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寒愣神两秒,适才反应过来看清是她。
他松开手,愧疚涌上心头,“抱歉。”
揉揉疼痛不已的手腕,秦意酸着鼻尖控诉,“你突然反应那么大干嘛,吓死人了。”
“做了个噩梦。”他嗓音略有暗沉低哑,“一时没分清现实跟梦境。”
噩梦?
顿了顿,他薄唇轻抿再次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罢了,她倒不是真想跟他计较。
秦意吸了吸鼻子瞅瞅他,“你做了什么噩梦,看你刚才很难受的样子。”
“梦见……”话语一停,他忽微挑剑眉打趣,“你在关心我?”
“……”
自作多情,爱说不说。
秦意没控制住的哼了一声,别开头,那模样有种莫名的可爱傲娇。
霍郁寒哑然失笑。
接着,瞥到车窗外熟悉的景物,他率先推开车门,长腿踏出去,“下车。”
“哦。”
别墅里唯一的保姆,只在每天早上过来晚上离开,不大不小的别墅里,此刻尤为静谧。
暖色系的灯光亮起,将两层楼的别墅照得灯火通明。
霍郁寒径直踱步到客厅沙发里坐下,双腿随意支着,慵懒的半靠沙发,手指捏了捏阴郁浓浓的眉心。
看起来,似乎有点难受。
心知他喝了酒不舒服,秦意体贴道,“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
她转身进厨房,轻车熟路地找到葛根粉、蜂蜜、柠檬等,用温水泡开搅拌。
片刻后,她端着一杯醒酒茶返回客厅,“霍总,喝点解解酒吧,会舒服很多。”
霍郁寒抬起眼皮,伸手接过喝下去。
等他喝完,秦意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好点了么,要不要我帮你按按脑袋?”
霍郁寒眸光流转向她,没回她的话,反而饶有兴味的问,“怎么又叫我霍总了,刚刚不是直呼我名字么。”
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从不会叫他名字。
这次是她痛得脱口而出。
秦意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我不是故意……”
“以后就叫我名字。”他低淡懒散道,“总是霍总霍总的,听得腻。”
“……”
一个称呼而已,她只是习惯了在他面前叫他霍总。
既然他不爱听,她倒无所谓叫他别的什么。
霍郁寒视线落到她手腕上,“手还疼吗。”
无意识摸了摸左手手腕,秦意心房升起一抹古怪的情愫,“现在倒是不疼了。”
他看了她须臾,“过来。”
没问他要干嘛,她听话顺从地朝他走去。
霍郁寒顺势伸手,握住她手腕,把她带进怀里。
秦意讶异,双瞳微扩。
他骨骼好看的长指捏起她下巴,“还没问,唐淮有没有吓到你。”
“没、没有。”
“真的?”
“嗯。”坐在他腿上,跟他挨得太近,秦意的视线跟双手显得有些无处安放,“毕竟他没有真正对我怎么样,谈不上被吓到。”
“那便好。”
既然说到这件事,她便不禁好奇,“唐淮跟姓秦的人有仇?”
“算不上。”霍郁寒言简意赅的回答她,“而且和你无关,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你不必理会他也不用放在心上。”
刑越他们是这么说,他也是这么说。
秦意愈发不解了,“究竟是谁得罪他,才让他看见我反应那么大?”
霍郁寒静默着。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哥?”
但是秦慕白得罪过的仇人里,她没听说有唐淮这号人物。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显得意兴阑珊的带过,随后注视她精巧漂亮的脸蛋,是一本正经道,“总之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我不会让他把别人的事牵扯到你。”
是她想多了吗……
怎么觉得他好像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独独对她上心?
正想的游神恍惚,直到胸前忽然而来的丝丝微凉感,把她思绪拉回现实来。
发现她上衣扣子,被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秦意局促的本能起身,“霍总——”
“叫我名字。”
男人手掌握住她腰肢,力道不轻不重,把她摁下重新坐回他腿上。
秦意惊讶抬眸,猝不及防撞入他眼中。
那双狭长眼眸,泼墨的黑宛如无底深渊,融合着无边无尽的情欲,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大脑空白成一片,她双手按在他胸膛上,“霍郁寒,我……”
“这种事我们做了数不清多少次,还慌什么?”他捏着她下巴,低头吻了吻她唇角,“还是你不想做?”
他也并不强迫,“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不做。”
确实,男女之间的鱼水交欢,于他们两个人再平常不过,次数在这三年中早就数不过来。
他们还没离婚,现在多一次还是少一次,有什么差别?
再者他回枫桥别墅的含义,她不是心知肚明的么。
说她被宋秦川影响了心情没有兴致……宋秦川不值得她丧失兴致。
如此思虑,秦意不再推却,“如果你想的话,我都可以。”
霍郁寒看了看她,薄唇无声微弯。
吻上她耳根,他嗓音低低粗哑有股难言的魅惑,“勾着我脖子。”
她红了脸颊,听话的双手环住他。
“你太僵直紧绷了,放松点。”
于是她又让自己慢慢放松开。
分明什么都还没做,暧昧的气息却愈发浓郁,空间温度仿佛在逐渐升高,燥热无比如野火燎原。
……
翌日清早,秦意醒来,霍郁寒已经不在房间里。
掀开被子,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
从镜子的倒影中,看到她腰肢以上脖子以下的嫩白肌肤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草莓红。
脑海中不由闪过男人狂野的一幕幕。
秦意简直欲哭无泪。
那男人到底吃了什么精力那么旺盛……
洗漱完下楼,保姆刘婶叫她,“太太您醒了,早餐好了您过来吃吧。”
“噢,好的。”
她经过刘婶身边,刘婶夸赞道,“太太,您今天的气色真好。”
“嗯?”
“脸色红润,比平常好看多了。”xǐυmь.℃òm
领悟到她的意思,秦意又是尴尬又是羞耻,心绪还没平稳,走到餐厅就见到男人的倨傲背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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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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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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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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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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