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立即举起手掌:“五年。”
另外三位大人听了这个结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片刻后,王仕升弱弱地开口:“我们不会真得要这么判吧?”
听了这话,三位大人立即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死死地盯住王仕升。
王仕升见状身体猛地一抖,然后果断往自己的嘴巴上抽了一巴掌:“你瞧我这张嘴,该打,真该打。”说着又打了一巴掌。
崔德率赶紧插嘴:“好了,人多眼杂,我们赶紧回去吧。”说完立即迈步朝宫外走去,剩下的三人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四位官员刚走,陛下又吩咐道:“传朕口谕,令魏源、李敬贤明日参加早朝。”
“老奴遵旨。”福公公领了口谕便匆匆离去了。
翌日,天色微亮,街边的商户大门紧闭,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繁华的泰安城还沉浸在睡梦当中。但王朝的三公九卿、各部主事官员们皆早早地爬了起来,今日又逢三日一次的朝会,要是迟到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崇德门,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文武百官齐齐汇聚在这里,众官员按文、武品级自行站成两队,安静地等候在城门外。
户部度支司员外郎李敬贤早早地赶到了现场,一直等到众官员基本到齐才很识相地走到文官队列的末尾,躬身站定。其实以他的官阶是没资格参加朝会的,今天之所以过来只因为昨天收到了陛下的口谕。一收到口谕他立刻就猜到了陛下召见自己的原因,然后便一直处于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当中,当然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混小子。
“咚,咚,咚。”突然,从城楼上传来一阵深沉、浑厚的鼓声,待鼓声一停,一阵尖锐、高亢的喊声又随之响起:“时辰到,开仪门,恭迎诸位大人上朝!”然后便听“轰”的一声,高大、厚重的城门向内缓缓开启。
等城门完全打开,两队官员鱼贯而入,朝着正前方的那座庄严肃穆的大殿整齐地走过去。
奉天殿,坐落在皇宫的中央,是陛下临朝听政,举行大型典礼仪式的地方。整个宫殿足有六丈高,殿身贴金镶银,金碧辉煌,殿顶雕梁画栋,飞檐反宇,宛若天宫。宫殿下面是一座高迂六丈、通体乳白的大台基,台基共有九层,每一层均雕栏玉砌,飞龙走凤,如琼楼玉宇,富丽堂皇。wWW.ΧìǔΜЬ.CǒΜ
陛下今日一反常态,早早地来到了大殿,他身穿明黄龙袍、头戴九旒冕端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大殿的入口。
文武百官手持笏板,沿着玉阶拾级而上,依次走进大殿。还未站定他们便惊讶地发现陛下早已端坐在龙椅上,眼睛正像剑一样指着下方,于是急忙跪地行礼:“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陛下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闷。
“谢陛下隆恩。”众官员谢恩后赶紧找到位置依次站好。
趁这会儿工夫,李敬贤悄悄地抬起头往前方瞥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的华贵景象,他的思绪一阵摇曳:二十年前,他金榜题名高中探花,就在这座大殿内,他接受了陛下的册封,得到了一份令天下人无比羡慕、称道的荣耀。接过金册的那一刻,他心潮澎湃,意气风发,只感觉“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现在他又一次踏进这座华丽的宫殿,不过心境却已经完全不一样。
陛下先扫了满朝文武一眼,然后沉声开口:“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一个皮肤稍黑,中等身高的官员斜眼留意了片刻,见无人应答,便急生生地走出去:“臣温德仁有本启奏。”然后又跪倒三拜九叩:“吾皇万岁......”
“有事快说。”陛下急不可耐地插嘴了。
温德仁微微一愣,然后赶紧开口:“启奏陛下,沁丰河河床疏浚、河堤加固工程取得了重大进展,目前所有工作均进入收尾,不日就可以全部完工了。陛下,沁丰河水患久治未疏,已危害地方数百年之久矣,现在到了我朝终于得到彻底根治了,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丰功伟绩啊,这全都得益于陛下的福泽与圣心眷顾,......”
“还有其他事吗?”陛下突然开口。
听了这话,温德仁心中猛地一惊,愣了半晌后才支支吾吾道:“没,没有了。”
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事情办得不错,你先下去吧。”不等温德仁走回自己的位置,他又立即开口问询:“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启奏?”
