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来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心思想别的。
基本上不是在办公室里面待着,就是在外面找证据。
碰面的机会其实很少,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必要。
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事,唐瑾瑜整个人说得都烦了。
进展什么的,整个律所里面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重复的说上好几遍。
就算是祁逸不觉得烦,她都觉得累。
平时和当事人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觉得烦得很,真要是唐瑾瑜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这件事。
还不如让她直接凉了呢。
何必是让她接触了这些事情以后,还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想想就觉得,就算是真的想要安排她的话,也不该是这样。
唐瑾瑜思来想去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得出来什么有用的结论。
现在也还是一样。
她其实始终都不希望,别人总是会给她这么多的期待。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够好,所以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着,是不是比别人付出得多一些。
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来。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所得到的,除了销声匿迹,就没有别的了。
别说是唐瑾瑜现在对所有事情都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有什么话也不会直接说出来。Χiυmъ.cοΜ
她就想着,大抵上,所有的事情,就算是要有一个交代,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多给她一点时间,说不定都还能够来得及。
唐瑾瑜不是说在这个时候才有着这样的期许,而是许久前,她可能就已经是预料到了这些。
也确实给出了一些打算,但现在看来,可能还不太够。
不过她确实也有准备,不可能就真的是任人拿捏。
唐瑾瑜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能走到现在,不单纯是靠着那副天使般的面孔。
长得好看,并不会让人在法庭上对她手下留情。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可是自身实力,而不是那些若有似无的猜测。
要知道,唐瑾瑜做事,一向都需要对别人解释缘由,她只奢求自己的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定是要让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她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哪怕是到今天,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她成为律师的这许多年来,并没有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举措。
唐瑾瑜对得自己的内心,偶尔有时候你觉得看她忙活得热火朝天,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的时候。
那些骂声就是如影随形,一点都没有放过她。
唐瑾瑜能磨炼出来今天的心态,这群人是真的功不可没。
祁逸还总是和她说,不要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唐瑾瑜就想了,怎么可能。
她倒是愿意当个局外人,最好是谁都没注意到她的那种。
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难道有那么困难吗?
唐瑾瑜没真的和人争论过这些,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凡事若是都要按照他们的想法来,那好像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唐瑾瑜知道所有事情都不能顺心,但她确实没时间想得太多。
当所有的事情都等着她来解决的时候,唐瑾瑜会知道,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反正是超乎理解的,她一概都会觉得很烦。
虽说她骨子里面并不是个会按部就班去做事的人。
可说到底她比别人的经验还是少了太多,处理得不够及时,也容易给别人留下一些把柄。
反正就是怎么看都觉得稀奇古怪,压根联想不到一起去。
亏得还有祁逸这么个算是知道内情的人,时不时的提醒她两句,否则她还真的是未必能够在这群豺狼虎豹的注视下,全身而退。
祁逸真的是太想要去保护她了,奈何他也是真的插不上手。
唐瑾瑜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将所有人的路都给堵住了。
她这人,想事情的时候,周到,但是不想做的事情,也是真的,眼里一点沙子都容不下。
他是个特别纯粹的人,只想要去做一些纯粹的事。
旁的,她不愿意多接触,更不愿意去深想。
唐瑾瑜偶尔有时候静下心来的时候,会想一些从前都没有经历过的事。
她对所有事情都有着好奇且想要去探索的想法,虽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她想着,自己不是那种,你只要给了她思路,她就一定是能够学会的人。
思来想去了半天,到底还是觉得,总有些事情,不适合她。
哪怕她是从头想到尾,都未必能发现这里面的蛛丝马迹。
在这方面上,她确实是比别人差一点。
就连她自己都承认,她在天赋上的那些所学,在真正有能力的人眼里,人家压根就不在意。
唐瑾瑜还能说什么呢。
他比不过是真的,不想再去花费什么时间,那也是真的。
感觉像是所有事情都堆在了她面前,让她突然间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原本在看待这些事情上,她始终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现在就更是,觉得印证了这一点。
不要觉得唐瑾瑜看起来像是游离在外的人,但她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是一清二楚的。
绝对不是胡搅蛮缠的那一伙。
她一向愿意和别人去讲道理的,只不过是他们不愿意听。
所以唐瑾瑜才会觉得,说那么多,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与其让自己那么被动,还不如是早点,和他们把话讲明白了。
这问题,说简单的话,也还是挺好处理的。
那些不需要什么经验的案子,对她来讲,也是信手拈来。
只有像是何家这种,事情发生的比较着急,然后有需要快速地就给出一个处理结果来的案子。
她接不接的结果其实不会相差太多。
接了,也不是冲着那份佣金去的,而是为了帮祁逸还个人情罢了。
祁逸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交代过他和何丹青的关系。
倒是没有压力唐瑾瑜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知道得更明白些。
不要为了别人的案子忙活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忙碌什么。
何丹青从唐瑾瑜的手里面接过来下午茶,抬头看着他,眉眼间有着不明显的笑意。
“他说你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去做什么别的事了。”
“没想到竟然是放松的下午茶。”
唐瑾瑜步伐一顿,看向他,“觉得很难相信吗?”
