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浪漫,渴望风花雪月的情调与氛围,是很多待宇闺中的女孩常做的傻傻的梦。只是现实生活中,当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保护爱人,保护家人,让他爱的人过上惬意舒心的日子时,任何的蜜语甜言,都是一种极具嘲讽的纸上谈兵。
吕友山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清理战场,救死扶伤,妥善安置俘虏,都让吕友山指挥若定,条理清楚的一一安排下去。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堂堂八卦门门主,料理这些事,都是应该具备的能力。
张巧儿见到满地血腥,实在是惨不忍睹,她害怕,她终于疲惫的晕了。她晕血,这个毛病本来是不好,可今天却救了大伙儿。所以,凡是一样事物,都有两面。祸兮福所倚!
艾叶检查了张巧儿,“无碍!她只是紧张过度,又耗尽了真力,所以会晕血。”她诊断的只是张巧儿的表面症状,因为她毕竟不是张巧儿,无法知悉其内心真实想法。
古代没有心理医生。
龚月娇闻言便放心了,她居然信了艾叶,这是一个不错的,友好的进步。
来凤姐总结一下江南侯的过失,越是骄傲自负的人,越是败得惨!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八卦门收缴了不少的兵器,都是江南侯慷慨的送来的。其中蔷薇剑,流星锤都是江湖上著名的兵器。
吕友山向众位豪杰拱手道:“感谢各位援手,小子这厢有礼了!”
来凤姐微笑道:“小山,小姨不帮你,不帮八卦门,难道要帮江南侯?是何道理?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打斗这许久,都渴了,赶紧的招呼我们到客庭奉茶才是。”
吕友山哈哈哈一笑,“小姨请!诸位请!”
艾叶见上官鹏飞、黄圣依、梁罗思都无大碍,做为大夫的她就放心了。心下感慨这些武林高手,可都不是吃素的,居然在这么惨烈的打斗中,还能保证自身不受损伤,难得!向来凤姐道:“都还好!”
来凤姐点头,向上官鹏飞等人笑笑。
能获得心上人展颜一笑,上官鹏飞本来应该欢喜的,可是看看眼前的自己,狼狈模样,不由自惭形秽的背过头去。
来凤姐知道他的心思,“小山,我们需要沐浴更衣,能否安排下去?”
吕友山一拍额头,道:“真是失礼了!”
龚月娇连忙吩咐弟子安排厢房,准备沐浴更衣的必须物事。
艾叶、李邻丽、林小玲也是身染血迹,不换洗都不行。“劳烦了!”
危机已过,吕友山的心静下来了,看着艾叶的背影,初恋的人就在眼前,心里酸酸的,还真不是个味儿。
……
是夜,八卦门大开筵席。大圆桌上,来凤姐被推主席。依次便是吕友山、龚月娇、艾叶、李邻丽、林小玲、苏谨、上官鹏飞、黄圣依、梁罗思。
菜肴流水一般送到,一时之间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恍若隔世啊!”苏谨经历白天这场惨烈的战斗,现下看看在座诸位,心有余悸的说:“活着真好!”书呆子气又发作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
来凤姐道:“要不是张家宫主突发神威,控制住局势。我们虽然不会败,江南侯却也不会胜,结局却一定是两败俱伤。青鸟剑——好个青鸟剑!不愧是上古的神兵利器!”
吕友山也是万分的感慨,道:“还是在山里的日子好!与世无争!”
艾叶闻言,若有所思。
龚月娇笑道:“怎么,后悔了?”他本不是八卦门中人,更不是江湖中人,却因缘聚会被硬生生的卷了进来。
吕友山听她言外之意,立时省起,连忙解释道:“后悔倒不是。我只是在想,人人和平共处不好吗?为何要你争我夺的。”
想想也是,看看今天之前,本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江南侯一己之私,死了。
上官鹏飞道:“吕掌门此言极是!但是江湖上,弱肉强食的法则由来已久,可不是我辈一己之力在短时间能左右的。除非吕掌门勤勉克己,文武超群,如有朝一日能君临江湖,便可实现理想中的抱负了!”
来凤姐道:“眼下朝廷动荡,政令不清,江湖浑浊,要想短时间实现小山这般理想境界,实属不易,但是只要有心去做,却也不难。听闻桂林谷灵芝的义军正起事,正是我辈实现抱负之时,何不前往?”
