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猝不及防的关心话语,令她险些没一口果汁呛出来。
哪壶不开踢哪壶啊他这是。
她颇有一种做贼般的心虚感,吞了口果汁磕巴道,“嗯,是、是有些热,估计是包厢里的暖气调得太高了。”
包厢里很吵,他朝她凑近了些,声线轻柔温和,“那我让人调低一点?”
分明没有贴到她,可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撩过,拂的她耳根痒痒的,把她心脏搅得更乱,脸蛋愈发不争气的更红了,“不、不用,这个温度还可以接受,不碍事。”
他低低地笑,“那就好。”
不止秦意觉得热,连另一边的刑越都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氛围热得不行。
还是又酸又臭的热,恋爱的酸臭味扑鼻而来。
刑越简直受不了,不想在这里当个大灯泡,于是就起身打算去找裴辞跟戴子路他们玩。
可他还没走开,就在这时,骤然间酒杯被重重搁在桌上的巨大动静,打破了这一和谐气氛。
弄出这个举动的人,是唐淮。
所有人的视线被他吸过去。
戴子路道,“唐淮你发什么疯,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吓死人是不是?”
唐淮一言不发,蓦地站起身。
他冰冷的目光,直视秦意他们这边,步子径直朝他们走来。
看这架势不对,裴辞跟戴子路对视一眼,过去拉住他,“你喝醉了?”
唐淮冷声,“我没醉,你们让开。”
“你干嘛呢?”
“别管,让开。”
“……”
挥开裴辞跟戴子路,唐淮几步走到秦意跟霍郁寒沙发面前。
秦意不知所然,坐在原处不动。
但是唐淮一过来,一双彷如淬了毒眼睛盯住她,让她很莫名其妙。
刚刚他也是这样看她,一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可她的记忆中,并不记得自己认识或者得罪过这么一个人。
若不是刑越介绍,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秦意不由看了看刑越跟霍郁寒,不确定地问,“是不是什么时候,我无意间得罪过他?”xǐυmь.℃òm
刑越皱着眉,“唐淮,你别搞事。”
唐淮没理他,只是定定的盯住秦意,看得秦意心里发毛。
霍郁寒英俊的面容逐渐沉了下来,他不紧不慢拿起桌上的烟盒,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用打火机啪嗒点燃。
吞云吐雾吐出一口烟雾,青白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沉下来的五官神色。
手指间夹着烟,他半眯起狭长眼帘道,“你想如何。”
“一句话。”唐淮指着秦意,“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她走还是我走,郁寒哥,你选。”
什么跟什么?
好端端无辜躺枪的秦意,只觉愈发莫名其妙了。
她在这里,碍了他什么事了么?
霍郁寒轻启薄唇,语气不重却不怒自威,“回去,坐下。”
唐淮只是重复,“到底她走,还是我走?”
霍郁寒不含温度道,“你在怪我,带她来没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我不是怪你带她来没打招呼。”唐淮肃紧着一张脸,凝了秦意一眼,才对他说,“但我在的地方,不允许有姓秦的人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准则,郁寒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讨厌姓秦的。”
“人是我带来的,你对她不满,就是对我不满。”霍郁寒沉稳冷然,“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你跟我必须要走一个,以后我们也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场所,嗯?”
唐淮深情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郁寒哥你知道我……”
“唐淮。”刑越严肃打断他,“大伙好久没空聚在一起,难得高兴,你别扫了哥们几个的兴,回去老实坐着,有话以后再说。”
裴辞跟戴子路也过来拉他手臂,“是啊,你别闹了,我们回去喝酒。”
唐淮甩开他们,“你们别管!”
“不用拉他。”霍郁寒波澜不惊的弹弹烟灰道,“既然他执意如此,那么今天在这里,我也把话说清楚。”
缓缓抬起眼皮,霍郁寒冷肃开腔,“让你不快的人不是秦意,她没有做任何得罪招惹你的事,你是恨是怨通通跟她没有关系,要算账还是要针对你都找错了人。”
“没有关系?”唐淮阴恻恻地一手指向秦意,“她可是——”
“她是我的妻子,是跟我领了证,名副其实我的太太。”霍郁寒直接阻断他,音量不高不低却威慑力十足,“这件事,外人不知道,但你们几个跟我关系好的都清楚。”
他的言下之意,唐淮听懂了。
意思——
谁若是针对秦意,就是针对他跟他过不去。
唐淮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霍郁寒居然为了个女人来警告他。
而且还是为了个姓秦的女人!
他瞳孔里的怒火霎时碎裂,整个人如遭电击,站在原地顷刻僵硬。
空气冷凝下来。
唐淮想对秦意发难,明显也是惹了霍郁寒的不快。
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应该劝谁。
唐淮这个脾气他们都知道,特别难搞,像钻进牛角尖怎么都拉不出来的牛一样,暴躁得很。
霍郁寒为人沉稳,向来不会轻易跟人计较,但若他计较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裴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说,“唐淮,你在外面怎么横都行,但秦意是郁寒的太太,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又没招你惹你。”
拍拍他的肩膀,裴辞给了他个台阶,“你给秦意赔个不是,这件事就算揭过,大家都是兄弟朋友多年,郁寒不会放在心上,你也别把局面弄的太难看。”
要他给秦意道歉?
这不可能!
但持续这样对峙下去,难免会跟霍郁寒因为秦意在这里撕破脸。
唐淮脸色铁青肃冷,用力抿了下唇,偏垂下头梗着嗓子道,“郁寒哥,我酒喝多了可能是醉了,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话落,他豁然转身。
“诶你——”戴子路想拉他都没拉住,语塞道,“这臭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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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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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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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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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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