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一统的封建帝制王朝,无法绕开一类核心问题,即王朝统治下的阶级固化,引起的一系列连锁现象。
权力一旦失去监督、制约、震慑等,势必会带来腐败和内耗,各个群体之间的勾结和串联,会逐步破坏统治的根脉,直到众多火药桶被彻底点爆,一场乱世洗牌随即拉开序幕。
“对内与对外的战争,在今后较长的时间内,会成为大明的主旋律之一,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现实。”
东暖阁内,朱由校盯着眼前的奏疏堆,“严峻的土地兼并,频生的自然灾害,尖锐的阶级矛盾,严重的吏治腐败,庞大的破产群体,过大的贫富差距,这些都是大明客观存在的事实,想有效解决这些难题,没有数载甚至更久,根本就不可能起效。www.xiumb.com
而在这等现状下,辽东建虏、西南土司、草原蒙鞑、内陆叛乱、山东白莲等势力,都将交替对大明造成威胁。
如何平衡这些微妙关系,就押到大明军队改制上。
新军的聚拢与操练是关键,但是所列军备、战术革新、军队晋升、粮饷调整等等,都必须要跟进才行。
任何一环敢出现问题,都无法促成明军的改制,尤其是军备层面,无法从冷兵器时代的思维,朝热武器时代倾斜迈进,明军想保持战争层面的主动优势,无疑是痴人说梦的存在。”
朱由校是孤独的,从他登上那张宝座,成为大明的皇帝,就注定他是孤家寡人。
问题就摆在眼前。
隐患就摆在眼前。
但想要将问题和隐患解决,让大明能卸去负担前行,就必然要直面既得利益群体,他们不是摆设,他们具有反抗的资本,一旦某种微妙平衡被打破,等待朱由校的将是更恶劣的环境和局面。
“皇爷,午门出事了!”
王体乾匆匆走进东暖阁,眉宇间流露出慌张,行至御前,朝朱由校作揖行礼。
“成何体统!”
朱由校剑眉倒张,冷峻眼眸盯向王体乾,“你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难道连这点定性都没有?”
“奴婢有罪。”
王体乾心下一紧,噗通就跪在地上请罪。
“何事?”
朱由校冷冷道。
“禀皇爷。”
王体乾忍着惧意,叩首禀道:“左都御史张问达,廷臣张泼,会同科道的部分御史言官聚午门死谏,请……”
朱由校的眼神冷了下来。
死谏请愿。
看起来此前深居内廷,遇事乾纲独断,引起很大的不满了啊。
“内阁是否知晓此事?”
朱由校冷峻的眼眸,看向王体乾道。
“不知。”
王体乾忙道:“不过就司礼监派发的那些奏疏,内阁争吵很大,首辅方从哲态度明确,然次辅……”
“够了。”
朱由校出言打断,“传召卫时泰,命他集结勋卫,摆驾午门,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奴婢遵旨。”
随着部分组合拳的打出,产生的影响和涟漪,渐渐反馈到皇权与臣权之争上。
朱由校比谁都清楚,一旦他进行让步或后退,那过往做的种种注定将成为无用功。
政治层面的权力斗争,往往伴随着很深的复杂关联性,一个看似很小的决定,都可能引发很大的风波。
朱由校的一道旨意,令紫禁城动了起来,远在西苑内教场操练的勋卫,紧急朝午门赶赴过来。
压抑的氛围,开始笼罩紫禁城。
“摆驾午门!”
伴随着王体乾的声音响起,朱由校所乘龙撵微晃,御前伴驾的太监、宦官、大汉将军等群体,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徐徐前行。
朱由校倚着软垫,神情看不出喜悲,不时响起的礼敬声,朱由校并没有在意,过乾清门,望三大殿废址,经皇极门,巍峨的午门城楼映入眼帘,轮值的诸侍卫上直军严阵以待,午门早已封锁戒严。
“陛下!厂卫之祸历历在目,您不可轻信厂卫,当循制处置朝政啊。”
“陛下!时值国朝动荡之际,陛下当为天子表率,以克己勤政而兴社稷!”
“陛下!臣死谏弹劾内阉魏忠贤……”
聚于午门外的御史言官,一个個跪在地上,声行并茂的规谏着,控诉着,为首的正是左都御史张问达。
声势之大,令人咋舌。
午门城楼上。
“真是让朕开了眼了。”
登上城楼的朱由校,面不红气不喘,立于女墙后,俯瞰前方所聚人群,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犯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竟让这么多言官御史齐聚午门死谏。”
伴驾的王体乾、卫时泰几人低着脑袋,恭敬的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接话,午门死谏事情太大,不是他们能掺和进来的。
“张之极,李国桢何在!”
“臣…在。”
伴驾登上午门的勋卫中,被点名的张之极、李国桢,忍着心中惊疑,在不少勋贵子弟的注视下,快步朝御前跑去。
“你二人即刻下去,当着张问达、张泼的面,传朕的口谕,问问他们,诸卿欲反乎?”朱由校伸手拍着女墙,背对着张之极、李国桢说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
张之极、李国桢面露惊异,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王体乾、卫时泰几人错愕而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怎么?”
朱由校缓缓转过身,看向张之极二人,语气淡漠道:“朕说的话,难道你们要不遵?”
“臣等不敢!”
张之极、李国桢当即作揖道:“陛下旨意,勋卫必遵之!”
“去吧。”
朱由校嘴角微翘,摆摆手道。
口号喊得多了,是能形成本能反应的,作为朱由校看重的勋卫,一些变相的政治洗脑,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京的勋贵群体中,不是有些跟文官群体私下交好吗,好啊,那就叫勋贵的子弟,在特殊的场合,将这种交好击碎吧。
朱由校深邃的眼眸,俯瞰着眼前那帮死谏的队伍,嘴角微微上翘,有些人的官帽子,该给他撸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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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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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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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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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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