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之中,战马倾倒,人在飞。
右翼密集的龙骧军阵响起的是延绵的撞击声,好似遭受万马奔腾碾过一般,被杀的节节后退,一拨骑兵呈一道直线杀入龙骧大阵,直指中军大旗这边。
“叛军的骑兵不是北去了吗?!”
贺近臣压着战车护栏嘶吼,他并不怕对方杀过来,而是不喜超出掌控的感觉,看着为首的那骑,挥舞刀锋将拦路的兵卒砍刀,他牙关紧咬,随后朝周围将领挥手,指向龙骧军那边:“拦下他!”
“卑职立即过去!”
龙骧军主将姜骅领上亲兵、副将、都尉纵马飞驰,回到龙骧军阵,两万人的军阵此时已经动了起来,层层叠叠的身影几乎挤城密不透风的墙壁,一杆杆长矛斜刺冲杀来的这拨骑兵,然而,前方开道的将领,手中钩镰刀每一次起落,四周长矛俱被斩断。
鲜血掀过眼帘,张辽望着远处高耸招展的燕国旌旗,促马再次冲杀上去,劈波斩浪的在人群中挥舞钩镰刀,一支支长矛断裂、人头翻落。
以致命之兵,击贪墯之卒,其势必胜!
对于战场的掌控,他已非当初跟着吕布东奔西跑的那个张辽了,当初能领着八百敢死之士,冲杀孙权十万兵马,直斩大旗,如今再来,他一样能做到,而且只会更娴熟。
一个军司马持矛步行冲出众人间,跨过一具麾下兵卒的尸体,一跃而起,暴喝掷矛。杀散前面数名士卒的张辽,刀锋一转,由上而下轻描淡写的将人从半空斩落。
“杀!”
张辽视野晃动,浇下的鲜血染了半张脸孔,他视野之中,还有几道骑马的身影冲上来,手中黄龙呼啸,照着对方几人直接劈斩而出。
更多的将校领着亲卫冲来,一名校尉骑马冲上挥开手中刀锋,骑都尉半途拦截,马背上斜身斩出刀光,裨将促马飞奔怒吼抬枪猛地一刺。
混乱战场之中,人马盘旋交织,龙骧军主将姜骅直接跳下马,将一个士兵从鬼门弩挤开,搅动弩弦,转动角度瞄准那边骑马挥刀的身影。
嗡!
带起呼啸的刀势,呯的几声,将那校尉从马背上斩飞,裨将手臂连带枪柄断裂掀上半空,骑都尉半个肩头也被削平。
下一秒,粗长的弩矢‘砰’的射出,穿透一个龙骧士兵后背,直接插入张辽身下坐骑,从另一边贯穿而过。
唏律律!
战马发出悲鸣,轰的坠地,张辽落地翻滚,拖着钩镰刀周围扫开,逼退靠近过来的一圈敌军士兵,看到弩矢射来的方向,
他暴喝:“鼠辈!”
伸手一把抓过刚才那裨将坐骑的缰绳,钩镰刀往地上轻轻一拄,翻身上得马背,也不停下,直接纵马朝那鬼门弩冲去,身后八百骑兵以他为箭头继续推进,扩大。
姜骅还想射第二发,便看到张辽直接朝他冲来,人还未到,战马已到,褐色的战马人立而起,黄龙钩镰刀带起一片刀光轰然斩下——
姜骅往旁边扑出去的瞬间,刀光划过一道弧形落下,那辆鬼门弩车便轰的一声,被劈的四分五裂,当即一圈气浪涟漪,崩飞的残骸砸的四周龙骧军士卒头破血流。
画面落在眸底。
这名龙骧军主将脸色发白,他连滚带爬起身,拔刀与再次斩下的刀光呯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推的向后滑出十多步,撞倒几个士兵后,转身躲进汹涌而来的兵马里。
战车上,贺近臣脸色沉如水,手指将护栏都捏的爆碎开,他一生勇武,武艺高强,岂会惧怕冲阵而来的敌将。
他伸出手大吼:“取我兵器来!”
