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千真万确!落入了那萧七郎手里,能留条小命都算好了!
我大舅子在京里做一个小官,先前跟我们闲聊过这萧家七郎,听说这萧家七郎在朝里可是有黑面煞神之称,手段那叫一个狠厉,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要掉下一层皮!
听说他早就盯上孙县令了,只是因为虎头村彭十那个案子,那孙县令做的龌龊事才那么快露出马脚!原来那老家伙一直在收受彭十的贿赂,替他掩盖他强抢民女、害死良民这些破事!
昨天萧七郎亲自带着人去了彭家,从彭家后院挖出了十几具女子尸体,啧啧啧,简直比乱葬岗还壮观,好多人当场吐了,据说这些尸体都是彭十的夫人替他处理的,孙县令也知情!别说孙县令这老家伙了,彭家这下子也要倒。
可怜彭家三郎今年春闱刚刚考取了功名,在京里等着被授职,这下子只怕永远等不到了。”
“天啊,竟有这种事?那孙县令也是死有余辜啊!”
“这算什么?那老家伙做的龌龊事多着,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件。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县衙里当差役的,说这几天萧七郎在审讯孙县令,要他亲口把他做的那些破事都说出来,听说人想自尽都不行,快被折磨疯了。”
“啧啧,不过不愧是萧七郎,才来了咱们安平县几天啊,就破了这么一个大案子。他什么时候离开安平县?多留一会儿,多破几个案子也好啊。”
“他没那么早走,据说他来安平县是为了追查一个案子,这会儿孙县令栽了,他要暂理安平县县令一职,更是没法那么快离开了。”
“这样么?话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能让刑部侍郎专程来咱们这个县城查……”
说话的,是正在路边一个面摊子里吃面的两个男人。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徐静不禁顿了顿脚步,听到从彭家后院里挖出了十几具女子尸体时,她眸色微沉,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冷然。
这样的结果,也好,那些可怜的女子总算能重见天日了。
他们的家人,也多少能得到一些安慰罢。
他们后面说的话,徐静便没什么兴趣了,正想抬腿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男人的骂骂咧咧声——
“不想卖就别瞎折腾啊!你以为老子一天到晚都没事情做,就等着来看你们这个铺子吗?”
“亏老子已是把流云街有个铺子要卖的消息发出去了,真真是白费老子的精力!”
徐静抬眸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医馆处,两个男人正黑着脸往外走,一个穿着浅黄色小襦并蓝色及胸六幅长裙的女子正满脸歉意地把他们送出去,不住地弯腰致歉。
“这件事是我们没有考虑清楚,耽误了各位的时间,是我们的错,改天儿定与兄长登门致歉。”
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高挑,俊眼修眉,顾盼生辉,看面相便知道是个好强的姑娘。
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靛青色袍服的男子,男子的眉眼与女子有几分相似,看起来要比女子年长一些。
此时他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女子身旁,一脸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的神情,女子道歉完,转头看到他这表情,似乎很是恼火,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只手伸到男子背后,硬是按着他的背也给那两个男人致了歉。
两个男人最后一脸不快地走了,他们刚走远,那女子就双手叉腰,怒声道:“阿兄,这个麻烦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不解决丢给我便算了,还全程臭着一张脸!我是你妹妹就活该一天到晚替你擦屁股?!”
男子显然本就积怨已深,闻言立刻跳了起来,声量颇大地道:“程青青,你一个女儿家别老是把这般粗俗的话挂在嘴边!我惹什么麻烦了?阿爹走了,这个医馆光靠我们两个根本支撑不下去!我不过是想在我们两个饿死前把医馆卖了,是你一意孤行不许我卖!”
“你还有理了?”
女子显然也气到了极点,嘴唇发抖道:“程显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个医馆是我们曾祖父传下来的、阿爹守了一辈子的医馆!本来要继承这个医馆的人是你,要不是你不安分,半路非要跟着你那群狐朋狗友去做什么买卖,阿爹早就把这个医馆传给你了!
你行商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回家,是阿爹掏空半个家的家底替你还的!你那会儿在阿爹面前发誓,说以后定然不会再混账了,会好好跟着阿爹学医,继承医馆,阿爹那天晚上高兴得在曾祖父的牌位前跪了一宿,说程家还是有希望的。
然而如今,阿爹去了还没有半年,你就要把阿爹最为珍视的医馆卖了,你对得起天上的阿爹,对得起当初在阿爹面前发誓的自己吗!”
女子说到激动处,双眼都红了,眼眶迅速盈满泪水,仿佛下一息便要降下瓢泼大雨。
男子见状,登时急了,手足无措地道:“怎么这就哭了?青青,我的好妹妹,阿兄承认,这件事是阿兄的错,是阿兄没本事。
但……阿兄年少时不懂事,跑出去蹉跎了好几年时光,好不容易自己想通回来了,想好好跟着阿爹学医术,谁曾想,阿爹这么快就走了……”
男子说着说着,眼睛也忍不住红了,“阿兄的医术就半吊子,你小时候就没想过要跟阿爹学医术,是阿兄混账了后,才跟着阿爹学的,医术也没有多高明。
两个半吊子,也凑不成一个诸葛亮啊。
普通的头疼脑热什么的,咱们还能治,复杂一些的病情,咱们就束手无策了。
以前的病患也不信任我们,你也看到了,自从阿爹去后,咱们医馆的生意越来越惨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以后还要吃饭,你以后也要嫁人,与其等着坐吃山空,不如狠心把医馆卖了,拿卖医馆的钱去做点什么买卖。
青青你放心,阿兄不是说要彻底放弃阿爹对我们的教诲,我以后想做药材的买卖,用上阿爹教我们的药材知识……”xiumb.com
“不行!”
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激动道:“阿爹去世前,我跟他保证过,会和你一起守住杏林堂这个牌子,我不能对阿爹食言!”
“青青!”
两兄妹越吵越激动,俨然忘了他们还站在大街上了。
就在两人陷入了僵局,谁也不服谁的时候,一个轻柔好听的女声突兀地插入了他们之间——
“既然两位无法吵出一个结果来,不如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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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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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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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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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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