为两府的缘故?
是因为自身?
因为自身不太可能,对于点心蛋糕铺子,钟哥儿只是提供秘方、法子,并不参与更多的。
就算有一些事情,也是落于东府蓉大奶奶手中的。
那就是两府的缘故了?
具体之事,自己不太清楚,难道是两府威逼的?
林伶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只是……这个也有些说不通,真若如此,蓉大奶奶、钟哥儿今儿也不会如此神态。
还有其它的原因?
端量钟哥儿此刻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于出手三成问题心甘情愿,而且没有什么外在影响。
这就有些奇怪了。
毕竟,云妹妹也说了,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呢。
就是荣国府……往年一岁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入库,就是数年加在一起估计都够呛。
大嫂子这些时日隐约提过,府上一岁入库不过数万两银子。
比起以前少了许多,以前多的时候,一岁入库数十万两银子都有的,至于原因不太清楚。
钟哥儿?
好端端出手三成份例?xiumb.com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眨动,澄澈之眸更是一转,再次想了想,貌似还是想不出来。
“三成份例?”
“我好像也有听袭人说过?”
“鲸卿,要我说……你转让那三成份例,是再也正确不过的事情。”
“金银之物,都是腌臜之物,都是俗之不能再俗的东西。”
“我原本就想要劝说你不在太在意那些黄白之物,先前陛下也有过一些赏赐。”
“应该足矣!”
“如此,当知足常乐,而且,我观许多书上都有语,金银之物世间最大的烦恼之一。”
“现在,鲸卿你能够将这个烦恼去掉,再好不过了。”
“以后,没有那些腌臜之事侵扰,鲸卿,你当受益良多的。”
“若然你真的缺银子使用了,我那里还有许多,府中也有许多,只管于我说!”
“我的就是你的!”
有闻三妹妹、林妹妹她们语论的话题,宝玉也有一论。
而且面上欢喜,忍不住再次近前,拉着鲸卿的手臂,万分欣慰、欣喜而道。
这些时日。
鲸卿一直都很忙,自己也有听过一些,如宫里的事情,如恒王府的事情,还有百草厅的事情。
百草厅的事情很好,那里是治病救人的。
而宫里、恒王府,自己是不太喜欢鲸卿去那里的,万一鲸卿有朝一日成为禄蠹如何?
还有府中点心蛋糕铺子的生意,听袭人说,钟哥儿三成份例所得银子很多很多。
自觉也是不太好。
银子多了,并非好事,那是世间最大的祸患之一,禄蠹之人,还应该再加上一个财色之人!
财色禄蠹之人,是世间最大的祸患。
鲸卿现在及时回头,将铺子的三成份例丢掉,自己闻之,心中欢喜,可见鲸卿是自己的知己。
自己就有所取舍,不在上心那些黄白之物。
至于宫里、王府的差事?
鲸卿现在还小,倒是无碍,若然再有几年,鲸卿还是如此,自己当劝谏。
身为知己好友,当如此劝谏。
“……”
“咳咳!”
“知我者,宝叔也!”
“嗯,具体缘由并无多复杂,宝叔所言正是我所想,而且,那些铺子之事也分走我不少精力。”
“宝叔也说了,银子多少是多?”
“够花就足够了。”
“所以,就出手了。”
正要对探春小姑姑、林伶俐之言有语的秦钟被宝玉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神容呆呆。
而后,拱手一礼,很是感谢宝玉。
这个理由不错!
这个理由不错!
必须是这个理由!
虽然宝玉所言……,有那么一些惊世骇俗之论,大体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
欲要探知某人转让三成份例深层次心理的史湘云白了爱哥哥一眼,爱哥哥此言有本事在凤姐姐面前说。
有本事在那些管家之人面前说说。
黄白金银之物,固然很俗很俗。
然而……它们也非爱哥哥所言如此,论起来,黄白金银之物自身并无错,错的是……一些人、一些事。
还有,钟哥儿竟然认同爱哥哥之语?