身旁中护军李敢促马上前劝阻,将领命的亲兵喝退,随即说道:“大将军,眼下中阵已不安全,还请移往虎贲军那边。”
“我就在此处!!”
老人一甩披风,拔出腰间那柄名叫白鹿的宝剑,“老夫乃天子之臣,朝廷统兵之将,尔等反贼,要来杀我,老夫就在这里!”
“哈哈!老贼,我这就来杀你!”
冲杀人群中的张辽笑声响亮,披荆斩棘纵马冲出重围,缰绳往右一勒,调转马头冲向右边,撞开顶过来的步盾,追上正要翻马而上的姜骅,照着他背上就是一刀,直接从马背上劈飞出去。
张辽侧身扬刀向下一压,将一名龙骧步盾击倒,身后八百骑跟着从大阵的小角杀穿出去,奔向中军战车时,一窝蜂的护帐兵马、各军将校涌来。
“吾岂怕尔等草芥!”张辽低吼,率八百骑直接撞了上去。
虎贲军主将兼中护军李敢跳上战车,拉着持剑要驾车过去拼杀的老人就往车外走,毕竟这里距离厮杀的战团不过二三十步,一旦真让对方突破,杀到面前,不管对方伤不伤得了贺近臣,作为中护军,李敢不可能冒这个险。
大旗下,涌来的兵卒、将校拦下冲来的骑兵,厮杀里,数名副将、都尉合力擒拿这支骑兵为首的敌将,刀枪齐出,压在刀柄,随后被齐齐推开。
袍袂飞舞间,张辽顺势一刀斩落一人,撕开缺口,奔马冲出缺口,绕行几人背后,跃马撞开护旗的兵卒,手中黄龙呼啸,映着天光化作一抹冷芒呯的砍在粗大的旗杆。m.xiumb.com
刹那间,格挡、杀人、斩旗一气呵成。
战马嘶鸣咆哮,张辽兜马转身,钩镰刀斜斜垂下,血珠沿着刀锋滚落滴下,风里拂过来,筒袖袍猎猎作响。
他身后,旗杆‘咔’的断裂声,拖着写有‘燕’字的偌大旗幡,轰的一声坠落下来。
……
此时,正面战场,董卓领着一万定安军步士兵推着涉谷军一寸一寸的后退,他浑身鲜血,手中锯齿刀已经看不到刀身本来的颜色了,一边徒步杀人,一边观察前方,朝廷军阵发生嘈杂时,他便注意到了。
此刻,看到一拨骑兵杀入龙骧军大阵,又冲出来,在中军大旗不远游走拼杀,他顿时扯开嗓门大喊:“冲阵斩将,敌首已死!”
声音里,一名涉谷校尉冲上来,还未吭声,一个照面就被他刀口拦腰斩断,半截尸体喷着血还奔跑了几步才摔在地上。
坐镇中军的郭嘉听到这声,他脸上顿时一丝狂热,“长生,快让士兵跟着喊!逆转战局之机已到!”
苏辰促马上前,眺望远方的燕国旌旗正倾斜坠下,隐约还能看到一拨人在厮杀,他急忙发下命令,自己也跟着在嘶喊。
“敌首已亡!”
“敌首已亡!”
中阵万人齐喊,声浪重叠,直达云霄,侧面厮杀的战场,听到这话的费种心里一惊,急忙偏头看向北面,那大旗下的战车上,哪里还看到主帅的身影,而不远,还有数百道骑兵飞驰,与中军的兵将厮杀。
被偷……
后面那个‘袭’字还没出口,更多的声音响彻,“杀啊!”“大旗倒了!”“冲啊——”
“我家大将军的兵马已经杀到尔等中阵,你们还拼什么,你家主帅死了!”
“先投降者免死!”
一片歇斯底里的嘶喊声,让拼杀的容州士兵疑惑不定,纷纷看向自家本阵的位置,主帅不见了,一拨不知哪里的骑兵正在那里厮杀,帅旗正在倾斜倒下。
厮杀的容州士兵心里顿时惊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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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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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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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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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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