艾叶也道:“我们如能打出一片天地,建立一方乐土,与各路义军分庭抗礼。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人人平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景象,不会再是镜里花水中月了。”
李邻丽与林小玲毕竟年幼,加上没有仔细想过这些大事,所以她们会听得头昏眼花,并不奇怪。不能说她们没有抱负,只是她们与在座诸位思想有别。
筵席散尽,一宿无话。
……
次日,昏迷的张巧儿醒来,神清气爽的在阁楼上做早练。她打算好了,就在八卦门依附表妹。嗯!有事没事,与吕友山切磋切磋,想来是个不错的决定。
吕友山正在码头送客,突然喷嚏连连,还以为自己染上风寒了呢。他要是知道了张巧儿的想法,还不拿豆腐敲头才怪。对于内人有这样调皮的表姐,他算是无语了。
艾叶要走了,李邻丽、林小玲自然是与师姐一起走的。
苏谨自然也跟着她们一起走了。毕竟出来有些日子,是该回头看看那个心里念念的人了。
来凤姐都留在八卦门做客了,上官鹏飞自然是要留下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心上人嘛!
黄圣依、梁罗思与八卦门无甚交情,不便留下来。既然小宫主不想重整鱼水宫,就跟着艾叶一行去桂林投奔谷灵芝,眼下来看亦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叶最后与龚月娇道别,祝福吕友山,依依不舍提醒道:“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收敛一下野性子,好好照顾娇妹。我走了。”
吕友山突然得知自己要当爹的消息,回头看看龚月娇,欢喜道:“真的?”
龚月娇羞涩道:“真的!”
艾叶上了船,吩咐舵公起航。然后黯然的偎依在李邻丽怀里,眼泪婆娑,什么话也不说。
李邻丽、林小玲也是心酸,却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师姐。
舵公虽然灰发美须,却有着古铜色的肌肤,且精神得不像古稀老人。身着蓑衣斗笠,双手有力的撑着舵把子,一脸与世无争的笑,慈祥的笑着。
那船尾划桨的是一位容颜清丽,芳龄约莫二十左右的妹子。她穿着简单的青衣,没有首饰,也不施粉黛,以一种自然的美呈现在世人面前。
但是她划桨的双手很有力——长年累月的重复这个工作,她的双手早已布满了老茧,如果没有力那才是奇怪了。
苏谨看看身周,然后埋头整理书稿。一张张的纸字,他已经写了不少了,用一个梨木箱子装着。突然一阵风吹过,一张画就被吹飞了,一张手稿也跟着飞走了。这个书呆子,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船上吗?居然慌慌张张的扑向船外去抓那字纸——噗通一声,整个人就突然掉进了冰凉的湖里。
船上几个女子和梁罗思虽然是武功高手,却都不会水,看着苏谨扑腾,呼救连连,只能干着急。
还是林小玲机灵,见船上有几个水葫芦,连忙抓起全都抛给了苏谨。
舵公住在洞庭湖,养在洞庭湖,撑船摆渡十几年了,看来水性是极好的。眼睁睁看着苏谨在湖水里挣扎,可是他却无动于衷。还是他身边的妹子心好,及时跃入水里救人了。
李邻丽不免埋怨舵公,有没有良心啊!
舵公也不着恼,呵呵笑道:“不是老朽不救人,而是救人也要讲究时机和方法。刚落水的人最容易慌乱了,见着什么就会抓什么,这时如果相救,非但人不能救起来,施救的人还有被连累的危险。我们熟悉水性的人都明白,让落水者吃几口水无碍的,只要他晕了,我们才能轻松的把他救起来。”
黄圣依、梁罗思点头称是,“枉我等自称高手,原来高手在民间。惭愧!老先生,晚生受教了!”
艾叶、李邻丽也是听君一席话,方使明白水上还有这般学问,可不是书本上能够学得来的。
舵公笑道:“这个女娃娃很机灵,知道老朽的水葫芦可以救人。”
林小玲不好意思的笑道:“老人家,你就别取笑我了,危急之中,我不过是把它当做救命的稻草而已。”
舵公道:“危难之中,能救人于须弥间,才算得是真英雄!”
那女娃子倒拖着苏谨,划着水,好不容易才游到了船边。
昏迷的苏谨被艾叶几人,七手八脚的接上船。她们还没有站稳,舵公却不由分说的在苏谨腹部打了几掌,然后翻过他身子,趴在船舷呕水。
林小玲以为舵公在为难苏谨,要上前干预,却不想被艾叶拦住了,便跺脚道:“师姐,他在打苏谨哥哥啊!”
