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多大的雨,她如今没有印象,只是此刻一眼望过去,农田里到处都哗啦啦流水声响,
水田边儿上,河沟里不少人拿着农具都在把泥沙给挖了出来,
不让沟里再堵着,水在灌溉到田里头去,如若不然要不了多少时候田埂就会垮。
老人幼儿都手里拿着篮子光着脚,时不时弯腰在草里抓到二指大小的鱼,
不仅农田里的鱼跑了出来,山上的野鸡,野兔子都没地方躲,
在外头淋了一夜的雨,有的都没有精神蹲着,上山爱打猎的人一打就一个准。
“就在这处吧,往下去水大了一些,不好站不稳,”
傅景麟搂着阿滢的腰身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瞧着阿滢手里拿着的抄网,在水塘里上下晃动,网上了两条小鱼,她就能喜笑颜开。
“你听他们还找见了泥鳅呀!”
她见过泥鳅跟黄鳝,这两样东西,她能入口的只有泥鳅,
吴御医给她开出来的食疗方子上头,有着一道炖煮黄鳝,让她补一补气血。
黄鳝她绝对都不入口,瞧着都远远地避开,她这般的不喜它,还是年少时有次吓着了,
那时府里放了每月一日的旬假,她与樱谷两人外出采买,
京都外的村子里的人,夏日里捉住了野味便拿到京都来卖。
那一日外出,她想去寻一盆香兰养着,却碰到卖黄鳝的人,在街上跟旁人起了争执,
一篓子的黄鳝被打翻了跑了出来,其实有一条她没注意,
竟直接蠕动到了脚背上,又湿又滑还而带着腥味,跟那没有脚的蛇一样,
当时吓得她乱跳,慌忙地站在一旁卖花婶子的小凳子上,怎么也不敢下地。
“确定要去?有泥鳅也会有黄鳝躲在路边草丛里,你穿的是泥屐,”
傅景麟挑眉问道,泥屐可不是她穿的绢布鞋,
她鲜少穿,平地行走倒也行,只是去的地方坑洼,又有浅水,很是不好走。
阿滢要去他愿意陪着,她一直都这般开怀,他陪着在这处住下都行。
想到那滑溜溜的东西,能碰到脚,阿滢连连就摆手,
惊慌的样子跟今日元时摆手,说傅景麟丑的反应,母子俩人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还在这处吧,元时呢?元时去何处了?”阿滢回过头来再问,才想起元时,
到处看,发现小家伙被他外祖父,牵着往那儿人多的地方去了,wWW.ΧìǔΜЬ.CǒΜ
那里是个小草地,不少孩子都在那处来回地跑动,
说是草地上,其实不过农田下面的一处小山坡,倒也不很陡峭,
还有一条山路从中穿插而过,农田里漫出来的水,全部流向这山坡上,
一团荆棘里头,石头缝隙里都是小鱼,有小孩头不断地用手去抠,玩闹的笑声接连起伏。
元时到在如今,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比他大不了多少年岁的孩童,
他一靠近,那些个孩眼里有着惊讶,还有些无措,更多的好奇。
他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来了一户富贵人家,有好几辆马车,一早还有人来他们家鸡鸭萝卜,
娘亲说,往后让他们努力读书,考上科举就能骑大马,能穿得跟眼前的小少爷一样,
他穿得跟戴的,他们见都没见过,近看之后,衣裳哪里都好看。
阿滢多看了一会子,发现小家伙一点儿都不认生,
被爹爹牵过去,跟近处的小孩儿说上两句后,那小孩就伸手过去,把元时的小手握住,
带着他往那小孩最多的地方走,后头还跟着吴严,阿滢也就没那么担忧。
“咱们再往上头走好不好,我方才听人说,山上的一些野果都掉在地上了,”
这两日还有大雨要下的,他们在村子里不会太早走,需的等露面不那么湿,
头次跟着傅景麟去通州时,也是遇到大雨,他公务赶得着急,
又是夜路,又是冒雨前行,途中有几次车轮陷在泥土里拉不出来。
等雨停,再是路面干一些最少的几日,她不如捡一些果子,试着做一些新的糕点,
此次去宜州,她想着不如在宜州再开一个小铺子吧,往后去泸州时,路过宜州也能顺道看看呢。
“好,进山是不行,下雨后虽说不易碰到蛇虫,可飞蚊多了些,你皮肤嫩,被咬伤夜里头会安睡不好,”傅景麟的这种担忧倒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他这般操心,倒让阿滢在一旁偷偷地捂着嘴笑话他,
“笑我?”傅景麟挑挑眉头。
“哪有呀,我怎么敢笑话你呢?”阿滢赶忙地摇头,那双像鹿儿一样干净灵动的眼里,满满的都笑意,
她今日穿得格外的雅致,像是个要外出去学府读书小姑娘,小手小脚,
近日来,照料得格外精心下那张巴掌大小的脸,长了些肉,娇美不损一丝半毫,
反倒是显得有些珠圆玉润,比起先前的明净皎如日星,
此刻她像那二三月里头开得最娇艳最为娇嫩的一朵桃花似的。
好看忍不住偷偷地靠近,又想伸手把她给捧在手心里,挡去外头那刺骨的寒风,
心里又忍不住的为她欢喜,能傲然在这冷风中独自开,想让人都瞧见她的与众不同。
傅景麟的心里,无外乎就这样的想法,想把阿滢牢牢地护着,不让她经受风吹雨打,
可又为他渐渐地成长,而心内心里感到欢喜,更晓得她有精巧的心思,不输世间的许多男子。
她越发的光彩,越被人晓得她如何好,他心里慌乱渐升,
只怕阿滢见到越发好的人,与他两者作为比较,
怕阿滢把他扔到身后去,再有些瞧不见了。
若外人晓得,那受人景仰的傅大人,竟然也有患得患失,
有那怀春的少女少男的心思,都要惊讶,随后哈哈大笑,笑话他也有今日。
他在泸州寻到阿滢时,心里有悔意,悔的是他如何那般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心里有阿滢,割舍不了她,
而那时,他还不懂得阿滢当初不敢开口的心思。
到如今来……,
他转头看旁欢快地拿着小篮子,正与他说起,去山上捡一些常见的山果,
问他,可还有旁的手札让她瞧一瞧,从中好想到能做个别的心思糕点,想在宜州再开小铺子的人。
“咱们别回京都了,就去泸州的庄子里好不好?”
