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等不来的。我得回去找他们?”王海回望着来时路。
“你疯了?你没看见那些僵尸,举着鬼头刀追我们。”何叔道,“你现在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我们回去报警吧,让治安署的人,过来寻找?”张松道。
“以前那些寻宝的人,在这里神秘失踪,治安署的人来了多少,能找到的,也仅是极少数的尸骨,而大多数人,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几十上百年过去了,到现在依然杳无信息。”王海道。
“治安署的人,都找不到,你认为自己就行?”何叔歪着脑袋,盯着王海质问。xiumb.com
王海沉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尊冷硬的雕塑:“他们是我带过来的,我有责任带他们回去。如果真的回不去了,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他们。”
见王海态度坚决,执意前往,何叔的表情显出一丝无奈,只好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离去之前,有的拍了拍男人的胳膊,以示安慰;有的紧握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张松满含眼泪,紧紧抱着王海,完后,哽咽道:“恩人,你多保重。我在卧龙山寨永远等你。”
王海抹了一把眼泪,提着砍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前面的路越来越黑,越来越暗,反观背后,却是一片明亮。
原来,悬棺村是没有白天的。
走着走着,路两边再次出现了各种动物的叫声,其中同样夹杂着鬼哭和狼嚎的声音。
突然,一个女人的哭声,从密林深处传来。
王海放慢脚步,耳廓微动,仔细聆听。声音似有似无,忽远又忽近。
没有停步,王海继续前进。这声音如月亮一般,始终伴随着男人。王海离开道路,往林子里走了十多米。
这回,他听清楚了,是个女人在哭,同时哭的还有她的孩子。
“救救我的孩子,这里有没有大夫,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哭声一直不断。
王海拍了拍橘猫,希望它能从背包里出来,蹲在肩头,万一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背后袭击自己,还能及时发出警报。
橘猫将头探出来,往黑漆漆的树林四周望了望,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王海只好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牛肉干,放在肩膀位置。橘猫果然被食物味道所吸引,从背包里出来,爬上男人的肩膀。
王海伸手一拉,将背包口束紧。橘猫吃完牛肉干,用爪子尝试着打开背包,却发现主人已将束口的绳头,拽得死死的。
白猫束手无策,只好蹲坐在主人肩头。王海温柔地摸了摸橘猫的脑袋,小声对它说:“吃完饭,得干活啊!不管是人,还是猫,我们都别当个白吃,好吗?”
“喵呜!”橘猫好像听懂了王海的话,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沙沙的风声,从王海的耳边吹过,带着女人的求救和婴孩的哭声。如果是在深夜的城市,或者远郊的村庄,听到这样的声音,一样令人极不舒服。
而在如此幽暗的密林中,这样的声音,即便白天,都会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光线极差的晚上。
即便拥有武装到牙齿的装备,但如果没有超强的心里素质,一样会被吓得魂不守舍。
多年后,当王海回忆起年轻时,这段经历的时候,也没有想明白,他当时是靠着怎样的意念和勇气,从这块林地走出去的。
脚下的枯草和荆棘,没过了男人的膝盖,其中偶尔会有什么东西,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跑过,有的甚至还蹭着了男人的小腿,让人极不舒服。
林子里的树越来越密,长得也越来越奇怪,男人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诅咒,这让男人忍不住想起了托尔金笔下的“幽暗密林”。
王海举起砍刀,朝身边的灌木和藤条砍去,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好像背后又有人将他们从男人的脚下抽走一一抽走。
很快,王海的脚下,便出现了一跳碎石铺就的小路,路两边的树木,也渐渐高大起来。声音是从前面木屋的方向传来的。
王海看到了大约五百米外的一处山坡,有几间房舍。
“救救我的孩子,这里有没有大夫,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哭声持续不断,且越来越近。
王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样的哭声所吸引了呢?但他推测,作为一名护士,林小娥听到这样的声音,同样不会放任不管。
而像马三力这样,对女人一呼百应的色胚,是绝不会让女人单独过来就诊的。
“喵呜!”橘猫身上的毛,再次炸了起来,王海的脖子已经接受到了橘猫局促不安的信号。
王海不得不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砍刀,同时将背包里的木偶面具戴在脸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面的山坡上,哪有什么木屋,分明是一座坟茔。
坟茔里有一对夫妻。
男人看起来非常焦躁,在女人身边来回走动。女人则看着面前的摇篮,一直在哭泣。时不时地抬起头,对着窗口位置呼唤:“救救我的孩子,这里有没有大夫,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而在两人的身边,还有两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在奔跑玩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气氛。
这是用孩子在钓鱼,具体来说,是在钓活人?王海借用小姨给的木偶面具,看到了床下堆放的骷髅头,墙上挂着的鬼刀,还有两个孩童时不时地露出满口黑青色的犬齿。
孩子不会伪装,在鬼怪的世界里,亦是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前面出现了敲门声。
王海取下面具,将其揣进怀里。
“有人吗?我是护士,孩子怎么了?我可以帮你看看。”这不是林小娥和马三力吗?这两个蠢货,果然被鬼怪的哭声,吸引了过来。
瞬间,一股冰冷的感觉,从男人的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别进去,别进去!”王海大声呼喊,却发现喉咙里好似塞着一团棉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好强的法力!王海提着砍刀急速追去,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了鬼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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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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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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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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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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