李邻丽笑道:“才夸了你机灵,你怎么就糊涂了?老人家是在救人。”
等老人救治妥帖后,艾叶就给苏谨把脉。见他无碍时,便剥开了一丸御寒回阳的药,以船上提供的温水给苏谨服下,道:“溺水的人,如果不能使他及时吐出腹中积水,救上来也是白救。”wWW.ΧìǔΜЬ.CǒΜ
苏谨醒来第一句话:“我的画,我的书稿呢?”
女娃子这时也上了船,把水葫芦搁在一旁,安静的俏立在人群后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谨。见他紧张的问话,她手里有书稿,只得怯怯的递到他面前。
苏谨两眼冒星星,立刻欢喜的起身,抓过画和书稿,如获至宝!“谢谢!谢谢女侠!”
林小玲见他这样,很生气道:“呆哥哥,难道书稿比你性命还要紧?”又不忍过分责备。
艾叶、李邻丽等人却知道,书痴和武痴是一样的,都是亡命之徒!
苏谨看着画中人物,如痴如醉。
我说他怎么要紧张了,原来画的正是戴芸娇的舞剑图。
李邻丽与艾叶偷窥到了,相对一笑!这个傻哥哥!还是很可爱的嘛。
梁罗思见到老先生救人的动作,思绪良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老先生是卜士仁,卜大侠?”
舵公见林小玲临危不乱的救人,艾叶面不改色的行医,心里明镜了,笑道:“老朽不过是洞庭湖一渡船舵公,不是什么卜大侠。客官,萍水相逢,你认错人了。”他真不想多生事端,招惹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江湖恩怨。
见他否认,梁罗思也不坚持。一代英雄,隐姓埋名于此,整日渡船为生,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湖传说,卜士仁,字善水,号铁背苍龙,祖籍淮南府。十三岁出江湖,走遍大江南北拜师学艺,扶危济贫,行侠仗义,大小数十战,九死一生。
苏谨在船上休息了三个时辰,恢复的差不多了,船也靠岸了。
一行人上了码头,舵公见女儿对那书生恋恋不舍,便心下叹息!自己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在洞庭湖,不就是为了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如今,女儿年方二十,正是思春之时,作为父亲的自己,是该替她找一个婆家了。可是自己的情况特殊,他实在是不愿意女儿再卷入江湖生涯。如何是好?为了女儿一生幸福,岳父选女婿,比买珍宝还难挑。可是一旦入江湖,是非缠身,想要短时间洗白,哪能有那么容易!
“听说桂林义军首领是谷灵芝那老婆子,他们一行估计是去桂林。娇丫头,我们便去投奔她。”卜士仁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与女儿商量。想到要带着女儿过那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涯了,不知道这个主意是好是坏?今后的故事,谁又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女娃子闻言一喜,“我们真去桂林!”她的心思早飞了,随着苏谨去了,而苏谨这个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傻丫头!”舵公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我家旭娇长大了!该找婆家了!放心,我去找那老婆子给丫头做媒人。如果老婆子介绍的,丫头不满意,我就与她打个明白。”
旭娇娇羞不已,什么话都不说,回转身就拿了两个包袱,跳上码头就走。
“这丫头,原来早有准备。”舵公抚须大笑,豪迈之声震惊苍穹!但是他的往事虽然绚丽多彩,却不堪回首。遥想当年的故事,老人一时间就沉思了。
很多年前……
怡琳望着相公和孩子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嬉戏打闹的样子,不由得一下子就笑眯了眼睛。是啊,在这隆冬季节,家永远都是每个人向往的一个温馨驿站。
怡琳的孩子,取名旭娇,今年已经五岁了。她特别黏人,尤其是每次看到父亲后,就不由分说拉着他讲故事,玩泥人。就是晚上睡觉,还要缠着父亲讲故事,狼来了的故事。亏得相公天生一副大大咧咧的好脾气,不管在外面有多忙,回到家中立即就是一幅憨态可掬的笑模样。
今晚,怡琳不过只是做了一些家常的饭菜,丈夫却低头吃的有滋有味,尤其是对那一盘空心菜情有独钟。吃过饭后,丈夫就赶快一挽袖子料理起了桌上的盘盘碟碟,怡琳想要帮忙都被他赶到了客庭里去。
坐在客庭里,望着窗明几净,陈设简单,却是她那温馨的家,怡琳的心中颇有几分难言的感触。如若不是当初那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家庭的女主人也不会是自己,应该是自己的那个双胞胎姐姐怡然。而自己,也该真真切切的称呼面前的这个男人为姐夫。
可是,命运却是如此的令人捉摸不透。
想当初,娇颜如花的姐姐,身边一直有两个男人在追求。
一个是洛阳王的儿子,八卦门门主龚金龙;一个却是出身寒门,文武双全,成天江湖游侠的卜士仁。
卜士仁不仅仅出生寒微,家还在淮南府极为偏远的山村里。就是现代所说的农民二代!