“啊?”
阿滢被他打断话,她方才说起宜州的那处铺子,要如何做,怎么才会别具一格,
他竟直接连京都不去了,要回泸州?她在宜州想开个铺子……,比去京都难?
阿滢在原地暂定,微微歪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就说想要回泸州了。
“你如今的心思一多半都在元时身上,铺子分走你小半心思,还有一半给近亲的人,我可要往后再排一排,铺子开得越多,往后要寻你,都先要差人过来问你,可有空闲,”
“母亲跟父亲留给元时的,我留给元时的已经数不过来,你不如把心思收一收,咱们不去泸州也行,临州也可,哪里也是好山好水。”
傅景麟搂着阿滢的腰身,说话间,偏头看向半山腰上挂着红果,不知什么野果的树上,
心里只有些好笑自己,他向来都晓得自己占有欲强横,骨子里的霸道,
不容旁人觊觎他身旁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都逐渐掩埋,然而,在阿滢的身上一再的破开。
元时如今还小,他想多黏糊自己的生母,情有可原的,
可那小东西长大了,没隔几日便要过来睡在他们中间,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铺子,要分开阿滢的注意力。
话说出口后,一直提着心等着,身旁的小姑娘回话,
这一两息的时间,像过了许久似的,都没听着她那软软的语调,
或是等到怀里温暖,带着香兰气息的小身子,更没有挽着他的胳膊爱娇的笑颜。
傅景麟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身旁的人,入眼是她欢欢喜捂着嘴偷偷娇笑的样,
随即而来则是她扑到他怀里,那双小手伸上来,踮起脚捧住自己的脸。
“你近来有些小气哦,”
但凡她把眼光落在别处的时间久了一些,他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势必要让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这才好。
不晓得是不是还因,蜀州那一场战事的缘故,
就近来一段时,他情绪上起起伏伏,比她变换的都还多,
她随着肚子月份大了,情绪到平复了,这人倒像跟她反过来了一样。
如今是跟怀着元时一样,腿浮肿,偶尔夜里会微微地抽筋,他也立即地醒来给按压穴位,
若自己夜里,因肚子重不好翻动,他会揽着她翻身,软枕给垫在肚子下或是背后,
好像有一段时日,自己朦朦胧胧睁开眼,他却是眼神清亮地瞧着她,像一直都没有安睡过。
见面前的人眼角微微下垂,那张好看的薄唇也抿了起来,阿滢心里有些好笑,
对着那张薄唇上面轻轻地允允,又蹭了蹭,
她发现傅景麟格外喜欢,这样亲近他的一些小动作,
不管是不是在人前,表现出很在意他的样子,这个人才不会太过于紧张她。
“你近来都没睡好,眼瞎都有些青黑呢,可有别的事瞒着我呀,”阿滢眼里有了担忧,
还未等着傅景麟搭话,她煞有其事的自己又点头。
“好吧好吧,我晓得怎么回事了,你觉得我太惯着元时,你与他争执我都偏向他,不帮你说话,那等会儿我做出来的第一块糕点,就给你吃好不好?”轻软的声音,带着哄着人的娇媚。
“好,”傅景麟顺着阿滢的话答应,
小姑娘因他的回答,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再喜笑颜开的,拉着他手往上头准备捡些野果,
她一直这样就好,没有必要为一些烦心的事忧愁。
阿滢格外开怀,却没注意傅景麟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那越发大的肚子上,
算算日子,阿滢怀着的小家伙,已有六个多月,
肚子却比寻常妇人家要大上许多,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觉。
先前吴御医给他送来了精油,抹在她肚子上,能让肌肤一直润润得不会紧绷,
元时还未出生时,他跟着照料阿滢有一段时日,
对比起来如今阿滢的肚子大得有些不寻常,可她从未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会如何。
上次吴御医送精油来时,与他说的话……,
“大人,先前老夫便猜想,世子妃肚子里是双胎,可有一道脉搏若有若无……,”
吴御医说起时,神色有些慌张,比先前战事时给断手将士止血,都还来得有些慌。
“你肯定?”