“我其实平日里面还是有一些业余生活,不是每天都只会躲在办公室里面。”
文字那么枯燥,她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可能一天的时间都坐在这里。
她自己都觉得乏味。
虽说这下午茶什么的,也不算是大型活动。
都不如是约上几个朋友去逛一逛商场,但没办法。
她还端着这碗饭呢,总不好直接是将饭碗给砸了。
那简直是比要让她没打赢官司还要难受的。
唐瑾瑜可是个打官司的好手,要是连她都觉得这个官司难打的时候,那可能就是真的很难处理。
祁逸倒是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想让唐瑾瑜做出什么改变。
她天生就该是如此的骄傲,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不需要想太多的事,更不用去考虑,这个官司打完了以后,会不会给律所带来什么麻烦。
“没,就是觉得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段时间看你,经常是忙到不见人影。”
何丹青虽说现在来这边的次数没有很多,但是他和唐瑾瑜也算是有过交流的。
就她这经常不在办公室里面,就能看出了来。
想见上一面,全凭运气。
有时候运气好了,过来的时候,她能在办公室里面待上一天。
但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别说是一天了,一个小时,就不在这了。
想抓她,那可真是费了点劲。
何丹青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摸出来一个,唐瑾瑜出去做事,又或者固定一个时间会待在律所里面的规矩。
只是单纯觉得,真要是在她工作的时候跑过来打扰她的话,怕不是能直接被拉黑。
因为唐瑾瑜是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她这疾恶如仇的,谁都不能打扰她。
那么强烈的事业心,真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差池。
何丹青都能想到,他是最难辞其咎的那个。
他这么想着,然后看了一眼手里面装着小甜品的袋子。
默默地将这家店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他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能跑来律所,就坐在办公室里面充当个摆件。
何家公司里面那一摊子事,他还是得去。
不过是现在晾晾他们。
玩一手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别真的让他们把自己给拿捏住。
何丹青是年纪不大,经验不足,但也不看看,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年少时总是听父亲说这说那的,再怎么想要置身事外,却也还是沾染了一些他父亲的习惯。
那是印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一直都还没能被抹去。
这一次何家的事情,刚好是唤醒了藏在血液里面的命脉。
他到底是姓何,总有好多东西,都还是在那里摆着的。
所以就好比现在,何丹青只要不经常出现在公司里面,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他要的就是能够将那些老家伙打个措手不及,现在也只能够是这么做的话,好一些。
平日里何丹青没空陪他们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都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手段,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
想在这个时候来分一杯何家的羹,那怎么从来都没有问一下,他的想法呢。
都不把他当回事的话,那何丹青确实也没有必要对他们客气。
真就是主打一个,他想怎么样都好。
反正天高皇帝远的,何父又管不到他的身上。
这主意还真就是让他自己来拿了。
何丹青是什么人,在国外混了那么长时间的,他可真是不需要给谁面子。
反正这公司上下,他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多。
也没必要想着给他们留个脸面什么的。
何丹青压根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讲,反正事情总不会是变得更糟。
大不了就是大家同归于尽,反正谁都不要剩下好处。
对他们而言,事情本身也就是如此。
早就知道不是他往后退一步,这群人就能不步步紧逼的话,他倒也是不用非要变成这样。
何丹青原来的时候,也是有想过要去好好解决这些事情的。
但很难。
这群人压根是就没打算跟他好说好商量,都恨不得是一齐扑上来,将他们给刮分了。
何丹青就想着,很多事情,想商量的时候,他们没给机会。
真要是等到了商量不了的时候,那可能就是谁说什么都没用了。
何丹青压根就觉得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什么要照顾一下他这个后辈,可实际上,就是想着要架空他的权利。
想要将何家控制在他们的手里。
想让他去当个傀儡。
怎么想的呢。
何丹青不是偏执的人,没像是别人那种,得不到就要毁掉。
但非常时,行非常事,他可是将这一点贯彻的特别好。
何丹青完全就是那种,除了家人,就没有软肋的存在。
如今的他,则是早就在这一堆的阴谋里面,拼凑出了原本的真相来。
阴谋始终都是存在着,就看他们要怎么来解决。
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就越是不能够先露怯。
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其实他的内心里面,也怕的很。
会害怕守不住家里面的这一切,会害怕,多年以后,再想起来的时候,自己会觉得后悔。
何丹青会觉得,自己真就是学了一些没有用的。
除了自己开心,又帮到别人什么了呢?
何丹青确实是学了一个,到处都落不到好的专业。
就连他自己都知道,但是没办法。
年少的时候没有去想过这些,等到事情发生了以后才追悔莫及,其实不算是他的作风。
只是那个时候年轻,不怎么会去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
还是家里面太惯着他了。
明知道他的那些想法,对于一个经商的家庭来说,有多荒唐,还是遂了他的意。
何丹青就是在父母的爱意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曾对这个世界,有着最真挚的善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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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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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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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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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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