这也太……太假了吧。
肯定不是那回事。
如果如爱哥哥所言,那么,城中百草厅和制药工坊为何还存在,可见……肯定有其它原因。
此刻,听着爱哥哥、钟哥儿一唱一和,史湘云表示无语,表示无话可说。
“……”
“好吧,我们都是俗人了。”
红裙少女直接白了二人一眼。
一唱一和的。
也许二哥哥所言是真心之论,而钟哥儿所语明显是敷衍之言,肯定有别的深意。
不然好端端的,如何会出手三成份例。
三成份例在手,一岁所得数十万两银子呢。
那么大一笔银子呢。
此外。
根据自己对钟哥儿的了解,钟哥儿对所谓的黄白金银之物也没有什么热烈的苛求。
制药工坊、百草厅都是医家之道所出,应该也有赚一些银子。
其余?
似乎没有其它的。
金银之物难动钟哥儿之心,如此,出手三成份例当有别的缘故,现在被二哥哥一打岔,想问都不好问了。
再问下去,自己都成了禄蠹之人了。
二哥哥也是的。
真真是一个富贵闲人,这段时日以来,对于府中情况,自己也了解许多的。
府中上下,一桩桩、一件件、吃喝用度、一草一木都是需要银子的,还有她们的月钱银子。
也都是需要从外获取银子的。
若然如二哥哥那般对于黄白金银之物那般排斥,觉得它不是好东西,府上早就不是如今模样了。
仅仅这一次老太太的生日,大嫂子所言,都花了数千两!
如果不是点心蛋糕铺子的生意可以,大嫂子有说可能一些方面也要收敛一些的。
现在有了一处新的开源银子,自然要大方一些。
银子是俗物!
却也是府中每一日必不可少之物!
也不知道钟哥儿好端端为何出手三成份例,那三成份例是正正当当的,无缘无故,出手做什么?
尽管出手的对象是舅母她们,这一点还是刚才从平儿姐姐口中得知的,难道是舅母的缘故?
不好说!
不知道!
“……”
“黄白金银之物……,的确是一些烦恼之物。”
“钟哥儿你如今的确不缺银子。”
林伶俐也是有些无言。
二哥哥就知道捣乱,原本自己想要问问的,现在没有机会了。
然而,观钟哥儿神情语态,并不为三成份例的出手而有异样,既如此,自己和三妹妹她们就多操心了。
钟哥儿家境……好像一般般。
最近好了许多,宫里上皇、陛下都有赏赐。
还有城外三个田亩庄子呢。
更是足够所用。
金银之物……,这几年在府上自己也有贴身精力,那些东西的确不是好东西。
奈何,也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
如果没有老太太时常送来的一些银钱,自己在府上……,二哥哥真不愧平日里姊妹们所言富贵闲人。
府中诸般,无论如何,二哥哥自然是无忧无虑。
就是别人没有的,他也一定会有。
“林妹妹也是我的知己,那些金银黄白之物,是最大的烦恼之物。”
宝玉欢喜。
鲸卿果然是自己的知己,懂自己。
还有林妹妹,她此言也是合自己的心,不枉自己的心,不枉自己的眼力,林妹妹很好。
“你们啊!”
史湘云无力吐槽。
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好不好。
爱哥哥所言是一个意思。
钟哥儿所言,肯定是另外一个意思。
林姐姐所言,估计也不太一样,自己能听得出来。
“金银之物,的确是烦恼之物。”
“若是没有那些东西,想来许多事也少了许多麻烦。”
年岁稍长,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着一件草绿色攒银丝八宝如意垂叶裙,立于花厅,温柔沉默,言语不多。
听得姊妹们言论此事,闻林妹妹之言。
微微一笑,于有所感一般,
“二姐姐所言甚是。”
宝玉更为欢乐,自己又多了一个知己啊。
“鲸卿。”
“四妹妹。”
“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也好为它日作画之用?”
当即,便是要拉着秦钟出花厅,要将府中的欢闹盛事好好一观,看得多了,也好用来作画。
“也好,先看看,到时候画画的时候,也多一些场面。”
秦钟自然无所谓。
今儿自己无事,在府中逛一逛也好。
而且林伶俐的气色自己已经看了,她的本源病症先不论,身子起码调理的有起色了。
只要可以坚持下去,就会有好处的。
“我……,我待会再去看看。”
二哥哥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事。
更有,这个事情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还同意了,自己也不好推辞了,二哥哥真是的。
至于现在出去看看府中盛事?