如今再想起当时吴御医所说的话,但他心里还一阵一阵地揪痛。
“或许我学医不精,切脉有误,不如到了宜州去往京都写封信,让太医院诊脉之首的大人过来,再为世子妃切脉看看”,吴御医说得有些尤为的艰难,
如果双胎,那脉搏应该清晰的,可其中有一道若有若无,
那说明双胎里的有一个孩子,并不好,或许祂……。
再加之世子妃如今六个月多的身孕,肚子这么大,虽说她身子骨调理好上了许多,
可双胎向来生产危险更大,太医院里的一些医书记载,
不管是皇家还民间,但凡妇人所怀的双胎,平安降下幼儿且是母子平安的少之又少。
傅景麟站在窗前,吴御医不可能切脉有错,他有家传的金针之术,祖上更是世代行医,
“唔,”
“哪里不舒服,”
傅景麟听到阿滢那有些轻轻的,闷着声唔了下,
立马回神,顺着向阿滢的视线也落到她肚子上。
他显得有些惊慌焦急的样子,阿滢只以为他紧张,拉看着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格外地好动了些,当初怀元时,他就夜里动一动,扰得我不好安睡,这小家伙都白日里爱动,夜里很乖巧,偶尔能动一动晓得了祂还醒着,不扰我好睡,”
阿滢拉着傅景麟的手放在肚子上,两人一起站在原地,
等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再来一次动动小手或者小脚。
或许今日阿滢外出很欢喜,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被感染,
两人站在小路上等了一会儿,就察觉到手心下有被轻轻地碰了碰。
“不晓得是不是个小姑娘呀,”阿滢轻笑,眉眼之间都是期待跟安乐,
想着若是个小姑娘,那她有太多的首饰要给她,那还得多开两家铺子呢,
元时有了自己的私房钱来源,小姑娘也要有的,且小姑娘还多爱打扮,要给的更多才好。
傅景麟感受到刚才手下的那一阵,轻轻地触碰,手下都有些轻颤,
低垂得眼里划过一抹深沉重,不过稍纵即逝,阿滢未能察觉到。
“他们会好好的,”这话说给阿滢听,也说给自己听,格外的重要,像认定发誓,
“当然呀,元时可很期待弟弟跟妹妹呢,先前娘亲便说元时,是个不容易耐住性子的人,往后读书,要压着他,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安静一些才好,估计也会跟他哥哥一样,到时候一吵一闹,娘亲跟爹爹怕耳朵都要疼得厉害,”
阿滢想起往后的日子,依在傅景麟的怀里娇笑着欢快,又拉着他往山上走。
先前傅景麟看的野果子树,是六七月能成熟的早桃,
上头挂了一些大概鸡蛋大小的果儿,这样的野桃树往后果子,是再也长不大的,
昨夜下了大的雨,也狂风大作,两人靠近一些,就瞧见了树下三三两两的小桃。
“听蜀州的顾家老夫人说,像这样山上的野桃,用来酿酒也不错,因没有细心照料过,味道发涩又有些甜,很让姑娘喜欢,又不会醉,能喝到一些浅淡的酒意,”
“还有哦,文人墨客似乎也不太喜浓酒,吟诗作对,闲谈轶事,也会点上一壶清酒吧?我想着一家铺子倒不够,不如再开一家酒铺?”
“等闲空时,咱们可以把清酒给埋了下去,等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等他周岁抑或者会走路上私塾,再给挖出来一起喝呀。”
“啊~我听说樱桃清酒就不错哦,不如咱们要选一些栽种起来,两三年能瓜果了就摘下酿酒,肚子里的这个当真个小姑娘,等她出嫁的那一日,挖出来喝掉~”
“好,听你的,”傅景麟瞧着阿滢那面上的笑意,忍着心里的痛说,
吴御医所说当真,他害怕最受不住的是阿滢,
若在生产时,晓得了有个孩子会……,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只这般想着,傅景麟手里一下冰凉起来,顿时不敢再多想。
“先前我就发觉你神色不对,到底怎么了,”阿滢见傅景麟频繁地走神,再次问起。
而傅景麟把自己外衣脱下,放在一旁水洗过之后,表面干净的石头上,扶着阿滢在那处坐下,
他接过阿滢手里的篮子,弯腰去捡掉落的地方的小桃子,
又对着那不过成人小腿大小的树干拍了一掌,上头的桃子便哗啦哗啦地落下。
“还瞒不过你,到了宜州,我要去外邦一趟,”
他绝不接受阿滢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差池,
早年吴御医跟使臣出使过外邦,听说外邦大巫手里能有一种药。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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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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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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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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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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