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三个直接当他是空气,谁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到了地洞入口处,上面的太湖石已经合上,需要下面转动开关才能开启。
风文扬虽然很不情愿,可也没胆量真的跟我们撕破脸,只能上前帮忙启动开关。
可他转动开关之后,上面的太湖石竟然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移开的迹象。
“风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林业深以为是风文扬故意暗中使坏,脸色蓦地一沉,冷声质问。
风文扬按着开关,额角冒着冷汗,一脸焦急的解释:“林老弟,这开关出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只要逆时针转动三圈,上面的太湖石就会挪开。”
“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确确实实是转了三圈……”
林业深上前一步,眸光沉冷的盯着他,语气加重了几分道:“风家主,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机!”
“别以为你故意弄错开关,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就会帮你办事!”
“你现在把通道打开,我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要是非得逼着我在这跟你撕破脸,那等于是得罪了整个特调组!”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有点喜欢公报私仇!”
“以后你们风家在江城一定会受到我们特调组的格外关照!”
最后四个字,林业深咬得字字清晰,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风文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垮着一张脸急切的解释:“林老弟,你误会我了!真不是我!”
“我怎么可能用这么愚蠢的方式留住你们?”
“你背后不管是特调组还是青木山,都是我们风家得罪不起的!”
“我风文扬要是起了这种心思,那不是让风家走上绝路吗?”
“林老弟,真的是机关出了问题,跟我没关系的!”
看他慌张不安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且,他说的话也没错,在江城得罪了特调组,等于是自己把路走窄了。
除非风文扬脑子坏掉了,不然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我来试试。”苏清渊上前一步,示意风文扬让开。
风文扬慌得一批,见有人给他解围,自然不会迟疑,立马就让开了位置给苏清渊。
苏清渊把手按在了开关上,轻轻的转了转,一边侧着耳朵听里面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我们三个下意识的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影响到苏清渊的判断。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苏清渊松开了开关,面色略有几分凝重。
他回头看着我和林业深道:“他没说谎,开关确实没有问题,应该是上面的出口被外力给堵住了。”
“堵住了?怎么会!”风文扬听完,很是激动,“我下来的时候明明让两个保镖留在洞口看守着的。”
“凡是风家人,都知道这个出口的机关不可轻易触碰,没有我的允许,怎么会有人擅自做主把洞口堵住?”
“这还不简单?”我微微叹口气,挑明道,“很明显,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不想让我们上去。”琇書蛧
我边说边扫了风文扬一眼:“看来,你这个家主的位置也不是那么稳固嘛!”
“不可能!这里面肯定误会!”风文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们风家不可能再有别的叛徒!”
他上前一步,不甘心的想再尝试转动开关。
苏清渊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为:“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你们风家先祖布置的这道机关很玄妙,启动的时候能挪动五六千斤的重物。”
“如果没有人在上面多加了上万斤的重量,根本阻碍不了机关的开启。”
“刚才下来的时候,我看过,地面上的几块太湖石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万斤,除非有人专门从别的地方挪动了其他的重物过来。”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疏忽,只能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且,这个人在你们风家的根基,只怕还不浅!”
苏清渊的分析一针见血,等于是打破了风文扬最后的一丝幻想。
他脸色煞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业深没理会他,转而看向苏清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询的意味:“没想到你对机关也有这么深的了解!”
苏清渊动了动嘴角,平淡回应:“只是碰巧看了一些关于机关术的古籍,略懂些皮毛而已,没有什么实践经验。”
林业深没有深究,只问他:“那依你之见,我们还能从这个入口出去吗?”
苏清渊摇摇头道:“除非有人在外面移开了阻碍之物,否则机关无法开启。”
“如果强力破除的话,倒是有几分机会,但眼下我们并没有能炸开这么厚岩层的炸药。”
“而且,这里是风来山庄主峰的地下,一旦使用了炸药,整个地洞都会震荡塌陷,风家先祖好不容易建造出来的伏龙大阵也会毁于一旦。”
言下之意,就是强拆不了,也出不去呗!
“那怎么办?”我苦着脸,有些发愁,“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困在里面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倒是不至于。”苏清渊指了指蹲在一旁精神有些崩溃的风文扬。
“如果风家主肯告诉我们这个洞穴其他的出口,我们自然能出去。”
对哦!
风十七都能自由出入这个洞穴,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通道。
风文扬刚才遮遮掩掩的,明显是有所隐瞒。
刚才他不肯说,是因为没有身处绝境,他有遮掩的余地。
但现在,我们遭人算计,全都被困在了山洞里面,找到其他的通道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风家主!”林业深走到风文扬跟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面色冷峻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风家里面有人起了异心,你这个家主如果不能出面主持大局,那风家就彻底无望了。”
“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事关风家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你应该掂量一下孰轻孰重。”
“快说吧!另外一条通道在哪?”
