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虎突然记起家里做女红的丫鬟穿针时的画面,于是急忙拿起线头就要放到自己的舌头上舔。可没等他舌头伸出来,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啪”的一声,然后立即“啊”得痛叫起来。
陶神医双眉倒竖,不客气地训斥起来:“臭小子,还上舌头,你以为这是做鞋子呢。刚才是怎么说的,人命关天,你以为闹着玩儿呢。”说着又挥了一下手里的细竹棍。
“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萧虎生怕又吃到“竹棍炒肉”,急忙露出一副求饶的神态。
听见屋子里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痛叫和求饶,在门外整理药材的年轻医工顿时幸灾乐祸得笑起来,这也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当年学医时的画面。
好不容易进行到缝合的阶段,两人依然遇到了麻烦,不是针扎下去穿不出来,就是穿过伤口后歪出去老远,还好几次扯断了桑皮线,气得老神医一个劲儿地瞪眼。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两人终于能一口气缝完一个伤口,可看着上面七扭八歪的缝线,老神医的气又顿时不打一处来,立即将小棍举了起来。m.xiumb.com
李元吉、萧虎见状,立即跟惊弓之鸟一样吓得躲出老远,然后一个捂着手臂,一个紧紧地护住脑袋。
老神医收回小棍,严词厉色地吩咐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过来。”
“耶!”听了这话,两人如蒙大赦,立即激动地跳了起来,然后连辞别都忘了,一溜烟儿地冲出门外。
等人一走,陶神医脸上的严肃表情立即烟消云散,然后又拿起肉块儿,开心地笑起来:“嘿嘿,这两小子,学得还挺快。”
其实,缝合伤口本来就很难,就算是会针线活儿也得学很长时间,何况李元吉、萧虎两人以前连针都没摸过,一个下午学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而陶神医之所以突然严厉起来,是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个孩子的性格还是有些跳脱,给多了夸奖和称赞说不定会让他们飘起来。所以便一改往日的和蔼风格,突然给他们来个当头棒喝,免得让他们养成自负、浮躁的性子。毕竟要学真本事,要成大事,还是得谦虚稳重一点。
从医馆回来,两人根本就没打算休息,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开始进行每日的第二项任务:锻炼。
锻炼自然先从提举石锁开始,对两人来说这确实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一直从铁石城新兵营遗留到现在。对那个一次提举百次的目标,两人至今还只能望洋兴叹,不过好在是他们一直都在努力,谁也没放弃,谁也没偷懒。为了方便锻炼,他们甚至将石锁搬进了营舍,就放在自己的床边,这样只要一有时间就随手提起操练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两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五十次提举了,比起当初在新兵营那会儿可是强多了。其实对这个进步,两人原本还是挺满意的,尤其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逐渐鼓胀起来,别提有多欢喜了。
但经过这一战,两人立即改变了这个想法,他们感觉这个进度还是太慢了,到了关键时候根本起不到作用。于是立即提高了提举的强度,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手指和臂力练出来,要练得能像祝大哥一样,一口气射出十几支箭,还能轻松地将箭筒里面的箭矢全部射完。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做完石锁提举的练习后,两人依然不打算闲下来,趁着天还未黑,立即绕着军营呼哧呼哧地跑起来。
定军楼,骠骑将军马万里正站在二楼的窗户旁俯瞰着整个军营。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每当闲下来他都会站在这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己已经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他喜欢这里的一切,特别是手底下这帮像自己孩子一样的小将,喜欢看他们认真的训练,看他们嘻嘻哈哈地打闹,看他们在草原上潇洒地纵马奔跑。他迷恋这样的军旅生活,就像诗人纵情于山水田园,像百姓期待着春雨秋阳,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一种享受,还是一种幸福、一种希望。
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跑过,他立即开口:“这两个孩子倒是不错,我已经连续好几天看见他们这样锻炼了,这么冷的天还这么自律,殊为不易,看起来还很年轻,是哪个伍的?”
听了这话,一个中年武将急忙走过来,他伸出脑袋往窗外望了望:“哦,原来将军说的是他们啊,他们就是袁广手下的那两个兵娃娃。据我所知,现在咱们营里最小骑卒的就是他们。”
“哦!”马将军稍微有些惊讶,“多大?”
“听老袁说一个十五,一个十六。”
“哟呵,还真是两个兵娃娃。”
“是啊,年纪确实不大,不过我听说他们的本事倒是不小,那袁广还经常在我耳边炫耀,说他手下有两个年纪小,武功却出奇厉害的娃娃,我看说得就是他们。”
“是嘛,那还真是难得。”
“是啊,别看这两人年纪小,打起仗来倒真不怂,他们就是前几天立了大功的一二二伍的,我听袁广说他们杀了好些狼克骑卒呢,他们伍三个老卒全倒了,就剩他们两个还好好的呢。”
马将军越听越惊讶:“怪不得有些眼熟呢,原来是一二二伍的啊。嗯,有这一身本事还如此勤奋、如此努力,确实不错啊。”说完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两人渐渐远去、慢慢缩小的背影,他心头不禁一动,仿佛突然看到了自己当年瘦弱的身影。
他入伍的时候才刚满十四岁,比一张硬弓也高不了多少,连上马都无比费劲儿。当时,那些老兵油子可没少取笑他,而他就是憋着一股子倔劲儿,就是不服气,每天加倍的锻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终于长高了,变壮了,也终于成为一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货真价实的骑卒。
想到这些他颇为感慨,感觉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生出要把两人调到自己身边,自己亲自指导栽培的心思,于是立即开口吩咐道:“找个时间和袁广谈一下,把这两个孩子调到我身边来吧。”
这武将“嘿嘿”一笑:“将军,这事儿恐怕您得自己亲自去和袁广说。这两人袁广那家伙可宝贝的紧,他那人您也知道,出了名的护犊子,要从他手里抢人,我的面子恐怕还不够啊。”
听了这话,马将军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又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那袁广也不错,能文能武,粗中有细,这些年负责骑卒训练做得相当出色,把人放在他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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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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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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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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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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