众大臣见此都瞬间明白了:陛下这是有话要说啊。于是皆老老实实地等着,没人再敢随便站出来了。
见众大臣皆微躬着身体,无人说话,陛下终于开口了:“既然如此,那朕就来说说吧,前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征南双节大庆之日,这本是一个万民同乐、举国同庆的大好日子,可今年这次却闹出了意外,一个丢人现眼的大意外。”说到这里声音猛然提了起来,“这个意外现在已经查清楚了,原来是几个身份显赫的王孙公子在花车大比现场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上演了一出全武行的精彩大戏。”“呵呵”,陛下冷冷得笑了一下,“据说,这场大戏太过精彩,轰动全城,将花车大比都被比下去了。时至今日,这大戏的热度依然不减啊,现在仍然是街道巷尾、全城百姓热议的话题,老百姓都夸我们,夸我大楚满朝勋贵、王子皇孙、世家公子尽是以一当十的绿林好汉。好啊,朕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这天下的天子,原来,朕还是这泰安城地头上的总瓢把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陛下此话一落,立即引起满朝剧震,站在文官队首的胶东王楚昭脸色大变,急忙走出来跪倒在地,大声呼喊道:“陛下,臣教子无方,令朝廷蒙羞,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镇南将军萧战、国舅魏源、刑部尚书李希瑞、户部度支司员外郎李敬贤见状也匆匆忙忙走出队列跪倒在地:“臣教子无方,令朝廷蒙羞,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陛下用冷漠的眼神从跪着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他丝毫没有搭理几人的意思,淡淡地吩咐道:“崔爱卿,你来给大家讲讲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点,要把你们查到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崔德率赶紧走到大殿中央,正准备抬起双臂行一个跪拜之礼,哪知突然被上面传过来的话音打断了:“行了,直接说。”他急忙收回双臂,清了清嗓子,然后便将查到的所有的事情详细地倒了出来。
众大臣本就身居泰安城,其实这类事情他们一点也不陌生,以前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甚至自家就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所以听着“泰安四少”的“壮举”,他们并不怎么惊讶。只是在崔德率讲完一件事时,总会斜眼偷偷地瞄一下前面的那几个跪着的身影,那可都是朝廷的顶梁柱,他们真的很好奇,接下来陛下将会如何处理。
和站着的诸位大臣不同,跪下来的这几位此时当真是难堪至极,将自家孩子的荒唐、丑态赤裸裸地展现满朝文武面前,那几乎等于在打他们的脸。
楚昭跪在最前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极为难看。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地忍受着什么。
萧战、魏源、李希瑞、李敬贤四人脸上则挂满了愧疚、羞赧,如果地上有洞,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出身军武的萧战脾气本就火爆,此时全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巴不得现在就冲进监牢把那小犊子的两条腿全都打断。
李敬贤情况稍好一些,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其余几人并不一样,起码前面那些荒唐的事情吉儿一件都没有参与,他希望陛下也能看到这一点,希望吉儿能得到宽大处理。
“陛下,臣讲述完毕。”崔德率讲完后对着陛下施了一礼。
陛下自始至终一直留意着群臣特别是跪着的五位大臣的反应,他知道这会让他们很难堪,但他还要继续下去:“对自己孩子的所做所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回陛下,”楚昭先开口,“犬子素来任性、胡作非为、危害乡里,理应受到处罚,另外,子不教父之过,臣对孩子抱有管教不严、管控不周之大错,臣亦甘愿接受惩罚。”
等楚昭说完,剩下的几人也纷纷表明了类似的态度,包括李敬贤,尽管他的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乡里的事情。
听了这些的话,陛下的面色才稍有所缓和,然后看向崔德率:“你们联合会审审的怎么样了?结果出来了没有?”
崔德率十分配合:“回陛下,会审已经结束了,最终的判决结果也出来了。”
“那你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说你们的判决结果。”
“回陛下,此次斗殴规模甚大,亦有人员损伤,而且严重干扰了花车大比的进行,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形象,其带来的影响不可估量,所以我们决定给与楚宗宝、萧虎、魏勋、李继辉五年徒刑处罚,给与李元吉三年徒刑处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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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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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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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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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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