风文扬一脸颓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苍老了几分。
他抬头看着我们,眼神中透着几分茫然和绝望,声音干涩道:“我做错了吗……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别人不能理解我就算了,为什么我风家的子孙也背叛我?”
“我做的这些明明都是为了风家……”
“你少在这自我感动了!”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说得好听你是为了风家,可为风家奉献牺牲的人又不是你!”
“你满嘴的大仁大义,又什么时候真正设身处地的为那些被风家抛弃的子孙考虑过?”
“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要为风家抛头颅洒热血还要无怨无悔?”
“你们风家给了他们什么?荣耀?尊重?还是荣华富贵?”
“你们什么都没给过他们,却理所当然的要求他们为风家奉献一切!”
“凭什么呀?”
“就凭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出生在风家?”
我越说越刹不住,一口气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倒了出来。
“风家主,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出生的时候运气差了那么一点,沦为了守阵人的备选,你不会为这不公的命运感到不甘吗?”
“我……”风文扬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业深在边上不满的白了我一眼,估计是又嫌我话多了。
我识相的抿着嘴,往苏清渊身边躲了躲。
林业深没理我,重新看向风文扬,沉声道:“风家主,是守住风家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是守住风家,你自己选吧!”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风家都不存在了,那风家的秘密还有什么可守的?”
风文扬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已经没有初次见面时候的家主之风。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开口:“算了,风家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再藏也藏不住了……”
“林老弟,苏先生,白小姐,你们跟我来吧!”
他说着,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来,脚步虚浮而坚定的往伏龙大阵的方向走去。
我们三赶紧跟上。
他带着我们绕过了伏龙大阵的外围,来到了刚才风和平受伤的地方。
那里还残留着风和平的血迹,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风文扬走到最里面的石壁死角位置,两只手在不同的位置摸索了一番,又连着敲击了好几个方位。
就听“咔哒”一声响,眼前的石壁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好像是一扇隐藏的暗门。
我心里不由得惊叹,没想到风家先祖的机关造诣这么高,这石壁里面竟然还藏着一扇门。
我刚才也在这附近呆过,根本就没看出一丝端倪。
风文扬用手轻轻推了暗门一把,门自动打开,露出一个半米宽,一人高的狭窄通道。
“进来吧!”风文扬率先踏进了通道,打开了墙壁两边壁灯的开关,通道整个亮堂起来。
林业深没有迟疑,跟了上去。
我和苏清渊紧随其后。
一进通道,背后的暗门就自动合上了。
我在空气中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并不是风和平的血迹残留,而是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的。
我隐隐能感觉到有风在流动。
有风的地方自然就有出口,看来这回风文扬没有糊弄我们。
不过,在这风声当中,我还听到了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就像是哭得声嘶力竭,没力气了,绝望中的啜泣和呻吟。
“苏清渊,你听到有女人在哭吗?”我故意落后两步,压低着嗓音问苏清渊。
苏清渊微微点头,然后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声张,先静观其变。
我们四个人在狭窄的通道里面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惨叫和呼救的声音。
与此同时,血腥味也浓郁了很多。
我和苏清渊面色皆是一变。
不好!
看来出事了!
林业深反应很快,立马把风文扬推到一侧,绕过他快步赶了过去。
我和苏清渊也没有迟疑,立马追上去。
到了通道尽头,一副极其残忍血腥的画面赫然映入眼帘。
我纵然见过死人无数,可乍一看到这炼狱一般的场面,腿还是忍不住有些发软。
“别看!”苏清渊估计是怕我留下心理阴影,立马用手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深深的吸口气,很快沉定下来,坚定得把他的手扒开:“不!我要看!”
我知道苏清渊只是本能的想保护我,可我已经不是刚入门的那个小菜鸟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成长了不少。
再惨烈血腥的画面,我也应该冷静应对。
此刻,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具女人的尸体。
她们手腕上都锁着很粗的铁链,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像是被束缚在这里很长时间不见天日。
其中有一大部分女人的腹部高高隆起,应该是身怀六甲的孕妇。
有几个看起来估计都快生了。
可她们的肚子无一例外,都被蛮力撕开了一个豁口。
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地面上已经汇集了一大片的血泊。
有两个可能才刚刚遭到毒手,她们还没咽气,张着嘴巴,满眼的绝望和恐惧,想说什么,又因为喉咙都掐断,根本说不出来,
这么眼熟的杀人手段,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
看来真让苏清渊给说中了,风十七找到了风家藏女人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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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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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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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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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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