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听见他踱步到了衣柜前,打开了衣柜。
意识到他让她闭眼是要换衣服,她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跳快了些许。m.χIùmЬ.CǒM
那时她正在叛逆期,就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到他慢条斯理的解纽扣的时候抬起了头,喉结微微滚了滚。
在他脱下一只袖子时,虽然他还有穿一件工字无袖T,但突然映出眼帘的手臂却紧实度正好,线条漂亮。
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然而在乖乖把眼睛闭紧之前,却看到他耳尖悄悄红了一圈。
她也没多思考,一直闭着眼睛,直到眼前有了些许臭豆腐的味道。
再把眼睛睁开,换好衣服的他把脏掉的衣服递在了她的面前,“这件衣服我们大学统一发的,我需要穿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现在来不及带回家了,能不能帮我洗了?”
只是洗衣服?
不用挨板子?
只是看着上面的油渍,她又犯了愁,“如果油渍洗不起来了,怎么办?”
他勾唇,“你们班美术老师不是夸你想象力不错么,那你就想想办法。”
“好吧。”她努着嘴接受了。
接着他又把他的钥匙交给了她,“我先去教室上课,你洗完过去。”
“喔。”
然后他就朝外走了,但他刚到门口的那一秒,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她下午并没吃饭,就是想剩着肚子吃那家臭豆腐。
他听到声音后,回头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别偷偷开我的柜子。”
她一愣,心虚了,他怎么知道她有那个贼心的?
但贼心是有,贼胆没有。
“不会的。”她又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他宿舍卫生间有烘干机,所以才会让她当场把衣服给清洗掉。
等她把衣服烘干拿出来后,还真有几处油渍,然后她想了想,用跑去宿舍下的小卖部买了修正液和银白色的啫喱笔,在油渍处画了几朵小小的白月季。
离远看不出来,但离近一点,白色的月季花不灵不灵的。
她满意的帮他折叠好放在床上回到教室后,便看见他坐在讲台上,很认真的讲着题。
她以为把他的衣服处理好了,这件事就可以过去。
谁料,他竟然拿着的是她的试卷在讲题,还又对她说:“搬个凳子,坐我旁边听。”
有过这种待遇的,她不是第一个。
教室里的几个捣蛋学渣也曾被班主任如此惩罚过。
那是比坐在第一排更恐怖的待遇。
尤其是自己的卷子还在他手里,那不得错一道题,就得被批评几句,或者挨几下板子啊。
但那晚她过的出奇的平静,就是哪道题错了,他也不像平时会冷起脸,反而会很温柔的小声问,“这道题不该错的,是不是又粗心了?”
他批评她,她紧张。
他温柔对她,她更紧张。
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挨到下自习的,只记得下晚自习的铃声一响,他把打出分的卷子递给她后,她东南西北风似的火速刮回了座位,又匆匆把书包一整理,刮出了教室。
然而。
在她骑着她那辆淑女车完全走出学校范围时,却再次碰见了他。
他坐在他那辆定制的山地车上,长腿撑着地,身后背着他在大学上课用的书包。
她停下,“老师?”
“衣服处理的很好,这次考的也不错,”秋季的微风轻轻掠过他的墨发,夜色里,他长眸璀璨,“想吃什么?”
她愣了数秒,瞪大了眼睛:“老师要请我吃东西?”
“关爱学生成长,饿肚子不利于健康学习。”说过,他又重申,“想吃什么?”
她抿了抿嘴,有点感动,他竟然把她饿了的事放心上了。
但同时又觉得为难,她有点想和他吃东西,可是想起席骁来,她又害怕。
如此,她想还是算了。
就说了一个她认为他绝对不可能吃的:“臭豆腐。”
可他点头了。
“好,哪里有。”
再之后,她带着他去她想吃的那家臭豆腐的路上时,心里一直很迷茫。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明明知道,如果她回去的迟了席骁一定又会找茬儿。
可是她就是冒着这种风险和席砚琛去了。
甚至到了地方后,她以为他就是陪她吃东西,臭豆腐要了最小一份。
结果在她拿到,用签子戳了一个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他突然俯下头,抢先一步吃掉了。
她诧异无比。
接着她便看到了他非常少年的一面。
因食物很烫,他眉目皱了起来,还抬手在嘴巴面前扇气了冷风,同时含糊的道,“啊好烫……”
她回眸看周围,有很多读大学谈恋爱的哥哥姐姐们也在吃小吃。
忽然,眼前的少年不是席老师了,也不是七叔了,就是那个初次见就惊艳了她的哥哥。
那个瞬间,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明媚,笑着问他,“那好吃吗?”
他点点头,又拧巴着脸吐槽,“但这股味道真的臭。”
她笑得更欢了,“吃这个吃不饱,还有更臭的可以吃饱的,叫螺蛳粉,要不要试试?”
下一秒,她就见他平日里那双精明好看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呆萌这样的感觉。
片刻后,他呼了口气,“好。”
那晚她回去以后,席骁质问她偷吃什么了,浑身臭的就像掉进了茅坑,但依旧没影响她烟花灿烂般的心情。
而那种心情在第二天她数学考了不及格时消失了,后来的她又继续奔波在被动的岁月和时光里,就再也没主动回忆过。
直到现在重拾过去的回忆,才知道那晚的兴奋雀跃也是少女豆蔻时,朦胧的初心和喜欢。
可这样的回忆,放在他们现在的处境上,并不算美好。
裴月鼻头又酸了,她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头抵着他的额头。
过去的悸动与现在的喜欢激烈碰撞,过去悄悄偷看他身材的紧张叛逆,和现在与他在黑暗里相拥也层层叠加,让她对他的欲望把自己吞噬了。
在席砚琛要开口时,她的手游到了他的下巴上,把他的脸微微一抬。
舌。
蹭过他的唇探了进去。
男人愣了下,但接踵而至的是怀里小女人烈火燎原似的深吻。
她的手也没停歇,往下,手指灵活。
“裴月……唔……”
他身上衬衫的纽扣开了。
接着男人又闷闷地笑出两声,挪开唇,“好痒……”
但马上,又被她带着晶莹的唇追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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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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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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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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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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