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人身旁,还站着一人。
只是那人被路灯柱挡着,且光线比较昏暗,余至明看不真切。
之前只是随耳听到的一句话,余至明就随意的望了一眼,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除了骑电动车回去的,还有两人的家就住在附近不远,有三人搭乘了余至明的车。
他开车先把这三人送回家后,才返回到御水湾自己的家。
一进家门,余至明惊讶的发现,付晓雪这小丫头竟然也在。
她穿着睡衣,盘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电视呢。
“小雪,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你妈知道吗?”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付晓雪没有回答这接连三问,而是先狗腿的给余至明倒了一杯水,又拉他在沙发坐下,小手卖力的给他按摩肩膀。
“我告诉妈妈了!”
“知道小舅你有聚会,就没打扰你。”
付晓雪又嘿嘿笑道:“明天,可是滨海交大金融中英班公布录取名单的日子。”
“我要是没通过,还好说。”
“可要是通过了,一年十六万的学费之事就瞒不过你大姐,我妈了。”
“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气炸,暴打我一顿都是轻的,所以先来小舅你这躲一躲。”
关于报考金融中英班这事,付晓雪在和余至明、余向晚商议后,对她的爸妈使用了春秋笔法,就没说昂贵学费一事。
因为说了,他们百分之百不会同意填报,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说。
如果没被录取,那就啥事没有了。
余至明哦了一声,问道:“小雪,之前的商议是,你去找姥爷姥姥寻求庇护和支持。”
“你现在躲在我这里,你妈追过来打你,我可拦不住的。”
“说不定,我也会被你妈打!”
“你要知道,你姥姥舍不得打我,但你妈是真敢打我。”
付晓雪叹了一口气,说:“小舅,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大啊。”
“村里今天死了一个老人,姥爷姥姥这两三天都会很忙,没空护着我呢。”
余至明有些恍然。
老爸老妈是村里的红白事理事,谁家婚丧嫁娶,他们都会帮着操持忙碌几天。
“谁死了?”
“村西头冯家的那位老人,说是八十六岁了,今早上发现没了气。”
余至明对村里冯家这位老人,还是有一些印象的,身体不错,每天早上都要围着村子转上几圈。
就这么突然走了?
这是心脏病发作?还有脑梗发作?
付晓雪的声音又在余至明耳边响起。
“姥爷说,活了这么久,有儿也有女,没灾没病的走了,给儿女省了不少钱,这是喜丧,要办的隆重一些。”
喜丧?
余至明想了想,对于自家老爸的这个观点,还是比较认同的。
他不由的想到医院的一些老人。
重病缠身,难受或是疼得吃不下,也睡不下,身体消瘦的不成人样,没有治愈希望,就是在熬日子。
家里的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不说,子女也是跟着一起煎熬……
“小舅,我的床怎么和我走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有人睡了我的床啊?”
突然而来的问话,让余至明惊醒。
“啊,啊,我有个大学同学,昨天过来找我玩,在家里住了一晚。”
余至明又交代道:“你床上的床单和枕巾都是昨晚新换的,我今天忘收拾了。”
“等下我给你换一下。”
付晓雪不在意的道:“小舅,我自己换就行了,可不能让你累着呢。”
“哎,小舅,男同学?女同学?”
“女同学!”余至明没有隐瞒。
付晓雪的眼睛瞪大了许多,吼吼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老同学呢。”
“小舅,你有没有抓住机会那个啊?”
“什么那个啊?”
“你个小丫头整天乱想什么啊?”
为遮掩心虚,余至明一边提高嗓门质问,一边用力敲了小丫头脑袋三下。
“你小舅我要是那样的人,你早就有小舅妈了,或许表弟表妹都有了。”
“过去几年,追我的女孩可有好几个。”
付晓雪摸着自己的头,心里相信了,自家小舅确实和女同学度过了纯洁一晚。
除自家小舅一贯的人品外,主要是小舅这次敲自己脑袋,比之前疼了一倍不止。
余至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该去洗漱睡觉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苏桐的来电。
余至明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家了?”
“早就回到家了,还吃了饭,洗了澡,如今正躺在床上和你通话。”
“哎,你什么时间去滨海上班?”
“再过一个星期!”
余至明回了一句,又关切的问道:“你的身体还疼吗?”
“真难得你关心我一句,还以为你爽过了,就把我置之脑后了呢!”
苏桐在通话里小小抱怨了一句,又接着回道:“好了很多,再睡一觉应该没事了。”
未加停顿,她又紧接着说:“哎,这次和你通话,是有一件正经事要跟你说。”
“晚饭后,有一位不熟悉的邻居特意来我家找我,说是得了一种怪病。”
“全身没有规律性的流窜性疼痛,有时是大腿疼,有时是后背疼,或是肚皮疼,脑袋有时候也会疼。”
“疼的时候,疼痛部位没有异常症状,就是疼,而且疼的很厉害,如刀割针扎一般。”
余至明一边安静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分析,找出相符合的一些疾病。
停顿片刻,苏桐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这种疼痛发作,时间间隔不一定,有时十天半个月,有时也就三四天。”
“每次疼痛发作,长则一两天,短则一两个小时。”
“去了几家医院,包括省城的省立医院,做了检查,排除了大脑肿瘤和神经病变,风湿性关节炎,还有痛风等引发全身疼痛的疾病,都没有最终确诊。”xiumb.com
“也接受过几次治疗,但没有效果。”
“邻居说快要受不了,想拜托我给他找一找医学专家。”
“我就想着,你那位亓越老师不是全国知名的疑难杂症诊断专家吗?”
“至明,能帮忙吗?”
余至明轻声笑道:“你开口了,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啊。”
他又故作舔狗姿态,“你交代的事情,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啊。”
手机中立时传来苏桐咯咯的笑声,“咯咯,态度不错,继续保持!”
片刻后,笑声止住,苏桐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变得正式起来。
“至明,谢谢你!”
“但是,我不想让你做为难的事情,如果你那边不方便……”
余至明打断道:“苏桐,我还没有被你的美色冲昏头脑。”
“你应该清楚,我现在正处在学习成长阶段,需要大量的疑难病例来充实。”
“你能提供这样一位疑难杂症患者,是我要谢谢你才是……”
就在这时,余至明听到了嘟嘟的提示音,知道有另外一通电话打进来。
“苏桐,有电话插进来,我要接一下。”
余至明向苏桐告知了一句,就转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通话一接通,就响起徐双急切的声音。
“至明,至明,秦放在回家路上被撞了,已经送去了县医院抢救……”
听到这话,余至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路灯柱旁那两人。
还有,他随风听到的那句话。
“看准了吗?就是那家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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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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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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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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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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