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了话,他立即盯上了那个一直吵吵嚷嚷的狼克将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觉得必须先把这个人解决掉。
于是立即将弓箭举起来,瞄准了这人的脑袋,手臂也缓缓发力,将弓弦拉到极限。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闭上一只眼睛又再仔细地确认了一番。这一箭若是不中,必然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呼!”随着他手指猛然松开,一支利箭立即穿透空气直飞出去,紧接着如闪电一般划破长空,转瞬间便飞到了对岸。
“他娘的,磨磨唧唧,快给老……”那狼克骑军将军的话刚喊到一半的时候,这箭矢突然飞到眼前,然后便听见“噗”的一声,直接干脆利落地扎进了他的面门。
这狼克将军立即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犹在自己脸上微微摇晃的箭杆,随后身子一歪,当即栽下斜坡,然后“咕噜咕噜”得滚进河里,正好滚到刚才被他斩杀的那名骑卒身边。
从冰面上进攻,速度立即提升了一大截,没一会儿,两波儿狼克骑卒就已经从左右两边同时靠近对岸。
“放箭!”祝青山立即大喊。
大伙儿二话不说,立即将手里的箭矢倾泻出去,没一会儿就将冲上来的狼克骑卒消灭了一大半。
不过祝青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冰面虽远不及地面,但与水里相比其灵活性已经提升了一大截。虽然大伙儿出手更谨慎了,但在狼克骑卒拼命地躲闪下,命中率还是出现了大幅下滑。
见一名狼克骑卒靠着灵活的脚步连续躲过了好几支飞箭,李元吉立即瞄着他拉满弓弦。不过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追着他的身影放箭,而是在他身体将要晃回来的刹那间,将弓稍稍偏出半寸,在闪动的路线上提前埋伏一箭。
那骑卒刚闪过来,这一支箭矢也同时飞到,当即“噗”地一下深深地插进他的胸膛。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失去平衡,重重地砸在冰面上。“啊......”他当即痛苦的嘶嚎起来,就如同一头将要被宰杀的猪一样。
这刺耳的鬼哭狼嚎听起来难受极了,李元吉立马抽出箭矢,想要补上一箭,彻底了结掉他。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举动,立即将这一箭赏给了后面的骑卒。
俗话说地好:“苦心人天不负!”上天终究没有辜负李元吉这几个月付出的辛苦血汗。射了这么多箭,他左手的弓依然握地稳如泰山,右手还不停地取箭、射箭,取箭、射箭,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到疲倦。
没一会儿,并不宽阔的冰面上就已经积累了上百具狼克骑卒尸体,一股股猩红的鲜血不停地从里面流出来,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河道完全覆盖。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不停地从血中飘散起来,没一会儿就将整个山谷完全充满。
正端着弓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的李元吉总算注意到了下面的恐怖画面,“咯噔,咯噔”心脏立即猛跳起来,紧接着便感觉手脚突然开始发软。
入伍以来,特别是烧饼几人阵亡以来,他便没日没夜的锻炼,就想着有朝一日再上战场一定多杀几个狼克骑卒,好给他们告慰一番。
如今,他总算做到了,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射杀多少狼克骑卒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就在刚才,心里却突然生出一阵恐惧。他茫然无措地转过身体,顺着石墙“呼啦”一下瘫坐下去,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于是赶紧死死地抱紧双臂,想要控制住身体,但是却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身体仍在颤抖不已。
“欸,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萧虎见状急忙蹲下来查看。
可李元吉不仅没有搭理他,反而将脑袋深深地埋进手臂。
“喂,你倒是说话啊。”萧虎有些着急了。
祝青山也听到了动静,赶紧焦急地问起来:“怎么了?”
秦猛立即回答:“没事儿,让我来。”他就站在李元吉身边,自然清楚情况,李元吉的问题并不在身体上,因为他知道这小子并没有受伤,问题一定是出现在心里。
他虽是粗人,但从军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杀了这么年的人,杀人时的心态他还是了解的。
当你和敌人短兵相接,近距离地以性命相搏时,把人杀了,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生出悲悯甚至是愧疚,因为这本就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我活的战斗。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敌人,当时肯定都抱着必须至对方于死地的想法,最后你赢了,你只会认为是自己技高一筹,绝对不会产生任何负担。
但在非缠斗的状态下,当你轻轻松松就能剥夺对方的性命时,你的心态就不再是那样了。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你举手投足间便纷纷倒下去,而你就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你很有可能就不会再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了,有可能会生出一丝不忍,甚至会产生一种泯灭人性、残害生灵的错觉。
秦猛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李元吉的脑袋,这一次他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因为这本来就是不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所能承担的。饶是他这样的糙汉,以前也曾生出过这样的感觉,何况一个才刚刚入伍半年的半大小子。
他拍了拍李元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子,不要怕,你做得没错。”
“是吗?”李元吉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犹带着痛苦和茫然。
“当然了!”秦猛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想想,狼克人欺负我们多长时间了,快三百年了,三百年啊!”他不禁比了个手势,“这三百年来,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抢了我们多少东西?早就无法计数了。你这才杀了几个啊,连九牛一毛都不到。”
“可是......”李元吉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秦猛立即打断他的话,“如果这些人今天从这里逃出去,他们会感谢你吗?肯定不会!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卷土重来,接着跑过来烧杀抢掠。所以千万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尽管杀就对了,把他们杀完了,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说完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起来:“来,教你一个小窍门,眼睛别看地面,只看人,心里也别想其他的,就数箭,射一支数一支,射一支数一支,保你没事儿。”
李元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了,别发愣了。”秦猛拍了拍他的脸,“快打起精神,起来,射箭,这可是战场,我们都需要你。”
“嗯!”李元吉的精神头终于恢复了,而且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捧起地上的雪,重重地按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使劲儿地搓了搓。
搓完后,突然抬起头,“啊!”大喊了一声,随即立即站起来,端起弓箭,奋力的射起来。一边射还一边数:“一,二,三,......”xǐυmь.℃òm
秦猛愣愣地看着李元吉,见他射出去的箭刚猛无比,而且例无虚发,每一支都能撂倒一个狼克骑卒,简直如战神附体,简直兴奋得不得了。不过一看到他的眼睛,激动的心立即偃旗息鼓,因为那里分明噙着一股泪花。
秦猛只觉得心里一疼,然后一股气血猛地冲上头顶,当即开口大喊:“狗崽子们!到爷爷这边来,爷爷给你们送行。”喊完抽出箭矢,“呼,呼,呼”得射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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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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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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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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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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