那时候,怡琳的父亲古老爷,还在淮南府下做县官,深知官场规则,曾经苦口婆心的劝导过姐姐怡然依附权贵。还拿一些生活中很现实的问题,给她讲述官场中的例子,指明嫁给权贵的种种好处。
“你想想吧!一个寒门书生,还是一个江湖上的浪子,他能给你什么好日子过了?”父亲官威大发,“这婚事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要绑着你上花轿。在这个家里,还让你一个女子翻天了不成?”
母亲是个逆来顺受的老妇人,封建礼教的推动者,对于子女的婚事,她哪能有什么主见?在她心里,丈夫就是天,说什么都是对的,她照做就是了。
经不住父亲威逼利诱,姐姐表面上虽然接受了,真的和那个洛阳王的儿子定了亲。却在内心里一直忘不了那个,能给她写诗赋文的教书先生。
乖巧的怡琳知道姐姐的心思,姐姐清高,浪漫,特别喜欢看一些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在她内心里,爱情就是很纯粹的,不参杂一丝一毫凡俗气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岂能与生活中的一饭一蔬等东西沦为一物?
在古代,礼教约束之下,这些书都是闺房里禁止有的,但是古家的家风开放,完全无法禁止。
实际上,在怡琳的心里,她同样不喜欢权贵。教书先生虽然出生寒门,却是淮南大侠,比那个权贵少一些势力,但肯拼搏能吃苦。而且,更难能可贵地的是他处世豁达,每一次来家里举止言谈都特别的务实随和。比起那个只知道愤世嫉俗的什么王的儿子,真的是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阳光服帖。
怡琳也曾碰到过,姐姐背着那个什么洛阳王的儿子,悄悄的和教书先生幽会,回来后,就低头不语,暗自垂泪。一个人黯然的坐在闺房里,一笔一划的勾勒着那个先生的名字。怡琳心想,看起来,这爱情真的取决于一个人内心的感觉,如若一个女人不爱一个人时,任别人磨破嘴皮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段时日,怡琳的父母也在暗暗留意着大女儿的动向,母亲一直说姐姐嫁过了龚家门,夫妻之间磨合一下就好了。不料,姐姐却在临出嫁的那天夜里,突然有了一种非凡的勇气,她竟和那个教书先生离开了淮南府,甚至绝情的没有留下任何只语片言。
在那种情况下,洛阳王府迎亲的花轿到了家门口,没有法子了,怡琳只得穿上姐姐的嫁衣,成了姐夫临时救急的妻子。父母本想找到大女儿后,就完璧归赵。下人们在那个教书先生的村里,兜兜转转了三天,都没有瞧到姐姐怡然的身影。
而在这几天里,怡琳与龚金龙姐夫相处,却产生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为龚金龙也是一代大侠,奇男子,并非外面传闻那样不好。就在怡琳想假戏真唱,与他做对甜蜜幸福的伉俪时,姐姐却鬼使神差的回来了。
饱尝了现实的辛酸与漂泊的无奈,怡然不知道从那个村里,失魂落魄的回来了。现实情况是,怡琳已经将龚金龙曾经倾注在姐姐身上的爱,一点一滴的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故事是,姐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怡琳苏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根本就不知道身在何处。
卜士仁在照顾她,继而说起事情的始末,原来姐姐过惯了大小姐生活,无法忍受漂白的江湖生涯。一个独行侠在江湖上讨生活,无权无势,居无定所还不说,还有担惊受怕的生命危险。
怡琳是被姐姐下了药,准备毁尸灭迹的,幸好卜士仁赶到,将其救下来,安置在湖中船上。洛阳王府是回不去了,卜士仁对她又很好,难道真的是命运另有安排?
在古代,女人的命运,永远都掌握在男人的手里。武则天的成功是个偶然性的例外。能干如武则天,霸气如武则天,强权如武则天,到了晚年,还不是一样的被一帮男人残酷的拉下马来了!
如今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真是红红火火,感情更是甜蜜温馨。怡琳回忆往昔曾有的苦难,高兴的看着那幅幸福画卷,父女其乐融融的打闹一块儿。
卜士仁叹息一声,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妻子古怡琳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姐姐古怡然也同样的去世好几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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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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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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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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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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