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人一脸紧张,正在洗衣服的柳香香,放下手里的脏衣服,站起来。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慌张?”
王寿山正在院子的一角侍弄花草,手里端着一盆菊花,正往小推车上摆。院子中的花架上,摆着二十多盆新开的菊花。
老王和他的老伴,正在挑选含苞待放的花朵,打算摆到门口出售。其中,紫龙卧雪和金毛狮王两个品种,是老王栽种的为数不多的两个优质品种。
老头正端详着,大门“咚一声,被人用脚踢开。
不大的四合院院子,一下子涌进来手持枪械的二十多名特战队员,令王寿山大吃一惊。
这种身穿黑色制服,脚蹬陆战皮靴,头戴钢盔,手持突击步枪的特战队员,老王第一次见,还是在十多年前的乡下见过一次。
十多年前,南山镇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歹徒持刀杀害了一家老小十多口人。最后,被穿着黑色制服的特战队,追踪到南山腹地,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山坳里,将其击毙。
当年,王寿山四十多岁,正在山崖上采摘野蜂蜜,亲眼目睹了歹徒被突击步枪打成马蜂窝的场面。Χiυmъ.cοΜ
十多年后,这些穿着陆战靴,头戴钢盔的枪手,竟然直接闯进了自己家。这让老头情何以堪?
“你们……你们这是走错地方了吧?”王寿山端着花盆,手脚同时战栗。
“一个人认错地方,这么多人难道都会认错地方?”
为首的是治安署新上任的副署长蔡俊臣。他一脸傲慢地盯着老头,道,“老同志,这里是不是西大街29号,玉品轩?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没有走错地方。”
蔡俊臣三十岁出头,三角眼,鹰钩鼻,招风耳,左侧鼻翼处长着一只绿豆大的黑痣。神情傲慢,眉宇间透着一股凶狠。面由心生,只看长相,就知道不是个东西。
特战队属于武装署警部队。主要执行重特大任务和反恐防暴,任务与治安署工作有重叠。
这次执行查封任务,就是由赖昌盛授权,副署长蔡俊臣带队。
而治安署署警抵达现场,基本扮演着“劳力者”的角色。
“咚!”王寿山手里的花盆掉落地上,“金毛狮王”碎而不倒,金黄色的菊花瓣依然根根如丝,向外蜷曲伸展。
母亲杨慧霞立即小跑到儿子跟前,母鸡护崽般,将儿子挡在身后,质问来者:“我儿子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人?”
王海上前一步,搂着母亲的肩膀,故作轻松道:“妈,别怕,别怕。让香香先带你们回乡下。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杨慧霞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哇地一声,哭开了。
搂着儿子的胳膊,问:“你给妈说实话,你犯了什么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拿着枪,到咱们家来啊?”
“妈你别哭,别怕,你儿子没有做错事,这真的是一场误会。等我给特战队员们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你别担心,让香香带着你们先回乡下住几天。”
在西大街逛完早市,打算回家的刘明善夫妇,路过王海家,看到特战队的警车停在门口,一队人马手持枪械冲进院子,感到不妙。
刘明善将手里的蔬菜瓜果递给老婆,一个人骑着二八大杠,急匆匆往家跑去。
侯玉茹已经去了马三力的服装店上班。
刘明善又调转车头,朝服装店方向骑去。
……
宣布完,王正义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凤钰卿、秦宝宝等人,前往西大街王家宅子。
看到门口停着四辆特战队的特警车辆,王正义愕然道:“我们还是来晚了。”
罗中立问:“署长,查封王海的家,他们其实已经安排好了。之所以叫我们来,目的就是要逼着我们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胡令能一听,眉毛倒竖,眼神骤然锐利,摸了摸藏在腋下的配枪,冷冷道:“最后,无论调查的结果怎样,我们都逃不了当恶人的命运。”
凤钰卿眼露凶光,表情无奈,轻哼一声道:“赖县上这招够绝,将我们当作提线木偶般玩弄。”
秦宝宝脸色苍白,眯着眼,一直保持沉默。
“坏了,我忘了告诉这小子,让他不要动怒,否则他们将以妨碍公务罪,将他逮捕入狱。”
一直不吭声的秦宝宝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就是来找事的,我们赶紧进去告诉王海一声。”
“慢着!”秦宝宝迈脚,被王正义及时叫停。
男人扫视周围,低头悄然道:“进门后,一定要装作不认识王海样子。否则,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成为这帮人告发我们的证据。”
“为什么?”杨震廷问。
“就是啊,为什么?”陈祥林也低头悄悄问。
王正义解释:“王海是罪人。他们要借助王海收拾我们。”
“酒吧爆炸案,还不够定我们的罪吗?”秦宝宝问。
“又不是我们用土炸弹炸的酒吧。背后的恶人顶多告我们玩忽职守。这叫违规。违规顶多就是降职降薪。而和罪犯私通,属于违法。特别是明明知道王海有犯罪嫌疑,依然和他交往密切,被人抓住把柄,就可以将我们送进大牢。因此,进门后,特战队,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不要手下留情。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在查封王海家的时候,看我们如果包庇佑护,然后告我们私通罪犯,最终要将我们送进监牢。”
“这么恐怖?”杨震廷倒吸一口凉气。
“人心险恶。”陈祥林轻叹一声。
“这帮借王海将我们一网打尽。因此,我们绝不可上了他们的圈套。”
“是!”
“是!”
……
治安署一半的人跟着王正义一起前来执行任务。
“走,我们进。”王正义头一甩,穿着制服的署警,跟着老男人大步迈进玉品轩大门。
“王署长,等等,等等!”穿着粉红色夹袄的美妇人,从马三力骑着的二八大杠后座上跳下来,拦住了男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美妇人眼泪汪汪,盯着老男人阴沉的脸。
盯着老男人的,还有肌肉男马三力,眼神中同样充满期待。
“王海,我,还有他们……”王正义瞅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人,沉声道,“我们都已经蹚进了这池子浑水,是喜是忧,现在下结论,还有些为时尚早。卧薪尝胆,保存实力,尽量不要和敌人正面斗争……你们先不要进去。不要让县府这些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记着……一定记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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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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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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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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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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