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躺在摇篮,正在安静地入睡,摇篮紧挨着一张木床,窗幔低垂,看不到床上是否有人。
大概率没人。
王海推测,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不是鬼新娘的洞房。
如果忽视进门位置的供桌,这应该就是一间育婴室。
供桌上摆着两个惊悚的僵尸脑袋,给这间屋子增加了恐怖的杀戮气息。
两人屏住呼吸,一人举枪,一人持斧,蹑手蹑脚地跨进了门槛。
即便刚才的分析,给两人增加了一些胆量,但谁也不敢保证,两人的分析就绝对正确。就连他们自己,也只是推测。面对这么一个未知的危险,两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供桌上的蜡烛,散发的白光更加暗淡,屋内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低很多。这是因为有噬鬼在此居住,王海已经适应了这种低温。
王海在前,马三力在后,两人背靠着背,为了防止后面邪祟突袭。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供桌上的两颗头颅,不会突然扑向他们。
两人互换了位置,王海戴上面具,将屋内扫视一圈,除了摇篮里的鬼婴之外,再没有看到其它白影。
“就鬼婴一个。”王海悄然提醒。
话音刚落,只听木门“嘎吱吱……”,慢慢从里面关闭,声音非常轻,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小心翼翼地关门。如果没有盯着门看,几乎是感觉不到的。
请君入瓮,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细思极恐……
“嘶……”王海又一次感到,一股强大且冰冷的气流,从脚底板直吹裤裆,又从裤裆吹到了天灵盖。琇書蛧
两人不由得同时打了个寒颤,正要做出应激反应,离门不远的窗户,却突然打开。
“咚”一声,谁这么猛,这么带劲,像是用脚猛地踹开一样。
两扇打开的木窗撞到墙上,又反弹了两次,才停了下来。
这又是为何?一个担心声音太大,惊醒了婴儿;一个又故意弄出巨大的响动,好像要故意将摇篮里刚睡下的鬼婴惊醒?
这就不好玩了?王海快速整理信息,希望理出个头绪来,关门的是谁?开门的又是谁?
男人断定:能做出相反举动的,肯定不是一个人。
安静的夜晚,连续出现两次完全相反的惊悚声音,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摇篮里的鬼婴被惊醒了。
“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哭声凄惨而渗人,在漆黑的夜里,穿过窗户,传出去了很远。
与此同时,摇篮开始摇晃。两人看到,躺着的婴儿,扭动着身体,又坐了起来。
白且嫩的皮肤开始脱落,低着的硕大头颅,开始从中间裂开,渐渐露出了原本的青黑色。
这和刚才在院子里,袭击两人的僵尸完全一样。
头大身子小,像只土行孙。但要比土行孙长得更加恐怖。光秃秃的脑袋,青黑色的皮肤,猩红的双眼,翻翘的鼻孔,还有长满尖牙的黑漆漆的嘴巴。
很明显,它被刚才的开窗声,惊醒了。在没有睡醒的时候,是最容易哭闹的。
果然,鬼婴大哭起来,裂开的嘴巴比整个脸还大,猩红色的毒舌从嘴里伸出,在搜寻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两人以为要攻击自己,一个正要扣动扳机,另一个已将斧头举过头顶,就等鬼婴伸腿扑杀的动作。
王海却看到,鬼婴侧着脸,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木门方向。
“等一下。”王海将老马拉到一边,腾出位置,两人靠在墙上,循着鬼婴的目光,往门口方向张望。
戴着面具的王海,目光聚集,果然不出所料,木门的两边有两道微微晃动的白影。
而马三力看到的却是,两颗僵尸头颅,‘蓦’地一下,从供桌上弹起,离开供桌之后,开始慢慢想门口移动,像是有人用提线木偶,用力先将两颗青黑色的狰狞的脑袋提起来,然后为了防止掉落,又慢慢地往门口方向移动。
“它们怎么动了?”马三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
“木门跟前,站着两个无头的鬼物,想必就是这两颗脑袋的主人。”王海刚刚说完。
“它们要干嘛?”马三力用胳膊轻轻触碰了一下老伙计,问。
“没有头颅的鬼物,是不完整的。它们可能要拿回自己的脑袋,然后离开这里。”
“可为什么要关门啊?”看外来的鬼物和摇篮里的鬼婴,正在对峙,老马好奇地问王海。
王海分析道:“我猜,关门的原因无非三个?”
“还三个,你真的脑洞大开啊!”
“第一,担心外面的僵尸看见自己;第二,可能是为了吃掉咱俩,以提高自身的战力。”
“那第三呢?”马三力迫不及待地问。
“也许还有杀死鬼婴,替自己报仇的意思在里面。”
“那又是谁把窗户给撞开了?”
“不是鬼新娘,就是潘银莲。”王海分析道,“潘银莲可能性更大,因为她知道咱俩来鬼婴室了。”
马三力只看到两颗悬停在门内的僵尸头颅,看不到鬼影。
王海戴着木偶面具,对眼前的白影看得一清二楚。
两颗头颅已回到身体,很快白影化成了青黑色僵尸模样。
扭曲的身体,恐怖的脸,腰间系着皮带,插着一把手枪。
“保安局?靠!这两个是保安局的人?”王海认出了两具僵尸身上所穿的制服。
“他们好像不是匪兵。”老马也看出来了,嘀咕一句,“穿的制服,好像是上个世纪保安局的衣服。”
“没错,是保安局的,我敢肯定。”王海说完,急忙提醒马三力道,“他们手上有枪,小心。”
站在摇篮里的鬼婴,此刻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而是盯着显出原形的两具僵尸在思考什么。
王海话音刚落,两位上个世纪保安局的保安,从各自后腰位置,缓缓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左轮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趴在摇篮的鬼婴。
“砰……”
“砰……”
僵尸是僵尸,但从左轮手枪里喷出的子弹,可是货真价实的!
眼前的一幕,将两人震惊了。
随着两股火焰的同时喷出,两颗无比真实的子弹,一颗射中鬼婴的脑门,一颗从它的胸膛位置穿过。
鬼婴在子弹的撞击下,直接从摇篮翻了出去。
“它们手里的枪是真家伙!”王海话音刚落,两具僵尸就把枪口对准了两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海拉着老马胳膊,快速蹲下,快速钻到供桌底下。
“砰……”
“砰……”
又是两枪。
子弹打到两人背后的墙上。
僵尸的动作,自然没有人的快,躲过子弹的王海,从桌子底下,直接对着两具僵尸的脑壳,还了两枪。
“砰……”
“砰……”
戴着面具,就是好!击中僵尸眉心,王海内心一喜,心说,没有夜视功能,在光线如此灰暗的情况下,他也许没有这么准确的命中率。小姨给的面具就是好。不是亲小姨,谁会送这么珍贵的礼物呢?
被王海击中眉心位置的僵尸一愣,它们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业余选手,会比它们两位职业选手水平高?
它们更不会想到,王海手里的枪,要比它们所使用的上个世纪的老古董,性能好很多。
即便和现在治安署那帮警探,所使用的配枪相比,男人手里的枪的性能,也要优渥得多!
因为这是一把来自军方的硬货,只有拥有极高地位的人,还会给配发。
王海不清楚,王正义从哪里给自己搞了个这么一只高级货。但他知道,给他这把枪防身用的那个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两具僵尸被子弹击中眉心,倒了下去,王海和马三力都以为它们死了。
正要上前查看,不料两具僵尸又活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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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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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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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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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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