其实……看不看都可以的,自己一直在府中,而且去岁的许多场面自己都还有些印象。
今岁与之相比,相差不多。
“也好,不要忘了便好。”
“林妹妹,我和鲸卿先出去了。”
宝玉点点头,四妹妹是女儿家,也不太适合同他们一块在府中闲逛,和林妹妹她们一块就很好。
……
……
“钟哥儿,你回来了。”
“今儿可真热闹,府上的故交之人真多。”
“我们什么时候出府前往燕来楼?”
一个时辰之后。
秦钟同宝玉归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府中许多地方也都看了,大都看的是仪门之门的场面。
花厅!
抱厦厅!
垂花门区域!
……
顺便又前往绮霰斋待了一会儿。
荣庆堂那里也旁观了一会儿。
画画的场面,秦钟已经得了许多素材。
荣禧堂前的偏厅之地,贾环他们还在那里,就是此刻趴在桌子上说话比较多,不怎么吃东西了。
“四王八公都是你们府上的故交,自然很多。”
“刚才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她们都来了,还有锦乡侯、临昌伯府的诰命也来了。”
“北静王他们也来了,正在东府。”
“宝叔,你不去看看?”
闻贾环无聊之言,秦钟乐然。
这般热闹,有些人家想要还没有呢。
虽说如今的两府大不如前,终究故交情义还在,许多人都来了,尤其今儿日子特殊。
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等人也来了,正在东府之地饮酒说话,算得上大场面了。
姐姐所说,这两日尽管给一些皇亲国戚下帖子了,然而,人根本就没来。
比不得故交之人,就算是王爵,也是前来祝寿。
论来,今儿的一件好事已经成了,和宝玉闲逛府中的时候,晴雯找来了,告诉自己那个消息了。
三十五万两银票已经入手,同样,三成份例也转入王家名下。
不错!
算是一笔小财!
“不去!”
“十二岁乃至于十五岁之前,我都可以不去的。”
“那些世交之人多禄蠹,我不太喜欢。”
“还不如和鲸卿你聊天说话有意思。”
“你先前所说的扩增京城三十六坊如厕之地,我觉得就很好,做这些的事情才是做事。”
“为民做事,才非禄蠹之人。”
从贾琮手中接过茶盏,宝玉摇摇头,自己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见那些人。
宁愿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都不愿意前往。
除非是碰到性情相合之音,如理国公府邸的柳湘莲,若然都是那些人,就太好了。
可惜,刚才理国公府邸也有来人,是他们的家族与诰命妇人,自己不喜欢那些人。
张口、闭口都是一些所为的朝政大事,很是无趣。
“那就是南安王太妃她们?”
“看起来的确不太一样。”
偏厅之地,有屏风拦阻,再加上贾环、秦钟等人的年纪,落于荣禧堂前,并无大碍。
正说着,有闻院内一片寂静之音,贾环忍不住将视线落过去,刚好看到许多盛装华冠的女子一一入内。
都是陌生的。
都是外人。
听钟哥儿所言,应该是什么南安王太妃那些人,毕竟……都走在老太太前面了。
“不认识。”
“从礼仪规制来看,都是王妃层次的冠服!”
“宝叔,因着金钏儿她们所言,你今儿怕是不能同我们一块出府前往燕来楼了。”
秦钟也是好奇的将视线飞过去,扫了两眼,可以确定是王妃,具体是谁不了解。
年纪上倒是可以判断,却也不太准确。
禄蠹之人?
北静王那些人?
好吧,如果宝叔所言其他人,还可以说得过去,北静王那些人,就不太适合了。
因为没有必要,他们已经是世袭的,位极人臣,只要安分守己,与国同休的富贵。
继续追求禄蠹?
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一边说着,一边瞅了一眼怀表,已经巳时正刻左右了,距离午时都不远了。
再等一会儿,就可前往了,贾环他们肯定等急了。
宝玉?
他倒是想去,奈何去不成,西府二太太王夫人派遣金钏儿传语,让宝玉不要乱跑,今儿一天都要老老实实呆在府中。
是以!
略有可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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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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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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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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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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